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之囹
我回想着张局看赵勇的眼神,难道他是想提醒我,赵勇有什么问题?我甩甩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去,既然信任就不该怀疑。
赵勇对部队的生活轻描淡写,并没有多说,也许他很懊恼失去那美好的前途,也许他有其他秘密不愿意提起。那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他的身体素质和侦查能力为什么这么强大。如果说他是个军人,我想,我还是能接受的。
我问“你认为是什么使操纵者和日本人都腾不出手找我们?”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想听听赵勇的看法。
赵勇摸摸下巴“一定是国内上层领导发现了这个事情,并且打算插手。你别看上头一直是唯物主义论调,但迷信这种事,上层人物比我们小老百姓更宁可信其有。”
我点头“我也这么想,听张局的意思,应该就是在提醒我,我已经被上层领导注意了。”
赵勇一直在摸下巴,我拍拍他的肩膀“有什么想不通吗?”赵勇耸肩“我是搞不懂,上面到底想救我们还是想独吞我们……”我叹气“呼……其实结果都一样。帮我们也是为了得到我们的秘密,害我们也是为了得到我们的秘密。如果非要当试验台上的小白鼠,正义的刀和残酷的刀对小白鼠来讲又有什么不同呢?”
赵勇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头一垂,无奈的摇头。我倒不是太悲观,“至少现在我们还有时间自救吧。总比被狼狗紧追着屁股咬要好。”说到这,赵勇又兴高采烈了起来。整个人透着无限的斗志。这个人,真是让人看不透。
☆、第二十五章:嫣然
到了宾馆,赵勇掏出烟点上,慢悠悠的抓起我的手机“打个电话。”
我瞥了他一眼,点点头。也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静静地等待,看他要打给谁。
透过烟雾,赵勇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柔和,那边接电话的是什么人?竟让这个带着坚硬面具的男人露出如此温柔的一面。
赵勇没有避讳我,直接攀谈起来“嫣然,一切安好吗?”然后他点点头“那就好。”抽了扣烟继续说“他同意跟我见面了吗?”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赵勇的表情严肃起来“我这边发生了一些变故,我不是一个人了,可以的话,我要带着我的伙伴一起过去。”
这个“他”是什么人?伙伴自然是指我,他要带我去哪?
接下来,他只嗯了几声。
挂断电话后他像是在思索,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考虑着如何把话委婉的说出来会比较好。我轻笑一下:“怎么?你也有为难的时候?有什么就直说。”赵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姚远,我刚才是打给我妹妹,她叫赵嫣然。”我点头,昨天他还跟我说起他有个哥哥有个妹妹,而且都是出类拔萃的人尖子。这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啊?
赵勇看出我的困惑,继续说“我一直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有不小的数量,远不止十个八个。所以我的哥哥和妹妹为了我一直在全国范围寻找我的同类。一年前,嫣然在云南听到类似于了不死卫士的传说,就决定追查下去,终于找到了线索。像我们这样的特殊群体,人人都想利用我们,只有我们彼此是能够信任和依靠的。而云南这个人可以成为我们当中的一个巨大后盾,可惜,这个人的身份太特殊。跟他联盟可没有那么容易。”
赵勇又点起一根烟,吸了一口才继续说“嫣然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花了整整一年时间。一个月前他终于答应跟我见面了。可是这个时候我已经发现了你的踪迹,不想舍近求远,就打算先观察一下你的情况。现在,咱们已经联手,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们一起去见他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把你单独留下,无疑是使你任人宰割。咱们在一起才能彼此保护,互为腹背。最重要的是,在人海茫茫中,能找到同类,也真的是多了一份安全感……认识你之后我睡觉都香多了。”
我笑了“谢谢你的信任。我也一样。”
原来,我们是那么孤独,那么需要一个同病相怜的人。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你为什么这么想跟他联手?”我问道。
赵勇说“他有钱、有枪、有人、有社会关系。具备一切反抗的硬件。缺的就是我们这样同命运共生死的战友。”赵勇的眼睛发着精光,似乎胜利就在眼前。
我拍拍他的肩膀“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们一定能摆脱这该死的黄金噩梦。为了解脱,刀山火海我也跟你去!”两只拳头紧握在一起,下定了决心。
是什么人能让赵勇如此信服,又是什么人拥有与多方势力抗衡的资本呢?赵勇此刻的态度可以说是斩钉截铁,根本无需置疑。
“姚远,云南那个地方你不了解。希腊神话里讲,连天神宙斯也有鞭长莫及的地方,那么,在中国,云南就是各方势力鞭长莫及的地方。那里有它自己的王,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在云南将其打倒。”
我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
“他是云南的王。在黑暗和白昼中穿梭,他是灰色的,只要稍微伪装,你就无法辨别他的身份。”
看来这个人能量异常强大,能够在黑白两道游刃有余的发展自己,并且,时黑时白,全看自身需要。这得是多么牛逼的人物啊!我终究还是忍不住要发问了“云南的王?实力这么雄厚怎么会需要我们?”
赵勇摸摸下巴,良久,才说道“因为他跟我们一样,身体里流淌着被黄金下了诅咒的血液。他也不想在这世界上孤独的存在着。谁都需要有个同类。”
赵勇的眼里透着坚决,似乎下了万分的决心,非要与那人结盟不可。我轻咳一声“那么,我们接下来就等嫣然的回复了,如果他同意,我们就直奔云南?”
赵勇摇摇头,目光从坚决到犀利只用了一秒“不,现在就走,去云南。”
我们都没有提坐飞机,因为飞机需要身份证。在我们两个被追缴、跟踪的人来看,宁可漫长艰苦一点也应该坐火车。这个年头买火车票还没有实行实名制,我们提前办理了新的手机卡、也简单的乔装一番,买了票就登上了开往云南的火车。
几经辗转,三天后我们终于到了昆明。我以为下车后会找一家宾馆休息休息,可是赵勇却拉着我直奔汽车站,又坐上了长途汽车。去普洱市的西盟县。我从没来过云南,也不了解这个地方,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普洱市西盟县,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问赵勇了,在条件恶劣的火车上圈了三天,又在汽车上晃悠了几个小时,我已经疲惫不堪,而且车里闷热、气味复杂恶臭。我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赵勇也在闭目养神。夜已深,这车行驶在山间,密林丛生,不知道要将我的人生载往何方。
中午下了车,路边有一块木牌,上面写着西盟县,应该是到站了,我双脚无力的下了车,呼吸着云南潮湿的空气,赵勇并没有要歇脚的意思,直接跟路那边几位赶着牛车的云南老乡搭讪去了,我靠着木牌坐了下来,嘴里喃喃的说着“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啊?你有谱没谱啊?……”心里抱怨着,云南王怎么住在这么偏僻的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