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之囹
我骂了一句“shit!”把手机狠狠摔在床上。被盗?开什么玩笑!我没给周兴回信息。不知道该说什么。埋怨他?不能。追问他?没有意义!我无力的放下手机,他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也许他也想找个人抓住刨根问底,却也像我一样什么都抓不到。
赵勇翻了个身,依然睡的很香。我却心事重重,睡意全无,拿起桌上的烟,也靠在窗口抽起来。赵勇的烟都是云烟,我对烟不了解,只在心烦的时候偶尔抽一两根,还都是向别人要的,什么牌子都有,胡乱的抽。他抽烟不勤,一天也只见他抽两三根,但他却抽的很专业,不像我是个烟盲。我摇摇头,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抛出脑外。
窗外天空渐渐亮起来,我想,无论赵勇是杀过人也好,放过火也好,那对我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同一个目标,关乎生死。站在同一个战壕里,谁也不会在生死大事上含糊。希望他是可以与我背靠背战斗的人。
看着蓝蓝的天空,我翘起嘴角不服气的一笑,老天爷,都说天无绝人之路,我走的这条路,你也绝不了!
☆、第二十四章 设计张局
吃过早饭后,我和赵勇乔装打扮,来到了张局家小区门口,六十岁的人了,即便不晨练也会早早起床的。我观察着他家窗口,6点40分的时候,张局拉开窗帘,推开窗子,靠在窗台上呼吸新鲜空气。
我用小区门前的公共电话拨通了张局家的座机,眼看着他匆匆转身去接电话,赵勇同时敲响了他家的门。张局接起电话后,我能从电话里听到敲门声。我只说了一句“喂”,张局就说“等一下。老伴儿,过来开门。”老太太答应着。
张局继续对我说道“你好,请讲话。”
我笑了笑“张局,您还记得我吗?”
张局先是沉吟了一会儿,随后严肃的问“你是哪位?”
我说道“姚远。编号019869。”
我说的很认真,张局却突然笑了“被踢出去那个?”我心里噌的一声火冒三丈。
“如果不是那件事,你会前途无量的。”张局语重心长的说着,似乎在为我惋惜。
听了这句话,火就灭了一半。我问道“张局,今天跟您联系是遇到了迫不得已的困境,请您一定要帮我一把。”
张局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一会儿我要跟朋友去四方水库钓鱼,三十分钟车程,你找个车送我过去吧,找个宽敞点的车。”
我一下子就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挂断电话后看着正在忽悠老太太测量地质的赵勇,我叹了口气。
打电话给赵勇“别忽悠了,张局很坦诚,打算跟我面谈。已经约好了,让老太太回去吧。别让她看出来你图谋不轨。”
挂了电话,远远的看着赵勇客客气气的跟老太太告了辞,朝我走了过来。我看了一眼张局家的窗口,没有人。
我也往小区门口走去。到了小区门口,叫了个出租车。给了司机订金和身份证、警官证,让司机在小区门前等着我们,赵勇开车,我坐在车里,驶入小区。
张局上车后先是抱怨“这车太憋屈……”扭了扭发福的身子。然后又说了一句“给我家楼底下测出什么了?石油?”我十分惭愧“张局,我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只好做两手准备了。但我发誓,我只是打算给您个心理压力,并没真的要伤害阿姨。”
张局点头“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我公正的做事,自然不怕见你。”
听着张局字正腔圆、斩钉截铁的话,我几乎想站起来敬个军礼。但是身处车内环境不允许,我的境况更不允许。军礼,似乎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
张局说“今天听到你报出你的名字时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见到了那张照片。”我立即点头。
张局拍拍我“那照片是我从档案室拿出来的,但并不是我想给你看的。”
我追问“谁让你拿那张照片的?你把照片交给谁了?”
张局顿了顿“小伙子,既然你能找到我,证明你具备自救的能力。很多事,我为你感到遗憾,但那些事并不值得你悲观。只要你分辨清楚什么是大义、什么是私欲,你就可以走出困顿。我是个老革命了,不该说的我真的不能说。但我分得清什么是大义、什么是私欲,所以我来跟你见面。作为一个长辈,我很喜欢你,所以我尽我所能的给了你一些信息。”
我听的云里雾里“张局,您能说的明白一点吗?我真的不懂……”张局豁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看着后视镜里的赵勇,赵勇也在看着他。我看看他们俩,觉得张局可能是在防备赵勇。
“张局,给我看那张照片的人,究竟是什么用意?”
张局叹气“或许这是一个提示。什么用意就要你自己慢慢体会了。而我,只是鞭子的梢,虽然打在你身上,让你抓住了,却并不知道鞭子柄握在谁手里,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你。”我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是说,是更高层的人让他拿出照片的,他拿出照片后交给上级,上级派人把照片送到了我手上。为什么这样做张局也不知道……
我像是在问张局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比您的级别更高的人……那我岂不是受到厅以上级别的关注了?”
张局笑了笑,摸出打火机把玩了一会儿,说了一句“我不想钓鱼了,送我回去吧。”
掉头回去时张局一直在闭目养神,看来他能够透露给我的讯息就只有这些了。
与张局告别时,他说“不要再来找我了,下个月,我就退休了。小伙子,祝你好运。”
我无奈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都六十岁了,实实在在是个老头子了,他能为我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感谢他的坦诚,也感谢他能为我的人生惋惜。
我们把车交给出租车司机,司机把我的警官证、身份证还给我,还兴趣十足的问“警官,是去查案了吗?你们查案征用我的车,要是破了案可要告诉我啊,我也跟着高兴高兴。怎么说我也是有功劳的。”说罢塞给我一张名片。我哭笑不得,挥挥手与他告别。
赵勇把鸭舌帽压低了些,对我说“你不觉得这几天太平的很诡异吗?”
我挑挑眉“你发现什么问题了?”
赵勇神秘兮兮的说“纠缠我们的那些势力之间在过招了,而且不相上下,看来他们又形成了暂时的对峙,才达到了平衡。所以你我才能安静的过了这两天。”
我头大的看着他,停下脚步,认真的问道“赵勇,你说实话,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赵勇顿了顿,完全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然后叹着气说“本来不想提的,既然你问了,告诉你也无所谓,我是一名军人,已经是连长了,本来有大好的前途,就被这该死的东西给毁了。”
我点点头,我总觉得赵勇的话不能全信,虽然我对这个人是很信任的,但,再信任的人之间也不会毫无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