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福尔摩斯的信
显然福尔摩斯先生已经看过现场了,他靠在一边的墙壁上,仰望着天花板喃喃说道:“让你们两个去前面敲门之后,我自己就绕到了房子的后面,如果你们的身份败露了的话,他可能会从后面阳台逃跑——我们都看到了这里的楼都不算太高——以防万一我打算在那里堵他。我在后面等了一会儿没见动静,就先沿着附在墙面的蔓藤爬了上来。”说着福尔摩斯先生抖了抖他的雨伞,显然这是爬墙的好道具。他接着说道,“阳台的门没有锁,我就推门进来了,然后,看到的就是你们现在眼前的这些了。”
我又放眼粗略地扫了扫整个房间的布局:这是二楼一室一厅一卫中的厅堂,面积很宽敞。上得楼来第一眼看到的,除了那具死状凄厉的尸体之外,就是正对门方向靠墙的位置,一个台桌上放着一个约有两立方米大小的金鱼缸,里面几尾颜色各异的金鱼现在正在人造珊瑚礁中欢快地游荡着,丝毫不知道玻璃缸外面发生了什么。
屋子内的整体摆设也很奢侈——大理石雕花的桌子居中,红木椅子分列在桌子的南北方;红苹果沙发横亘在桌子的西侧,茶几倚着沙发右首摆着;另一边靠墙壁的位置,则立着一个檀木立柜;桌子的正上方悬挂着一盏晶莹剔透的珊瑚吊灯;大门朝向是一块墙式的巨大落地玻璃,现在窗帘被拉上了,只隐约透过来些许淡黄色的光来,屋子里主要的光源还是来自后阳台。
这个时候福尔摩斯先生说:“我爬上来的时候,看到后墙壁的蔓藤已经有滑磨的痕迹,破损的叶子断口也没有枯黄。而前门有摄像头,显然,凶手也是从后阳台进来,然后在作案后原路逃跑的,并且离开的时间不会很长。”
“福尔摩斯先生,那这个死者就是我们此行要找的人么?他到底是谁?我们为什么要找他?”我等福尔摩斯先生把话说完,就一下子将这憋了我一路、困扰了我一路的问题一股脑儿地抛了出来。
福尔摩斯先生没有作答,指了指对面的墙壁。我放眼看过去,墙壁上挂着一些字画和装裱好的奖状,上面都书有:“题赠给友人齐万福”、“齐万福同志本年度XXXX以资鼓励”等字样。
齐万福?他是谁?
第11章 邪恶的索魂术
01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呜呜呜呜呜”刺耳的警笛声,派出所的人到了。福尔摩斯先生又把我的问题给晾在了一边,自己率先走了下去。
我和瑞恩跟着下去,刚刚打开门来,就听见几声大喝:“不许动!举起手来。”接着就看见几管黑洞洞的枪口和几根警棍对着我们三人。
我和瑞恩下意识地平举起双手,福尔摩斯先生却依然拄着雨伞岿然不动。
“你们干什么的?”一个领队模样的人大声地质问我们,并且说着就想上前去揪福尔摩斯先生。
“是我们报的警。”福尔摩斯先生面不改色地答道。
“你们几个,慢慢地走过来,去那边趴在警车上。”那领队继续大声喝着,然后调遣着手下的人员说:“小孙、小李,你们几个给他们上手铐,就在这儿盯着,给我看住了!剩下的人跟我进去。”
福尔摩斯先生摇了摇头抬步走过去了,我和瑞恩也识相地跟上。这个过程中那几只枪管也始终在跟着我们的脚步移动。
领队带着那群人进去了,我在几只枪管的监视下显得很不自在,瑞恩脸上有些无奈,而福尔摩斯先生则是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刚才上去的那帮人下来了。那领队先对左右吩咐说:“小叶,带人封锁现场,王军打电话通知法医。”说完就径直朝我们走了过来。
他走近并让我们转过身来,上下仔细地把我们三人打量了个遍,然后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在屋子里干什么了?快老实交代。”
“都说了是我们报的警了。”我不耐烦地重复了一句福尔摩斯先生刚才的话。大概是费所长给我造成的印象,以及平时跟随公安局执行任务时警队里面的人都很给面子,导致了我现在怕罪犯却不怵公安。
“自己犯完事然后报警,贼喊捉贼吧?”这领队用一种轻蔑的口气抢白我们道:“为什么你们是从里面出来的。”
这个时候瑞恩扭了扭身子,企图把被手铐拷住的手伸进口袋里去掏什么东西。
“你干什么,老实点。”领头的公安朝瑞恩大声吼道,紧接着刚才都对着我们的枪口和警棍都指向了瑞恩。
瑞恩停止了动作,说道:“我是英联邦情报调查局下属的S·H特别调查组的探员,我右边胸口的口袋里有联邦颁发的证件。还有为了这个案子,贵政府给我特批的一张通行证,可以要求全国各个部门提供一切需要的资源,协助调查。我身边这两位,就是主查此案的夏福佑先生,和他的拍档石华先生。”
瑞恩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自己白净的脸给憋得通红。那领队和几个公安干警也有些蒙了,不知道信还是不信。过了一会儿,领队朝旁边的一个干警做了个手势,那人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右手紧握警棍,左手慢慢地伸向福尔摩斯先生胸口的口袋。很快,他就夹出来两份证件。
他小心地递给领队。那人接过,先翻了翻瑞恩的特别调查探员证。上面的英文让他心里有点没底,他盯着迟疑了一会儿,又翻开了第二个证件,这会儿看见了母语,他脸上的表情就舒展开了,结果在最后一页,看到右下角那钢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突地僵住了。
他一阵难堪,盯着那小本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地对身边的干警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铐子开了呀。”
那铁玩意儿从手上摘下来,瞬时就觉得手上一轻,我摆摆手又捏了捏指关节,直接从那领头的手里拿回了证件,递还给瑞恩。
这人先是一愣,接着就往旁边的小干警使了个眼子。旁边那干警会意,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包万宝路来,给我们分发。不抽烟的瑞恩和只抽棕卷的福尔摩斯先生没有接,我则不客气地抽出了一根叼上,那干警马上围着手罩给我上火。
完事了,他代领头的出马,指着领导给我们介绍说:“这位是我们镇派出所的副所长,邢锋,不知道几位是特派探员,刚才是一场误会,还请各位见谅。”
我一阵纳闷,咋又是个带“锋”字的?公安带这个字难道会沾彩头,办事就会像刀锋那么犀利?
福尔摩斯先生也没接他的客套话,而是直接对邢副所长说:“我们进去的时候屋主齐万福已经遇害了,而且时间不会太长,凶手是从二楼后面的阳台逃跑的。”
邢所长尴尬地点了点头,说:“我们刚刚去现场看了一下,马上验尸组的同志就来了。”
正说着,又一辆警车呼啸而至,车上匆匆下来几个白大褂。邢所长迎上前去,把人群里打头的那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的带到了我们面前,先向他介绍我们说:“这是中央的特派探员夏同志和石同志,这位是英国联邦探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