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之囹
高一时,我跟周兴都十五六岁,我第一次去周兴家,吓了一跳。斜着眼睛问周兴“你们家是未被劳动人民发现的封建地主吧?”周兴嚷道“我家分明就是隐藏得很深的劳苦大众!”这时候就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劳动人民总要翻身做主人啊!如今咱们是翻身啦!”我们俩闻言一回头,我看到一个强壮、高大的壮年男子站在我们背后,手里还拖着一个塔状的玉器,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屋。当时这老爷子给我的印象——天神一般!从此我就在背后跟周兴说他是托塔周天王,还戏称周兴是哪吒三太子。
说起来,高中时总是混在周家,如今也有几年没来了,没想到以周天王的财力居然还窝在这么个地方,我很难理解。曾经也很想去究其原因,但那老爷子的心思是又深又广,可不是我们小辈人能懂的。
进门的时候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希望我的疑惑能够得到解答,也希望老爷子能真正解救我。
这次见到老爷子,他的精神头不减当年,仍然魁梧、矍铄,却没有当年感觉那么高大了,或许因为那时候一米七的我如今已经一米八一了,我失落的笑了一下,再也无法仰视周天王了……
分宾主落座,老爷子说“小子,几年不见了,你又长高了!”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过去他都是拍拍我的头顶。我心里有些伤感,竟然好几年没来看他了“老爷子,您还是这么潇洒!不过您别光顾着享受,太胖了三高!”我拍了拍老爷子的高耸着的肚皮。
老爷子摇摇头“到了该发胖的年纪,控制饮食也无济于事,倒不如趁着牙还行,多吃多占,免得躺在棺材里都铺不满!”
☆、第四章 寻找突破
周兴冲我撇撇嘴。我咧嘴笑笑,虽然我说不过周兴,但是跟周老爷子倒是很投缘,一聊能聊大半天。我把这几天的经历跟老爷子大概的讲了一遍,有几个疑问,一是那黄金齿轮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有人为了夺它不惜代价?二是夺这东西的人都是什么人?
我摘下黄金齿轮,老爷子仔细端详了许久,最终说了一句“这是个古物,是一套,这只是金山一角。”说罢抬起头看向我,眼神一震“你的手……”
我低头一看,手上的抓痕又开始渗血,我用右手戳了戳那伤口,发现毫无感觉。我一把夺过老爷子手里的黄金齿轮,带在左手无名指上,在去戳那伤口,神经末梢似乎又开始工作了,我能感觉到一丝隐隐的疼痛。我反复试验了几次,都是同样结果,周兴似乎明白我在做什么了,震惊得张大了双眼。老爷子也明白出事了,皱着眉看着我。
停下来时我已是满头大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疲惫的抬眼看着周兴“完了……”
周兴让我镇定,并做了很多推测,比如这是一种罕见的毒素,类似于饮鸩止渴,你不带就会发做得更明显,带上反而发觉不了。又比如这是一种寄生的病菌,正在吞噬着健康的细胞,想把这病菌剥离,身体就会有些异常。虽说这事儿看起来怪异,但完全可以找到解决办法,所以不必害怕。
听了周兴的分析我心里略安定了些。这时候老爷子开口了“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和周兴同时看向老爷子,老爷子微闭双目,用大母手指和食指按了按两只眼皮,然后睁开眼睛,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我“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不死卫士吗?”老爷子说完这句话周兴就霍的起身,用极大的力气拉着我的胳膊就要往外走,我看看周兴,周兴一脸焦急“快,去医院做检查。”
我又回头看看老爷子,老爷子正低着头侍弄手里的一把银色的钥匙。对于周兴突然拉我走,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似乎也并不惊讶。
跟着周兴上了车,周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脱力的趴在方向盘上半天没动。
我坐在副驾驶,见他缓过神儿来就追问“到底怎么了?什么不死卫士?你一定知道!快说啊!”
周兴看了看前方的街道,又看向我“那只是一个传说,先到医院检查完再说。我还是相信已知的科学。”他的表情很严肃,似乎这个检查的结果是至关重要的,我认识周兴十一年了,知道他的脾气,检查结果出来后,无论好坏他一定会给我个解释,也会尽全力帮我解决的,既然现在他不说,我便不再多问。
相信这个检查结果会是整件事情的突破口。
他专心开车,我掏出手机打给老魏“老魏,你还得帮我顶着,恐怕这几天我都不能去上班了。”老魏立马惊问“昨天不是说去医院吗?查出来啥病了吗?”
我叹口气“这病啊,一时半会儿治不好,我可能得休息一阵子了,下午我把病例送过去,跟领导请假。”老魏让我好好养身子,便匆匆挂断了。
到了医院除了对左手的检查以外还让周兴帮我做了一份假病历,血也抽了,尿也验了,检查结果还要等半天才能出来,周兴忙里忙外的,也没时间搭理我。
我打车奔派出所把病例交上去了,所长看了看病例,抬眼看我“痔疮手术?”
周兴说这假病历既没说的太严重、又可以多请几天假。我当时还直夸周兴有前途呢……连看都没看就拿来了……原来是这么个既不太严重又能多请假……
我心里把周兴骂了一百八十遍,这个缺德货,居然写这个……
赶紧跟所长解释“所长,医生说再拖一段时间就该严重了,现在做手术是最佳时机,做完手术得有一阵子不能下地,所以我得请一段时间假。”
所长看了看我的下半身“也没见你走路困难啊,痔疮就得靠养,这回做完手术好好休息休息。回去吧。”我给所长敬个礼。到更衣室把警服脱下来,穿上衣柜里的一套运动服,这时候老魏圆圆的脸从我身后伸过来看我,吓了我一跳“哎!你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吓我一跳!”
老魏靠着我对面的墙,抱着肩膀冲我一笑“痔疮了?”我把刚换下来的皮鞋扔到他脸上,他侧身一闪,闪开了。
“我衣柜不锁,你洗衣服的时候想着帮我把我这套也洗了,估计我得很长时间不回来,别给我警服捂长毛了!”
老魏咧嘴一笑“保证完成任务!回头手术完不能自理的时候需要我照顾你吗?你也没个女朋友,喝口水都没人给拿。”
我摇摇头“为了下半辈子不漏粪,我去北京做手术……”我心说,我这年轻有为的形象啊!是彻底让痔疮这俩字给毁了!周兴!我跟你没完!
老魏点点头“让家里人跟着吧,这事儿没必要自己硬挺。”我笑了“知道,我知道自己不是变形金刚,会告诉家里人的。放心!”说完我就拍拍老魏的肩膀,离开了派出所。
走出去十多米后,我回过身看着我工作了一年的地方,那庄严的警徽,那来来往往的同事,心理百感交集,如果我能救回自己,一定还穿着警服为人民服务。
到了医院,周兴的眼神很复杂的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走进他的办公室,我跟进去,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对我身体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