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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心祭

作者:鬼古女 时间:2023-03-10 23:02:07 标签:鬼古女

  梁小彤说:“那没关系,以茶代酒吧,我让服务员来做功夫茶,你喜欢哪种?绿茶、红茶、还是普洱?要不要放花?姜片、橘皮、枸杞?他们这里应有尽有。”

  那兰说:“都行,不用放什么别的。这桌上不是已经有茶了?”“这桌上的只能叫饮料。让他们做功夫茶,这里拿手的,真的,你不要客气。”梁小彤说。“客气我就不来了。”有那兰的笑,为什么还要红酒,为什么还要红茶?梁小彤起身到楼下去张罗人来做功夫茶,特意嘱咐只要来人,带上茶具即可。茶叶是他特地带来,每年总产量只有八斤半的贡品凤凰茶。总产量八斤半什么的,贡品什么的,所言皆不虚。梁小彤没说的是,他必须控制茶叶的来源。

  成败在此一举,在此一晚。

  茶里混了缓释的迷药,所谓缓释,就是黏附在茶叶上缓缓溶解,这些药粉都经过特殊的药剂学处理,外面裹了一层极细微的水溶性薄膜,薄膜会慢慢在茶道的头冲水中溶化破裂,这样即使头冲的水按茶道规矩倒掉,后面加水后仍会有释放出的药末溶入茶中。这估计是天下最安全最隐秘的用药方式,据说是各国间谍机构广泛采用的秘法,中药者分明看见头冲的水倒掉,没有人往二冲水里加药,所以绝不会怀疑茶里有毒。

  对待那兰这样绝顶聪明、极度小心谨慎的美女,只有用这样极端的技术,六位数价钱换来的良药。

  但梁小彤知道,今晚过后,这一切心血都值。

  自从开始用这药,梁小彤还从未失手过,两名犹犹豫豫的二线女星,一位故作矜持的有夫之妇,都是这样得手的,到时候裸照一拍,就乖乖成了他的长线。她们至今都不明白,在哪个环节失的足。今夜将是那兰的福分。“梁总在打什么样的算盘?”梁小彤一惊。他已安排罢一切,回到桌前,和那兰共同享用着刚端上来的一份凤梨糯米小煎饼。

  “我是说潇湘会所的事务,应该说您的账房先生一定在拼命打着算盘,保险理赔有多少,怎么重建主楼,怎么处理戴总的股权……潇湘总还是要开下去的吧?”那兰问。

  有头脑的美女就是不一样,谈话内容都那么有营养。

  “你别梁总梁总的,听着挺生分的,就叫我小彤吧。潇湘一定会开下去,我可能会改个名儿,本来就不喜欢潇湘这个名字,听上去跟湖南馆子似的。你说改个什么名儿比较好呢?你有文化,一定得帮我参谋参谋。”

  那兰差点恶作剧地说“金利凯”,笑道:“我有什么文化呀,一个学心理的,人人都知道,糊弄人的学问。”

  “太谦虚了,心理师多了不起呀,跟人一聊,抑郁的人就高兴了。要我说,怎么能糊弄了人、又让人高兴,那才是真正高深的学问。”这段是梁小彤事先背好的,说出来特别顺溜,而且说得美人笑得花枝乱颤。

  一点都不做作!

  “哟,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那兰伸出食指,轻点着梁小彤脖上的纱布。虽然细细手指根本没有触及,梁小彤还是觉得如有轻微电流通过,整个身体麻麻酥酥的好生舒服。

  梁小彤满目温情地看着那兰:“看来你是真不记得昨天的那些事儿了。”那兰叹息一声:“他们都说我最幸福,把那段恐怖的经历全忘了,看来,有些记忆真的是可以不要。”

  梁小彤暗惊:“他们是谁?”

  “小真、谢一彬他们,都是你的员工,对不对?”

  “是,是,都是好员工。他们还说什么了?”梁小彤努力漫不经心地问。

  “再没有什么了……哦,我们一起合计来着,说我们这些幸存者,也都是有缘分,来日应当好好聚一聚……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哦。”梁小彤坐直了些,双眼望向月光下半是暗黑半是银灰的湖面,默想。“嗯,好主意,是应该聚一聚。”他起身说,“要不等建伟、华青他们出院了,我来做东,就在我的会所里聚,怎么样?”

  这时候一位女茶道师走进来,在屋中茶几上布好了烹制功夫茶的茶具,两人并排坐着,茶师坐在两人对面,算是主人接待两位客人。

  茶师取出梁小彤事先交给她的一小包凤凰茶,放在赏茶盘中,让那兰仔细看过,说:“这是极品凤凰茶,明清时期送入皇宫的贡茶——现在也算是贡品,据说每年只产八斤半,大多送到中南海和秦皇岛。凤凰茶属于乌龙茶系,冲泡这种茶的难度可能会稍微大一点,但你们放心,我多少还是有些经验,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等会儿你们会注意到,我冲这种茶的手法可能跟别的泡茶师不大一样,投茶很快,洗茶更快……”

  数分钟后,茶师倒完茶,逐一捧给那兰和梁小彤。梁小彤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这关键时刻,就是习总打电话来,也坚决不接。梁小彤看也不看来者是谁,将手机揿到静音,偷眼看那兰,见她微闭双眼,茶盅在鼻唇之间,入神地嗅着茶香,啧啧叹着:“终于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醇香。”

  外面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外面有人喊:“梁先生,有人打电话来找您,是潇湘保安打过来的电话,非常紧急,好像有人在砸您的会所,请您一定要接听。”

  “岂有此理!”梁小彤跳起身。那兰说:“你去处理一下吧,这里的茶等你来一起喝。”

  梁小彤说:“没关系,你自己先喝。”然后匆匆出去了。

  他在楼下迎客厅接过了电话,不耐烦地问:“哪一位?”

  一个不知是河南还是山东口音的男声说:“是梁总吗?我是潇湘东楼保安哪,刚才有人朝我们东楼扔板砖,滿已经砸坏好几块玻璃啦。”

  “这种事儿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报警啊!”

  “警察来过啦,做了记录了,他们也不知道该咋弄,扔砖的早跑没影儿了,现在黑灯瞎火地他们也抓不到人。他们告诉我得尽快通知业主,开单子找保险理赔。”保安说。

  “几块玻璃明天找人换了不就行了,找什么保险呢?”梁小彤觉得警察和保安的思路都有些问题。

  “不光是几块玻璃,有人把停在后门的两辆接送客人的专车也砸了,都是奥迪的吧,好贵的车吧?”

  “什么?车也砸了?你怎么不一块儿说呀?”梁小彤觉得怒火攻心,已经有点儿控制不住了。难怪,奥迪车被砸,的确得找保险了。

  “我说了呀,我说好几块玻璃,包括车上的玻璃啊。车身还好,也就几个坑,应该还能开。”保安实事求是地说。

  梁小彤有一种想吐血的感觉。

  挂了电话,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上二楼。飞跑入那临湖的包间。

  这才松了口气。

  那兰还坐在矮矮的凳子上,泡茶师也微笑地迎着他。

  “怎么样?”那兰关切地问。

  “还好,没什么大不了的。”梁小彤一挥手,“估计是一些地痞无赖看到潇湘黑着灯,主楼那儿又是一片废墟,觉得正好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跟着起哄扔了两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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