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饵
沉妄盯着他通红脸颊,其实也不知为何,他并未受到多大影响,倒是被坐在他身上的人搅得心焦气躁。咬了咬牙,他蜷起身来,沙哑道:“师父.......把腿张开些,压着本王要害了。”
惑心一怔,顾不得其他,忙将双腿分开来,骑坐在他身上。沉妄盯着他的脸,一手探了下去,将那箭在弦上之物握了住。
惑心紧闭着眼,可身人之人的每一下动作,却都清晰分明,二人肌体紧贴,沉妄的手背免不了从他腿间摩擦而过,这也便罢了,可不可言说之物也时不时顶到他腿根处,将他的裤底都渐渐濡湿一片,更闻得那低沉潮湿的喘息,旖旎至极。
惑心咬着唇,闭着眼,满头满脸的细汗,心跳凌乱一片。
沉妄瞧着他此般模样,眼睫潮湿,恍惚之间,脑中一幕虚影闪动,竟是一个一头乌发的男子,躺在一片破碎的红纱之上,赤裸的身子宛如绽放,那张清冷面孔与眼前之人重叠在一处,他一时心口剧痛,又情动难抑,忍不住一手扣住身上人的腰身,一口含住他耳垂,便在他双腿之间一下子喷薄而出。
惑心猝不及防,栽在他身上,只觉脸颊被溅上几滴浊液,胸腹间亦是粘腻一片,整个人不禁呆住,便觉耳垂被咬了一口也亳无所觉。甫一睁眼,便正对上一双迷离幽暗的眼眸,潮湿气流呼到他颈窝里:“圣僧师父.....如此可行了么?够不够?”
惑心的脸,霎时红得快要渗出血来。
他抿着唇没吭声,撑起几乎快要融化的身子,颤颤伸出一指,蘸了一滴胸前异香浓烈的浊液,从怀中取出一符,抹在其上,默念出一串驱邪经咒。轰地一下,符纸自动燃烧起来。
刹那之间,周围迷雾褪散,再看身下哪里是一叶扁舟,他们分明置身在一块岩石上,周围是粘腻猩红的一片沼泽,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那些盛开的莲花,竟是一个个白骨骷髅,底下竟有莲花的根茎,似乎竟是从水下长出来的一般。
这底下,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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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命中至宝
惑心艰难地站起身子,环顾四周,沉妄也起了身,跳到旁边另一块阔大点的岩石上,一手伸向他。
周围的血腥味涌入鼻腔,令惑心呼吸急促,口干舌燥,每颗牙齿似都在蠢蠢欲动,便僵在那里,不敢伸手去碰沉妄。
“师父?”
见他面色不好,站着不动,沉妄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尚未握牢,一双惨白的手倏然从沼泽中探出,一把抓住了惑心的脚,将他往下一拖!惑心重心不稳,当下栽入沼泽之中!
沉妄一跃而下,见沼泽上一道水痕朝西面掠去,目光一凛,立时潜入沼泽之下,急追而去。
粘稠的血水涌入惑心肺腑鼻间,虽不至于令他这尸鬼窒息而死,却也令人难耐至极。血水间也看不清是何物拖行着自己,亦不知拖了有多远,突然身子被一下抛出水面,重重撞上坚硬石面,撞到头颅,令他险些昏厥过去。
擦了擦额上滴淌下来的血水,惑心眨了眨眼,适才看清,他正置身于一个石台之上。台面上刻有纵横交错的纹路,纹路间似乎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无从分辨是何含义。
“呜呜呜.......”
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幽幽啜泣声。惑心转头望去,登时吓了一跳,但见竟是一名身着嫁衣的女子,正背对着他坐在石坛边沿,一下一下,缓缓的梳着头,那头发奇长无比,一直拖到沼泽之中,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阴寒气息,显然不是活人。
“呜呜呜.......奴家好恨.......”
惑心蹙起眉心,见这女鬼身上的嫁衣虽被血污浸透,破破烂烂的,还是可以看出是粗布所制,定不是出自富庶人家,也绝不是那位渤国公主。那会是谁?是西海领主之母么?
似乎,也不太像。
心念一闪,他试探性的问:“你.....可是夕儿?”
“呜呜呜.......”
此言一出,那女子便哭得更凄厉了。
惑心拨着手里念珠,背后刺得护身梵咒隐约亮起,叹了口气道:“你心里有什么怨恨,不妨告诉贫僧,贫僧望能替你化解。”
“呜呜呜.......奴家好恨.....好恨哪!”
那女子一面哀哭着,一面回过头来,双目竟是两个大大的黑洞。此时又闻几道哭声传来,惑心转眸看去,见这祭坛周围不知何时又多出几个女鬼,有的笑,有的哭,俱是怨气深重。
为何此处,会有这么多怨气深重的女鬼?
莫非她们是被什么东西聚集在此?
惑心看一圈,目光一滞,注意到其中有一名衣着华丽,头戴金簪,只有一边手臂,似乎便是那画像上的女子。
难道这位是渤国公主?
见那女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惑心刚想发问,却见她猛然扑上来,将他压在身下,嘴巴张得老大,口中泄出黑气朝他脸上喷来。惑心猝不及防,被那黑气径直撞入了口中。
这女鬼竟然不慑于他身上的梵咒!怎会如此?
震惊之间,些许画面迅速涌入脑海,只见这渤国公主自某日拆得一封信笺后,便日日以泪洗面,看着一名男子的画像出神,又见她夜夜苦练歌舞,袖间却时常藏着刀刃。
待那黑气尽数涌入腹中,惑心只觉一股浓烈戾意在胸间横冲直撞,身子也不受控制起来,一只手竟探向那渤国公主腰间,下一刻,手里便多了一把尖锐袖刃。
他心下一沉,心知自己是被这女鬼的附了体。若是一般的活人,经这怨灵冲撞,早被夺了舍,幸而他是个尸鬼,只是这副不生不死的皮囊,被这女鬼挤占了一半。
这渤国公主想做什么?
正心想着,近处传来哗啦一声,便见一个身影跃上了这石坛,竟是那西海领主,而周围的女鬼,不知何时都消失了,包括那渤国公主,也已经无影无踪。
“师父,你怎么样?”
沉妄见他一身血衣,白发也被染污了,神情茫然地躺在这石坛上,只觉竟似乎见过他此般模样,心里莫名一阵痛楚。
弯下身来,抄起他腰身,便要将他被抱起来。
王上?
惑心身子动弹不得,嗓子眼也如被封堵,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却只觉手一抖,一股力道控制着他抬起攥着袖刃的那只手,但听一个凄厉的女子声音在耳内响起:“偿命来!”
偿命?
惑心心下一凛,咬死牙关,在那握着袖刃的一手抬起沉妄刺去的瞬间,侧过身去,压住握着刀刃的那手。
“噗”地一下,袖刃收势不及,一下没入他自己肩头。
“圣僧!”沉妄瞳孔剧缩,见惑心一下拔出,再次捅向他自己胸口,立时徒手攥住了刀刃,但听咔嚓一声,刀刃在他指间应声折断。一时他手掌鲜血淋漓,滴在石坛之上,便听周围传来众女鬼们呜咽哀泣之声,凄厉可怖。
见无数头发从血沼中涌上,沉妄想也未想,顾不得其他,一把将惑心护在怀中。
漫天盖地一片黑色遮蔽双目,发丝如数道细刃划过肤表,怀中之人更以双手掐住了他的咽喉,竟似要置他死地。
惑心咬紧牙关,拼命抵抗着体内怨灵,却只觉他非但未放手,反倒将他拥得更紧了些,严严实实护在怀中,竟不顾自己快被扼到窒息。
闻得他呼吸艰难,惑心心间剧颤,狠狠一咬舌尖,齿间挣出一段镇邪的经咒,立时只觉腹间翻江倒海,干呕一声,一股黑气从喉口喷涌而出,直朝沉妄脸上扑去,却见他额心立时一道蓝光闪烁,显现出一个奇异的印记来,便听周围尖叫声声,缠缚着他们的黑发受到震慑一般四散退却,不见了踪影。
惑心眨了眨眼,再看沉妄额心,那印记只是一闪而逝,又分明什么也没有。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指,抚触那印记消失处,心口灼热,有种莫名的情绪涌动。
方才那是什么?莫非是他眼花了?
沉妄将他抱起,一手扯开他的衣襟,只见他肩头赫然一个深深刺口,苍白皮肉外翻,却不见半点鲜血,不禁面露异色。
惑心忍着剧痛,慌忙将衣服拢起,背过身去,恐惧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