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人类
我坐到车里,拿出钱包抽出八百块钱,然后下车给了大叔,说大叔快回去,别耽误了。大叔说啥也不要,说都是自家人,不要钱,要钱还是人么?我说啥都塞他口袋里了,他好一顿埋怨还是收下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只是个人,收钱总是心里舒服的,再说了,跑了几十公里到了这市区,也够不容易的。
白琳往车上爬,我拉住她说我送你,刚好这时候,第一缕阳光出来了,打在了她的脸上。她低着头说好吧,白玫在家等你一起看戏呢。
我说啥戏,她说村里每年这时候都演戏,从天亮一直唱到明天这时候。
☆、第九章 催命鬼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白天看到了白玫。
我和白琳开车到了花水村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刚到村头就听到了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
雾挺大的,夹杂着霾。也不敢快开,打开双闪,白琳指挥着我前进的方向,在村里里的土路上缓缓前行。大概十来分钟,我把车停在了一栋很大的房子前,这座房子的大门是朝西开的,是一处阴宅。
门上挂着一把大锁,白琳过去开了门,然后转过身说:“来呀!”
我哦了一声,跟着她走了进去。这是一个很古老的院子,进去就有一种穿越的感觉,并且似成相识,好像上辈子见过一样的感觉。再往前走几步,是一块青色的大屏风,中间是石灰抹的墙面,上面有彩色的吉庆有余的一幅画,两条鱼象征着吉利。
我刚要绕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女的,拉着一个孩子从这屏风前飘了过去,这孩子穿的很少,他竟然转头看着我笑了下。我顿时就浑身发冷,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从脚底直接窜到了头顶,头发都竖起来了一样。这孩子不就是我开车撞了的那个鬼孩子么?
我看不清他们的脚,只是觉得他们像是在船上,或者是脚下踩了旱冰鞋的感觉。白琳本来绕过了屏风,此时看我没跟过去,把头伸出来,招招手说:“来呀!”
麻辣隔壁的,这不会是要带我下地狱吧!我左右看看,然后抬头看看屏风上的那两条鱼,突然游动了起来,开始互相旋转。我顿时就不相信自己了,闭上眼摇摇头,再睁开眼的时候,那幅画恢复了原貌。我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没错,头疼的厉害。
我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得了什么脑病,我一定是得了脑瘤什么的,此时,我很可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着,这一切都是我的一个奇怪的梦,一个比较玄幻的梦罢了。
白琳这时候过来,蹲下摸着我的头说:“镇魂针在你头里,看来必须处理掉这定魂针了,让她溶进你的身体才行。”
我的头好些了,这才抬起来看着白琳说:“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啊!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白琳摇摇头说:“不是做梦,跟我来吧!”
她拉着我的手往里走,这只手很软,热乎乎的。我们绕过了屏风后,在路中央有五口大水缸,里面养着荷花和鱼。大雾继续弥漫,我看不到十米外的景色,此时,我有一种走在坟地里的感觉,令我毛骨悚然。
人有时候害怕的不是眼前的事物,而是未知。我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样,更不知道今后是什么在等我。我招谁惹谁了?本来好好的在上班,怎么就这样了呢?我表示不服。
很快,白琳带我带了一间屋子前,她说你进去吧,白玫在里面等你。
我呼出一口气,推门就进去了。看到白玫的时候,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自己的头发,我看到,那梳子上挂了厚厚的一缕头发,她似乎憔悴了很多,脸色有些发青。
她画了很厚的装,脸色青白,脖子有些发黄。她转过来看着我说:“秦炎,我是不是很丑?!”
我过去打量着她,然后伸手要抱她。说实在的,此时我觉得她成了一个概念,似乎是超出了物质范畴的一种感情。
她往后一闪说别碰我,我说你怎么了?她说我不是人。我说知道。她说我快不行了,我的身体开始变质,我毫无办法,也许再有几个月,到了夏天的时候,我就真的不行了,化作一缕幽魂在这空间飘荡。
我说你别朗诵了,我爱你,我根本不能没有你。
她撸起了袖子,胳膊上黑一块黑一块的,她举着说这是尸斑,你嫌弃我吗?
我摇摇头说:“不嫌弃,我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怎么会嫌弃你呢?”
“你不嫌弃,但是我自己嫌弃自己。”她哭的更厉害了。但还是直接抱住了我。“老公,我爱你。”
我紧紧抱着她说再也不分开了,她趴在我的肩头说嗯,再也不分开了。但是心里一阵阵难受,因为我闻到了一种尸体的味道,那种味道酸酸的,有些腐败的难闻的臭。
我开始怀疑自己,难道真的可以和这具腐败的尸体在一起吗?我真的有勇气和她做爱做的事情吗?
为了不闻这种气味我屏住了呼吸,她慢慢放开我,看着我笑了。她很敏感,低头看看自己,随后说骗子,你还是嫌弃我了。我知道自己是什么,只是一具尸体,我的灵魂终将要飘散出去。我没有心跳,没有一丝生气,对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我此时面对一具会说话的尸体,有的不是恐惧,是一种绝望,对爱情的绝望。我根本就没有勇气去爱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她要是鬼还可以,偏偏是一个长了尸斑的尸体。
她这时候放下了袖子,看着我呵呵笑了:“秦炎,这下你满意了吧!你不后悔吗?在我身体还没变质的时候,你上了我的话也就上了,这时候都晚了。我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弹性。还有,是陈圆圆让我去找你帮你的,你也不欠我什么,你要报答,还是去报答陈圆圆吧。”
我看着她摇摇头说:“你就别折磨我了。”
她表现的很轻松,擦了把眼泪咯咯笑着说:“走吧,去看戏。”
“你就这样出去,可以吗?”
“也就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情,你陪陪我吧。”她说。
戏台在村子中央,我俩一前一后走在村里的石板路上。她好像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在我前面倒退着走,说你知道吗?今天是元宵佳节,要唱一天一夜的大戏呢。我嗯了一声说你要是不说,我还忘了。
我拿出手机来,打算给我爸打个电话,发现没有信号。随后就把电话塞兜里了。
到了的时候,看到大雾气里的演员在台上舞动,穿得五颜六色,咿咿呀呀唱什么我也不懂。台下摆了很多凳子,后面坐了零零散散十几个人,前面空着三排没人坐。我刚要坐下,白玫一把拉住我说坐后面。我说前面怎么?她小声说:“前面是给鬼坐的。”
我和她坐到了后面,和那群老头老太太一起看戏。很快,那穿旗袍的女人拉着那个被我的车撞过的小孩子来了,他们就坐在了我的前面,然后一声不吭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鬼越来越多,这些鬼到了后,雾气更加的重了。一曲唱罢,有几声喝彩。之后停了大概五分钟,又上来继续唱。那小男孩转过头看看我,看着我笑了,愣是笑得我浑身发冷。他突然开口说话了:“他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