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城
展佑见伤他不得,喝道:“大师,九宫雷动!”一经施展,这八卦阵中只见电光流窜,雷电凝成粗绳一般的霹雳,“咔嚓”一声巨响过后,蚩尤和梼杌皆被击成一团焦炭,可两物身上一转黑气一转红气,不一会就修复如初,展佑和法尘皆尽骇然。
短暂的惊诧后,法尘已有所悟,他道:“原来这两物怨煞相生互补,要杀蚩尤必先灭了梼杌!”展佑喘息道:“可它和蚩尤浑然一体,要怎么办呢?”
法尘道:“万物相生相克,自有克它之道!”说罢右手成哨,一吹之下立刻形成一道奇异的声波,似乎并不太响,可却传出很远。展佑不知他此举何为,正待发问,蚩尤已然恢复过来,大笑道:“我乃不死之身,尔等萤虫之火,胆敢与日月争辉?”展佑也是哈哈一笑,道:“那有本事你就逃出去呀。你又能奈我何?”
蚩尤哼了声道:“我已经看出来,这只不过是从伏羲王的八卦之中变化而来,要破有何难哉?”说罢他举戟在地上划了数下形成符文和咒语,八卦阵像是迷不透风的空间给开了道口子,大量灵气宣泄而出,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阵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哎哟,不好!它这招釜底抽薪……”展佑额头见汗,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法尘也慌乱起来,这阵法是两人唯一抵御的阵地,失去再斗犹如以卵击石,两人对此阵所知实在太少,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弥补才好。
正心急火燎之间,天际一缕火光闪动,瞬间就到了四合院上方,法尘立刻喜上眉梢,右手一招,一团火焰直降落到他肩上,展佑先是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居然是上古魔兽——獙,法尘一直将它安置在赤帝阵中加强整个H市的旱情,此时却把它召了来!
梼杌见到獙出现,立刻局促不安起来,蚩尤立即感知到梼杌害怕的情绪,大喝一声,驱使梼杌围着地上符咒团团而转,那口子似乎被越撕越大,阵中灵力也在成倍的往外泄漏。法尘和尚见事态紧急,喝道:“展佑!我攻梼杌,你给蚩尤全力一击!成败就看这一举了!”
展佑答应一声强打万分精神,注视着法尘和尚的一举一动,只待他发号施令,却见法尘和尚将肩上的獙兽抱在手中,爱惜的抚摸着它的皮毛,獙微微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似乎很是享受。法尘蓦然变色,大喝一声:“出手!”一个手印将獙兽拍出,那獙兽似乎明白主人心意,化着一团白炽的火焰撞向梼杌,展佑也是一声呼喝,运起乾坤雷法残余的雷电攻向蚩尤,蚩尤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待想闪躲哪里躲得开?
“轰轰轰……”三物相撞之下发出巨响,只见火光耀眼,电光流窜,展佑和法尘被耀眼的光芒一晃,立即短暂的失明了,等再看得到时候,四周一片黑暗,獙兽和梼杌同归于尽化作乌有。而蚩尤却没有死去,不过也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影子飘荡在空中,他落寞的道:“是了,终于还是你们赢了,或许我本就不该存在的……唉,等待千年,沧海桑田世间变幻,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蚩尤说着眼中似乎泪光闪动,蕴含着疲惫、解脱的神色,其中又有些许的不甘不舍。
法尘和尚双手合十,念道:“尘归尘,土归土,该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才是你的归宿!阿弥陀佛……”
“好一个尘归尘,土归土!”蚩尤哈哈大笑,仰头对天长叹:“依侬啊依侬!我失言了,不能再带领族人逐鹿中原……可是,伊忌,我却不能对你失言,不然如何对得起这千年的守候?哈哈……”笑罢,整个人化作流光消散在空间中。
☆、五十、千年传说一朝现
“它死了?”过了好久,不确信的展佑才试探的问。法尘点头道:“不错,总算是过去了……”两人松懈下来,只觉浑身疼痛难以站立,相互搀扶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展佑爬到北屋外,在地上的一块砖头下取出钥匙开了门,原来姬老人年老健忘,总是把钥匙放在特定地点,展佑这里呆了几天,自然也熟知了他的机关,进屋后径直打开冰箱,取出两罐饮料,复又关上门将钥匙放回。
饮料下肚,实是说不出的舒适惬意,互靠背脊的说起话来,法尘问起四合院的来历,经历生死后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展估便略述姬老人的事情。法尘感叹的道:“有此高人隐居于此,可惜一直没缘拜见!佛家讲究的是缘法,看来真是无缘对面不相逢哪!”
展佑虽然疲惫不堪,全身又是伤痕累累无处不痛,但心头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心想:“咱们这票人就应该长期在医院定床位才是……”随手掏出兜中手机要打给陈如凝报平安,可手机在兜中已摔成废品,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草,防摔王?啥破玩艺?”顺手将手机丢到一边,他却没有想到,像他这种折腾法子又有哪有款手机受得了呢?
法尘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苦笑了一声,将压扁了的手机随手扔掉,两人对望一眼相视大笑。法尘虽然年老,可豪迈之情却丝毫不减,依然豪气逼人。
展佑道:“大师,你说这蚩尤和那个孙离同样都修成魔,可比起来谁要厉害一些?”法尘摇摇头道:“这就很难说了,只是这梼杌蚩尤一煞一怨相生相承,怕要厉害得多,若不是有这阵法辅助,又刚巧有‘水中火’克制梼杌,我们皆难逃一劫。”
展佑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水中火’?”
法尘笑道:“那獙兽我将它置于岛中,岂不是水中有火?哈哈,所以我就叫它水中火。”展佑“哦”的一声,总是模糊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什么却又想不起来。法尘见他神色不对,问道:“想什么呢?”
展佑魂不守舍,顺口又问:“大师,刚才我们说什么来着?”法尘道:“不是正在讲这梼杌、蚩尤、水中火……”展佑脑中“嗡”的化作一片空白,半晌后才呢喃道:“哪是什么陶五吃油谁种祸?分明就是梼杌蚩尤水中火!只怕是要出大事……”
法尘听他自言自语,奇道:“你说什么?”展佑凝神道:“据姬老人说,他先主曾布奇阵卜问前途,留下一句什么‘陶五吃油谁种祸,天地覆!’后便身死,我突然想到,当时他被阵力重伤,口齿不清,其实说的应该是梼杌蚩尤水中火,这些是音同字不同,其他人就照音将文字录下,其实却完全不是那回事。可太巧合了,这梼杌蚩尤水中火岂不是已经应验了吗?难道真的要天翻地覆么……”
法尘刷的站起身来,脸色突变心头别别乱跳,蓦的一指天边,惊呼:“你瞧!你瞧……这天怎么了……”
展佑下意识的抬头望天,那天边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片血色的云彩,月亮和群星相较之下都黯然失色,如不细看很像是被灯光映射而成的,但两人却知道,这并非灯光所能映出的色彩,那红云鲜艳欲滴,妖异无比。
“回……回去……”法尘几乎话也说不囫囵,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跑去,展佑想起法尘转述过五公窥破天机,流传下来的一句话——邪云遮天星月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