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捡老公
周拙翻过一页报告,皱着眉放下了平板:“拿过来……”
士兵立刻送到他手里,周拙握着数据线,两秒以后扔回给士兵,指尖虚点了点南丧的肩,示意他转过去。
南丧背对着周拙,感觉周拙避开了自己后颈的皮肤,用什么东西捆了两圈,然后放下了他的长发,继续拿过平板开始看了起来。
南丧摸摸自己后脑勺,摸到两圈圆环。而一边的士兵欲言又止,看着周拙。
周拙告诉士兵:“远程把那个手环里的数据清了,再换一个新的给我。”
士兵深吸口气:“收到!”
南丧在指挥室里不动,眼睛一直一直看着周拙,把周拙看得不自在,问:“还有什么事?”
南丧摇摇头,过了一下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到啊?”
“快下降了,回去坐好。”周拙又说,“外面很冷,落地以后马上上车。”
“哦,好。”南丧走近了,发觉周拙已经打理过自己了,换了新的衣服,脸上的血污也清理干净,比在维阙时体面英俊更多。
南丧又留恋地看了两眼,在周拙眉尾两公分的位置找到一颗小痣。
像是眉毛掉下来的小尾巴。
士兵教南丧下降时应该扣紧安全带坐直,接着南丧就和那些抱着枪的士兵排排坐了。
他身上周拙的作战服太大了,又扣着安全带,显得有些滑稽。
飞机降落时产生巨大的失重感,南丧心跳很快,又莫名产生某种刺激感。
好像要翱翔于天际,感受风和流云,体会一切新奇的事物。
他们平稳降落在军用停机坪,南丧按照士兵教的,解开安全带,小跑着跟上周拙,和他一同走出机舱,无意接受到列阵军队的礼遇——
“恭贺周拙上将平安归来!”
第12章
风雪中,周拙脸色肉眼可见地黑沉下来,站在舷梯上一动不动。直到两列队伍中的领导者搓着手掌走来。
那人称呼周拙为:“大长官……”
南丧冷得发抖,侧目看周拙,感觉周拙这边的气压比风雪都要冷了。
不等那人再说话,周拙已经快步踏下了舷梯,轻声唤他:“瑞辞……”
“安全回来就好,我这几天都担心得睡不着觉。”戚瑞辞的羊皮手套拍拍周拙的肩膀,“一路颠簸,先吃——”他顿住,说,“怎么还受了伤?”
“小伤而已。”周拙不欲和他在停机坪里说太多,催促道,“走吧……”
戚瑞辞「嗯」了一声,揽着他的肩膀,走了一段,停住脚步。
戚瑞辞回头看向南丧,长「嘶」了口气,纳闷道:“这位是?”
“我叫南丧。”南丧被冷得咯噔咯噔抖着牙齿,也依然乐意把自己的新名字告诉每一个人。
周拙垂眸,对戚瑞辞道:“不必管他。”
他往前走,让戚瑞辞不能再打量南丧,快步回头。
南丧落在后面,摸了摸耳朵,接着有周拙的士兵跑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上将让您跟我走。”
骤然和周拙分开让南丧忐忑,他一步三回头,看着周拙与戚瑞辞并肩离开,消失在视野里。
南丧跟着士兵上军用车:“周拙他去哪里啊?”
“上将长时间不在城内,应该有很多公事要处理。”士兵安慰他,“您不用害怕,上将提前吩咐我,送您去阮上校那儿。”
车上暖和许多,南丧在手心里哈了哈,晕头转向的,问道:“上将和上校是……”
“是军衔……”士兵笑道,“想必您不是望城人吧。”
“嗯,我以前住在维阙。”南丧说。
士兵向他介绍道:“周拙上将是望城军方最高执行长官,我们习惯叫他大长官,刚才来接他的是望城最高行政长官戚瑞辞,就是司政官。”
「最高」这个词还是很好辨认的,南丧点点头,士兵又接着说:“现在要送您去阮北上校那儿,阮上校是周上将的副手。”
南丧挠了挠脑袋,感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如果一样样问,恐怕要问到天黑,想想还是等周拙回来了再问周拙吧。
军区到城区有一段距离,起初还是被大雪覆盖的荒凉,越往城区开越繁华热闹。
路两旁种了耐寒的红松,清晨行人穿着厚重的冬衣缓慢地行进着,与友人言笑晏晏。
南丧拂去车窗上的白雾,视野中路过一辆公交车,早在站牌处排队的人按秩序上车落座,接着公交车又开走。
“公交车……”南丧说。
士兵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笑道:“公交车?都是好多年前的说法了,这是无人驾驶磁浮巴士,我们叫他小糍粑。”开过一段路,士兵又指着天空说,“看,空中也有。”
“小糍粑……”南丧仰头望着交错的磁悬浮轨道,哇了一声,“和维阙好不一样啊。”
窗外的景色变幻,直到军用车在一处楼院里停下,士兵换了一辆普通的私家车,将南丧送到居民楼下。
“这里是南一环区16单元……”士兵领着他到7楼,敲了敲门,对南丧低声道,“阮上校家。”
约莫等了五秒,门打开,一张阳光清秀的面庞从门后露出,阮北短暂地惊讶了一下,随后立刻笑着:“您就是周拙的朋友吧。”
士兵显然在阮北面前要更轻松,说道:“是的,正是这位。”
“行了,人送到了,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阮北说,“叫周拙放心吧。”
士兵离开后,阮北让南丧进屋,又按着他的肩膀说了句「等等」。
南丧只觉得屋子里暖烘烘的,和窗外风雪一比,简直不要太舒服,他搓了搓胳膊,见阮北拎着毛衣和毛绒拖鞋过来,说:“先穿这个。”
南丧把毛衣穿在里面,用周拙的作战服罩上,抬头一看,见阮北的目光落在了他作战服的胸章上。
那里用黑色的英文绣了一个简单的「Zhuo」。
南丧吸吸鼻子,对阮北说:“谢谢你……”
“不客气,叫我阮北就行。”阮北负手站在社交距离内,问,“还没问你的名字?”
“我叫南丧。”
阮北的屋子整洁干净,布置陈设温馨自然,清晨的阳光照进窗口,给绒布罩着的小沙发镀上一层软绒绒的金色,让南丧不忍踏足。
“怎么了?”阮北问。
南丧抿唇,羡慕道:“你家好好看啊。”
“看上了什么随便拿,我这屋里的都不值钱。”阮北示意他进来,给他倒了杯水,说,“我也才回来,稍等,我做个简餐,我们边吃边聊。”
他起身从冰箱里拿东西,南丧喝光一杯水,目光追着阮北跑,见他进了厨房就也起身,站在很远的位置。
阮北边打鸡蛋边笑了:“你怎么这样看人,眼珠子都一动不动的,看的我不好意思。”
“鸡蛋……”南丧动了动鼻子,“这样做好吃吗?”
“你没吃过煎鸡蛋?”阮北纳闷道,“维阙没有吗?”
“有,三明治里面会夹着,但是我没有买过。”南丧咽了咽口水,一直等到阮北用碗给他乘了一个。
脆焦的金色边缘微微卷起,咬下去齿尖溢满油香,椒盐洒在热腾灿烂的蛋黄上,一入口气味伴着嫩滑的口感铺满味蕾。
南丧抱着碗大口吃光了剩下的,惹得阮北连连失笑:“周拙都没带你去吃过好吃的吗?”
“周拙……带我,吃过拉面……”南丧舌尖点点唇角,问,“我还能再吃一块吗?”
“能啊……”阮北边煎鸡蛋边朝他招手,“你走进来陪我聊聊天。”
南丧只想吃鸡蛋,走进去以后盯着锅,阮北便不刻意地打听道:“你和周拙,在维阙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