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鬼事
“喂,道士,你的梦中情人,嘿嘿……”巴布走到我跟前,用手肘捅了捅我,一脸淫荡的笑。
“说什么呢,一边去。”我懒得和巴布贫嘴,绕过飘姐的侧身来到她面前……
只见飘姐的脸色比之前见她时候更是苍白,而原本一身连衣的长裙也是皱在了一起,腰间的求带也是松垮下来,衣领已经敞开得很大。
“道士,看什么呢!”
我听闻巴布这句话,立刻对着他吼了一句,“别过来!”
巴布被我这一吼,顿时就停下了脚步,傻愣的立在原地。我从后腰上抽出地藏宝刀扔给了巴布,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右手向着飘姐伸去,却从飘姐的指间划过。
“飘姐……飘姐……”我喊着飘姐,期待着她能睁开眼睛。
可是她仍然闭着眼睛,像是一个睡着的人一样,没有丝毫的动静。
我侧过脑袋不知所措的看着巴布,巴布也看出了我的疑惑,问我,道士,怎么了?
“飘姐可能要魂飞魄散了……”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巴布,现在啥也别说,”我对巴布摆了摆手,看了两眼飘姐,在她手边抚摸了一下,虽然摸到的只是虚空,再看向巴布,说,“我要去把飘姐找回来。”
“怎么找?你师傅为什么不帮你找?”
“巴布,师傅在几天前就对我说过,这是一个劫数,是很多人的劫数,有些事情,我现在一时半刻也跟你解释不清楚,现在我只麻烦你一件事。”
“道士,你说,能帮上的我一定帮你……”
“你不是会设局破局么?帮我设一个还魂局,时间越久越好,你能行不?”我将心里所想的向巴布说道。
“还魂局!你这个样子还要去鬼山?你疯了!!!”巴布一脸的不可思议和惊恐。
“我只问你,行不行!”我再次向巴布吼道,甚至自己都能感觉到脖颈上青筋的鼓胀。
“行!我能行!”巴布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好样的,巴布,那就开始吧。”我走到了巴布跟前,拍了拍巴布的肩头。
“你师傅那里要怎么说……”
“放心吧,师傅既然弄了这么个护灵诀,就肯定不想飘姐就这么消失掉,也可能只有我,才能救得了飘姐,我有种预感,这次的事情,最终的结局也可能与我有关。”
“小翌,你说得不错,猜测得也很靠谱,去吧,师傅在这里能保护好他们,还有她。”师傅突然出现,说着这段话,特意指向了飘姐。
“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向师傅问道。
“你找到她的时候,就可以知道所有的事情了。”师傅捋了一把下巴的胡子,说道。
“不是啊,道士,这灵体也会死?”巴布不解很是疑惑的问我。
“谁说灵体就不会死了,灵体也会像人一样失去意识,失去生命,她现在就是被夺去了鬼物赖以生存的命魂,只剩下这具灵体了,这跟人们丢魂差不多是一个性质……”师傅给巴布解释,“只不过,人们丢魂了,要喊魂,而且丢掉的魂也尚在阳界,但她就不同了……”
“怎么个不同法?”巴布急忙的问着。
“那就要我的徒弟命魂出窍,去阴界找到她的命魂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去阴界给她找魂的原因。”
巴布听了师傅这段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也去行不……”
“巴布,你别乱来了,这是去救人,不,是去救鬼,你就别跟着来瞎扯了!”我被巴布没完没了的起哄给弄得很是烦躁,“设你的还魂局去,我知道你们黑巫一脉对这个很有研究。”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去就去嘛,”巴布一边说着,拍了一下吊在脖子上的红斑烛,“起床啦,赶紧醒来,该工作了……”
……
巴布走到向东的角落盘腿而坐在,从手腕上取下几段红线,贴在掌心又双手合上,闭着眼睛嘴唇快速的闭合念着属于他们黑巫的咒语,一小会儿后,巴布睁开双眼,走到我跟前,将红绳交到我手里。
“鬼山的阴界应该已经开了,这段红绳你要保管好,找到了飘姐的命魂后就锁在她的右手五指上,然后尽快的带着她回来。”
“巴布,谢谢你,这个局尽量拖长点时间。”我向巴布道谢过后,又向师傅说,“师傅,请为徒儿破窍出魂……”
“小翌,你这次去到鬼山,只能靠你自己了,但是师傅相信你一定能回来的,”师傅说着抬头看了一下夜空,继续说道,“现在已是破晓了,这里不宜再施法,巴布你先进屋,将还魂局刻于灶台向东,再以自身命火延续,天地二魂相守,我和小翌稍后就来。”
“那个……这么高深,能不能收我也做徒弟……”巴布听着师傅的相教,很是惊讶的看着师傅。
“这个以后再说吧,你们黑巫一族对于魂灵之事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之面,我只不过是将茅山之术教之你片字,去吧,先做好这事。”
“嗯,我知道了!”
……
待巴布进了屋,师傅摸着我的头,“小翌,终有一天你会超越师傅,勇敢些,不要怕!”
“师傅,我一点也不怕,”我说着看向了飘姐,将手上的外套递给师傅,“我只是不想飘姐就这么死去,她是个好鬼,救了我两次。”
“师傅自然知道,好了,不要再磨蹭了,不然天就亮了。”师傅说完右手在飘姐背后画了几笔,一团白色的光影在飘姐身体周围婉转起来,再是混着夜色慢慢的消失。
“师傅,我到底有多少时间?”我看着飘姐再次被师傅用道术护体后,向师傅问道。
“本来只有六个时辰,但是巴布用自己的命魂替你延续通阴之路,天地二魂伴你左右,加上我施法为巴布和你护阵,少说也有十个时辰了。”
“那就够了,师傅,现在就就开始吧!”
“傻孩子,等会儿天就亮了,你这本体在太阳下暴晒,阳气冲体,你觉得你能受住?进屋去,走吧……”
……
师傅一进屋就开始在木桌上摆出了狼毫笔、朱砂、罗盘、黄纸和香烛,陈叔一家也见多了不怪,只是在一旁默默无声的看着。
师傅点燃一对蜡烛和九支香,插立在香瓮之上,从一旁取过几张黄纸在蜡烛上点燃,转身拿着燃烧的黄纸在我面前晃了几圈。
“跪着……”师傅对我说着,“跪坐好,然后闭上眼睛,跟着师傅的话走。”
按照师傅所说,我就地跪坐在师傅面前,师傅很是温柔的在我头顶摸了两下,咳了一声,咬破了右手食指,拿过狼毫笔在破口处沾上阳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