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鬼事
跑出了好一段距离,我半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这并不是我体力不支累成这样,而是我对那诡异木屋已经是产生了极度惧怕的心理。
我偏过头看了一眼那间已经在我身后有很长一段距离的木屋,除了那破败的渡口码头从河边延伸出一段距离到达水面之上,就只有那傍着河堤而生的杂草堆了。
我吐出一口气,在胸口轻轻的拍着,干嘛要自己再吓自己?
站直了身体,目眺了一下远方,看来这段去往陈叔家的路还很远,此时已经是接近子时了,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当我刚想迈开步子的时候,就在潜意识里驱使我回头再次看向木屋的那一瞬间,分明就看到了好几个白色的身影站立在木屋的各个角落,有的在大门口,还有的是站在空地之上,甚至连屋顶上也有。
我吓得倒退三两步,冷汗又顺着背脊淌流直下。
“妈的,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我心里暗道。
一个眨眼之后,我再看向木屋,那些白色的身影却又不见了。
我使劲的揉搓了几下双眼,再看向木屋,仍然还是一片寂静,哪里存在什么白色的身影。
“张翌,沉下心,别因为恐惧看花眼了……”
我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安慰与鼓气的理由,硬逼着自己回转过身。
……
“道士!”
巴布的声音?
“巴布!你在哪里?”
“你瞎眼了么?我不就在这里啊!”
我循着声音的来源往河堤下看去,却意外的见到了巴布。
飞快的跑下不算陡坡的河堤来到巴布跟前,我看到红斑烛一如往常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耷拉着脑袋吊在巴布的脖子上,伸手过去用食指弹了一下红斑烛,这家伙貌似被打扰了美梦哧的一下腾起蛇头,两只墨绿色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现出令人退却的危险信息,蛇信子也开始吐出嘴巴,嘶嘶的发出声音。
“看来你这红斑烛出去一趟后脾气倒是增加了不少。”我打趣的跟巴布说了这句话,又突然想到师傅和师叔,急忙向巴布问,“有我师傅和师叔的消息么。”
巴布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有!”
……
巴布在和我分开后,就循着红斑烛的痕迹一路跟到了鬼山之下,却意外的失去了与红斑烛的联系,正在巴布有些着急时,身前和左右两边突然出现了三个白色的身影,虽然距离只是五六米,但就算巴布手持着火把也根本看不清这些东西的面目。
巴布进退两难,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他是否会造成伤害。巴布一心思量着对策,又不敢放松对这三个东西的警惕,时间就这么耗着。
就在巴布最是着急之时,巴布身后不远处突然又发出一声爆炸声,在烟雾散去之后,巴布发现了师傅和师叔的身影。
师傅和师叔都没受什么伤,只是两人都灰头土面,弄得好不邋遢。巴布当即也不敢动,这几日连续的诡异事件让巴布也不知道这师傅和师叔到底是真是假,只好试探的叫了一声道长。
师傅和师叔看向巴布,都立即跑过来,问巴布怎么会到此处。巴布说了我和他说起我在木屋里的经历,还有后来巴布和我亲眼所见一些黑衣人抬走棺材借路冥道之事,师傅一下急了。
也没和巴布说过多的话就立即和师叔赶到了木屋,而那个时候的我,应该是被水鬼拖到江心又被棺材撞晕之后了。
师傅和师叔进入了木屋好一会儿后才出来,又在木屋周边查探一番,确认了没有我的踪迹后才和师叔还有巴布返回到了陈叔家。
连着几日师傅都摆阵算卦推算我的去向,可一直都只是能算到我仍在阳世,至于在何处,卦谱就衍生不出了。
师傅和师叔也告诉了巴布,破魂诅咒已经解除,幸亏有得大牛的命魂在手,可以替代布阵之人的命魂,这才让师傅和师叔都全身而退。
我听着巴布说到这里,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巴布,你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哎……还不是因为这几天闲得无聊,找道长学了两手推卦之术,今天一算,得出你会在此处出现,我就来了,可惜这时间把握得不太好,害我从日落等到现在……”
巴布说这样,颇是得意。而我心里只能怀恨,这老家伙把本领都教给了别人,我这个徒弟就只能花拳绣腿。
我极力掩盖住些许愤怒的表情,带上笑容又问巴布,“刚才木屋的那些白色身影,你看没看见?”
“噢,你是说替魂祭啊,那是道长留下的,就是让那些鬼物不去害人,把这些虚假的魂体当做替死鬼而已。”
“替魂祭?”
“对啊,我在鬼山山脚下遇见的那三个身影也是替魂祭。”
“巴布,你说,那我之前在木屋里见到的,也有可能是师傅设下的替魂祭了?”
巴布听我说后,右手手指在下巴摩唆了两三下,“很有可能,回去问你师傅不就知道了。”
“师傅和师叔都在陈叔家?那飘姐呢?陈贞珍呢?”
“哎呀,道士,你别问我了,你回去就都知道了,都好好的……”
……
和巴布慢悠悠的走在回城郊的路上,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巴布聊着,脑海里却在思考着这事情的起因过程,还有经历的一系列诡异之事,给我的感觉就总好像这是一场早就写好了剧本的戏幕,只是我这个主角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置身与剧本之中,任由别人牵着鼻子走罢了。
那谁会是这主谋,或者说可以让我、师傅,师叔,巴布,甚至连大牛都可以操控得如同棋盘上的棋子,想怎么走就有么走呢……
☆、第三十六章 巴布之秘(一)
巴布在路上跟我说起了师傅这阵子的异常举动,先是在我失踪的第二天莫名其妙的又去了一次废弃码头的诡异木屋,当天晚上又和师叔一道去了鬼山。
我问巴布,你也去了?巴布摇头说,我哪里还敢去啊,吓都被吓怕了。
我说,你没去,怎么就这么清楚师傅去了木屋呢?还有,师傅教了你本该属于茅山内门的秘术,你到底做了什么!
巴布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我,说道,道士,你在乱想什么。
我没有理会巴布,折身走到他跟前,抓起巴布的手腕,撩起袖口一看,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要干什么!”巴布见我抽出天道,锋利的剑锋贴在他的手腕上,急忙大声问我,又使劲想缩回自己的手。
“你身为黑巫一族,被人下了降术都不知道?我就知道那天那个黑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说着这话看到巴布在认真的听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突然用剑锋在巴布的手腕上划出一道口子,疼得巴布猛地抽回左手,我硬是拉住巴布,说,“再坚持一会,我可以解除。”
“那你快点,快点。”
……
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纸钱,覆在被天道割破口子的巴布的左手手腕上,我用力一握巴布的手腕,巴布疼得叫出一声,趁着这档空隙将巴布的衣领撕开,露出胸口,稍微带力一掌拍在巴布的胸口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