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捡老公
辫子被人从后面揪了揪,南丧回头,看见周拙站在距离他一米的位置,手里是一块巧克力,轻轻抛给他。
南丧接了,整个人转过来,同周拙抱怨:“我一定要离的这么远吗,就没有别的办法。”
“是我对自己没有自信。”周拙说着,感觉到来自其他位置的注视,冷厉的目光霎时转过去,只看到一个穿着研究员制服匆匆回头的背影。
职业直觉告诉周拙这人有点不对劲。但突然,通讯器中频道里传来一道急促的呼救——
“飞机附近出现不明人员!带有枪械武器!请求支援!”
周拙按下通讯器,收拾了东西:“收队,营地附近出事了。”
他留下两个士兵陪同夏维颐和队员下山,自己带着南丧和几个人先冲了回去。
还在半山腰就看见飞机附近十几个穿着黑衣的人与士兵们械斗,周拙火速下山,隔着近百米的距离,从马路上一枪击中了一个黑衣人的手腕。
周拙加入战场,风向霎时扭转过来,他动作狠厉,但几个绞杀的动作都留有余地。
南丧在他的授意下也没有用镭射枪,改用了军刀。
刀刃贴着来人的小臂划动一圈,黑色外套下的肉色肌理立刻鲜红一片,南丧一个肘击打在他上臂,学着周拙的动作,将人踢倒在地。
这些人中有一个功夫了得,肉搏也不输士兵们,在两个士兵被他打趴下后,周拙踩着一个黑衣人的后背往那人肚中上踢了一脚,被那人双手交叉格挡住!
周拙手快,一巴掌将他包着脸的围巾扫下来,露出真容,眸子不由沉了沉。
对方显然知道他的身份,出手更是不留情面,周拙顺着他的手腕制住了他手里的枪,卸了力枪便掉下来,周拙军刀随即贴住他的脖颈。
“张佼……”周拙冷声道,“让你的手下停下来。”
“周拙,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张佼感觉到喉咙下方被割开皮肤的疼痛,不得不服从道,“都停下来!”
田地里霎时断了打斗声,南丧踩着一个人的膝盖,颇有点儿乘风破浪的威武,见周拙不让动了,马上收了腿跑去周拙身边,举着军刀在张佼的胳膊上,和周拙一起威胁。
张佼眼眸一瞥,只觉得他这个动作十分搞笑。
“周上将,好久不见。”张佼仰着头,眼皮下垂,“我的人打不过你,我认输。”
周拙收回刀,南丧就也跟着收回刀。
张佼用手抹掉了颈边的血液,拧着嘴角笑了笑:“什么时候身边养了只小狗。”
第45章
张佼这个人,南丧在投影里见过,依稀记得是个胡子拉碴的高大男人,没想到今天站到面前了,似乎比去年投影里的还要沧桑狼狈一点。
他们穿着差不多的黑色衣服,基本理着看起来很扎手的短发,身上多是黄泥和脏污,面容枯槁,像是很多天没有吃过饭了。
虽然后来南丧听说他才32岁,但张佼此刻看上去比周拙大很多,都快有四五十岁人的影子了。
人是沧桑了点儿,但举手投足间的落拓潇洒倒是反而有些吸引力。
他们一行人是来找长程机的,没想到舱门都进不去,两边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缉金队大都不是什么好人,想着,不给那就抢,干脆制服这帮人霸占了飞机好回去,不曾想踢到周拙这块铁板。
据张佼所说,他们这一支队伍遭遇了巨大的丧尸潮,不得已流落在外,已经远远超过了雇佣任务的时间。
至于任务是什么,张佼自然不肯告知,好在周拙对缉金队也不感兴趣。
张佼财大气粗,在破烂的田地里疯狂露富:“你就说送我们回去要多少钱,多少钱我都给。”
对此夏维颐表示:“我们燃料不够,送你们回去是不可能的。”
他伸了个懒腰,调侃道,“你说你们缉金队图个啥,在外面漂着多难受,不如老老实实来望城,还能过吃饱穿暖的生活。”
张佼嗤之以鼻,认为夏维颐是奴化的代表。而他们所渴望的是不被束缚的自由。
再说下去,两边人又要吵起来,周拙开口道:“燃料确实不够,另谋他路吧。”
抢走飞机是不可能的了,张佼便死皮赖脸地要留下来吃东西,最后周拙用七八份食物换走了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还让张佼打了欠条,写明回去之后会还周拙二十千克黄金。
简直是趁火打劫到了极点。
吃着天价食物的张佼骂骂咧咧,但也没有其他法子可想,一行人饿了快四五天,每天都只能靠嚼一些生野菜。
如今一碗冻干粥喝的飘飘欲仙,就差许愿下辈子转世投胎做冻干了。
危机解除,但也时至黄昏,夏维颐不打算再进山,在舱里和几个研究院开起了短会,怕张佼的人偷听,还把舱门关上了。
他们用山上捡来的干柴起了火堆,都蹲在火堆边取暖,张佼拍了拍周拙的肩,被周拙反拧住双手。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有点话要和你说。”
周拙松开他,他便示意两人走远些。
等到空旷的地方,张佼问:“半年前,长风的事,是你戏弄我们。”
周拙默认了。
“所以长风,是真的已经死了?”张佼问。
周拙残忍地告诉他;
“你们让他带队到西南抢采矿权,他死在了丧尸手上。”
张佼下颌微动,良久,问:“你确定他是死在丧尸手上,不是死在你手上?”
周拙冷漠地望向他,张佼心中疑虑散了大半,自嘲地摇了摇头:“也是,如果是你杀的,你会直接说是你杀的。”
“没什么事就早点离开。”周拙下了逐客令。
“你们当真不能送我们一程吗……”张佼说,“我们这半年又找到了几批东南部遗留的军火,还在搬运。如果你这次肯帮我,这批军火,我可以优先考虑卖给你们。”
他说到了关键处,周拙倒是没有一口回绝他。
“缉金队现在没有再利用军火的人才和设备,能拿这些东西和你们置换一些更先进的武器,也不是不得已之举。”张佼说,“当然,如果你们不要,其他无尽领域中的团体也会跟我交易,也不愁卖。”
周拙:“不是不想帮你,是确实没有燃料。”
“你们飞回望城的路上,把我们放下就行……”张佼从口袋里摸了摸,发现烟早就湿了以后,捏碎了雪茄放进嘴里咀嚼,“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
周拙嘴角轻动:“军火……”
“我不是邬戊那种二五仔,说话算话,放心吧。”张佼说。
他们达成了合作,但周拙的条件是不到必要时,这份军火不能送到望城。
“上一批军火你非要作死,我卖给了邬戊,这批军火你要但又不让进城,是几个意思。”张佼嚼了两口烟,说,“看来望城水深啊——”
他突然停下话头,发现周拙的眼神已经脱离了自己,望向了他身后。
他顺着目光看去,那是田埂上站着的少年,他迎着风,浅金色的头发飘了几绺在脸上,和珍珠般白净的皮肤相得益彰,南丧抓回那几绺长发,红唇吻住手腕,从上面咬下皮筋,叼在嘴上,垂下眼眸,正一点点地认真编辫子。
如同一幅美丽的油画。
“你的Omega?”张佼打量了许久,“真是盘靓条顺啊。”
周拙没有否认,扫了他一眼:“不要忘记你答应的事。”
完了便迎着风走过去,到半路时,南丧就发现他了。一只手抓着辫子,一只手朝周拙摇动。因为嘴里叼着皮筋不能说话,又蹦了蹦。
周拙在他五步外停住,南丧却先无视了周拙的规定,一步到了周拙面前,伸着脑袋过去:“周拙,你给我编,我手酸了。”
“我不会……”周拙说。
南丧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激将法:“你会的,小北都会,你难道还没有小北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