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捡老公
和辛辅骨灰盒边的如出一辙,但这一只,是左手手掌。
机器人手掌制作材料上乘,总体比南丧的手心小,却沉甸甸的,每个指节都做的很好,可以自由活动,南丧托着它看了许久,才转过身给周拙:“是这个……”
“也许是他想要留给你的礼物。”周拙说,“收着吧……”
南丧在自己口袋里摸了摸,又说:“周拙,我怕丢,不敢放。”
“那我替你暂存半个小时?”周拙说。
“嗯……”南丧小心递给他,周拙便将东西收入了制服的内袋。
他重重地合上保险箱的门,带着南丧离开,到地面后,南丧还是去看了一眼辛辅,和骨灰盒边的小机器人右手掌。
回去一路上,南丧一直沉默着,周拙和他说了两次话,他都没听见。
他们的车礼让行人,周拙在这个空隙时间里拍了拍南丧的手:“送你回家还是去图书馆?”
南丧反应过来,让周拙再说一遍,随后回答道:“回家吧,我的书还没看完。”
他情绪低落,周拙想了个活跃的话题:“过完元宵就要开学了,老师说你期末考试考的很好,问你要不要跳级去初三。”
南丧点点头,又贪心地想:“想跳级到大学。”
“到大学未免太贪心了……”周拙顿了顿,后又改口道,“也许去大学也是能跟的上的。”
“真的吗?”南丧问。
周拙望向他。
眼角的微红仿佛挂在天边的云霞,点缀了那双清灰浅淡的瞳眸,哭过的双颊同样被红晕染开,那么的可爱和无暇。
周拙一开始就该发现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如同南丧一样完美的人。
周拙和南丧说:“大学的事再说,但是不按时吃饭的话,可能要降级回幼儿园重新学准时吃饭了。”
南丧「哦」了一声:“是你不回家。”
到家时,周拙没有立刻放南丧下车,大概是预见将来的很多天都不能见面,他揉了揉南丧的脸颊,说:“要看通讯器,收到我的信息要回复。”
南丧点头,周拙从柜里拿出一个黑色笔记本给他。
甫一打开,是周拙遒劲有力的钢笔签名。
页角已经卷翘,部分字迹也有墨色散开的痕迹,应该有一定年头了。
细看内页,是一份读书笔记,上面有周拙看过的书名、作者名、所属类别和最重要的书评。
“这是我在军校时候的读书笔记,这几年再看书已经没空做笔记了。所以上面可能缺少一些时新的书籍……”周拙说,“仅供参考。”
南丧将厚厚的读书笔记合上,说:“周拙,你对我真好,陪我去看父亲,又送我笔记。”
“就只想到我这两点好吗?”周拙问。
南丧今天脑袋里乱糟糟的,一时间数不出周拙太多的好,又听见周拙的通讯器夺命似的催,最后抓着周拙的手腕,像小狗一样,在周拙肩头蹭了蹭。
“下次再想。”南丧从他怀里拿自己的小机器人,“你最好……”
这是第一次没有在信息素诱导下,南丧主动亲近他。
周拙心口暖了暖,问他:“蹭我是什么意思,你是小狗吗?”
“不是,是小狗超人。”南丧将小机器人捏的紧紧的,问周拙,“不过,小狗超人应该算是人还是小狗呢。”
第52章
一年多前,维阙,凌晨三点。
几个青年从小巷中的酒馆里走出来,他们勾肩搭背,发出巨大的嬉笑声。
“坚哥前几天跟辑金队的出去,得了不少好东西卖了不少钱,不如明晚继续请我们喝酒?”
“行!明晚继续!不过说啊……钱倒是其次,我这回可是杀了不下三十只丧尸,早说了我这炮弹壳做的刀,猛得很!
可惜完事儿只找了个Beta打了一炮,不尽兴!要是能操个Omega那才是真爽!”
“维阙都半年多没有Omega了,去年到是来了个Omega,可惜不禁玩儿,一个月就死了……”
“都和那些Alpha说了轮着来,非要一起,三个人塞进去没搞几下就断气了,还弄得一身血,真他娘的晦气。”
“你搞上了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上次我都没排上队,这几年净跟Beta弄了,不快活!”
“诶?”一人揉了揉眼睛,“你看前面拐弯那儿,是不是站着个人?”
另几个眯了眯眼,见那个站着的人晃了晃,吓得倒退了几步:“靠,真有人!不会是丧尸吧!”
“有什么丧尸!来一个我杀一个!”胆大的那个大声说,“谁在那里!半夜三更的别装神弄鬼!”
整个小巷只有一盏稍大些的路灯,昏暗中只能看见那人影听他们的话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像是腿部受了伤,走路晃晃荡荡。
“丧尸!真的是丧尸——”青年尖叫一声,被同伴从后面踹了一脚,“是丧尸又怎么了!老子现在就过去杀了!”
他拎出自己那把刀气势汹汹地往前走,到那人跟前时停下脚步。
灰白色的灯光打在那人脸上,沾满了泥灰的脸颊上一双水晶般的双眼没有任何侵略性地望着他。
“你……”青年从上到下地打量他,“你谁啊?”
那人不说话,又向他走了两步,晃荡时浅金色的长发被风吹起,露出一张精致秀美的脸颊。
青年眼神中多了几分亵玩神色,他一边嘴角勾起,走近那人身前,伸手搂住他的腰:“美人,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他话没说完,手中的刀被极快的速度夺走,他感受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张着唇看向眼前人,接着,双目瞳孔极具放大。
后头几个同伙等了半天,只听到「嘭」的一声,一个人倒在了地上。
他们跑过去,见浑身褴褛的男人,双眼空洞地看着他们,手里是被同伴炫耀过许久的炮弹壳做的刀。
他们蹲下身一摸,喉间汩汩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双手。
“杀人……他杀了坚哥……”
“你敢杀人!”
眼前人偏了偏头,手里的刀轻轻打了个转。
次日清晨。
多兰带着城卫兵匆匆赶来,只见小酒馆的巷子里一夜之间多了三具Alpha尸体。
三人均是被人在同一位置割断了喉咙。同时,三人的下体都被人切掉,腺体被人刺破,其中一具尸体,更是少了一只手。
凶器就被扔在地上,调查后却发现是那个断手Alpha的刀。
多兰让人处理尸体,随后在附近挨家挨户地询问昨夜有没有目击证人,却在一栋老式楼的车库里,看见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污的人。
“捡破烂的,喂,说你呢,昨天晚上看到附近有人杀人了吗?”
南丧像只畏光的小动物,往里面又钻了钻,多兰一只手把他从里面拽了出来,带出一大片灰尘,他皱眉:“问你话呢,躲什么躲?”
南丧被长发掩住了整张脸,多兰越看越烦,全给他薅到后面,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十分委屈的眼睛。
“……”多兰放下手:“你是哑巴?”
南丧摇摇头。
“……”多兰说,“你不是哑巴,你就说不是,你摇什么头。”
南丧眨巴眨巴眼睛,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于是,话没问出来,多兰早餐多费了五六个面包钱,最后还搭上了人情,送了个破房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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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丧睡了很沉的一觉。
入睡前原以为会在梦中再见到辛辅,甚至心中有隐隐的期待,不曾倒是梦到了初到维阙时候的事情。
冬日五六点的天,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南丧抱膝坐在床头,从昨晚攥到现在的小机器人有点儿汗湿,南丧把它擦了擦。
是因为见过父亲吗,所以他这颗惶惶不安的心终于有了安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