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捡老公
那子弹的来处是广场的高台,周拙长腿一跨,从腿侧抽出信号枪,红色的火焰飞向天空,整个北区的火力将向三环区集中。
接着,他抬起手中镭射枪瞄准乌泱泱的人群。
弹无虚发。
和南丧对上视线时,周拙用唇语告诉他两个字:“安全……”
几分钟后,最近的小队赶来救援。
分辨居民异变太难,周拙给每支小队的任务是分离人群,可就在人群快要分散开时,周拙见到了一个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阮北一瘸一拐地跑来,在地上印出一串血脚印,南丧离得近,先从人群中冲出,跑到他身边:“小北!你怎么了?!”
周拙也很快到身前,阮北低下头:“上将,对不起,我没能抓到颜势阅。”
他右手手臂上也中了一枪,喘着气,“我们到颜势阅家附近时,他身边带着中将祝庭的旧部下,原本我们已经抓住他了,可是他用毒素把我的人……”
“毒素?”南丧问,“什么毒素?”
“恐怕就是这些丧尸的来源。”阮北说。
周拙目光下扫:“你的伤——”
“没事,是被他部下拿枪射伤的,没有感染……”阮北扶着墙借力,“他现在不知去向,我担心他会让这场侵袭没有止境地持续下去。”
周拙铁青着脸:“人是在哪里丢的?”
“就在北一环区。”
“知道了……”周拙冷声道,“找人先处理伤口……”他看一眼南丧,目光柔和了一丝,问,“你照顾他可以吗?”
南丧点头:“我可以……”
各支小队分散人群后改为小范围作战,暂时没有变异迹象的居民被安排站在士兵们身后,仿佛一切都安定下来。
异变的居民尸体被抬开处理,周拙没空逐一检查,先让各区负责人迅速搜索颜势阅去向。
阮北腿上的伤原本不算重,但一直坚持着到周拙这里,在路上失血过多,军医给他包扎时,整张脸都煞白了。
“小北,你别怕,会很快好的。”南丧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找点水来。”
阮北拉住他,从口袋里拿出通讯器:“等会儿,你先帮我给瑞辞发个消息,告诉他我在北区清理丧尸,很安全。”
南丧点头,打开他的通讯器,找到戚瑞辞,无意看见他们上面的聊天记录。
【瑞辞:晚上十点,来我家】
【阮北:好】
【阮北:感觉你最近瘦了,多吃一点】
【瑞辞:休息室,现在】
【阮北:好】
【阮北:刚才看到你办公室里有点单调,让人送了一束玫瑰,不要扔掉】
【瑞辞:平安系统里没看到你,你没跟着周拙清理?】
南丧抓了抓耳朵,替阮北答复:“我在北区清理丧尸。”
阮北看了眼信息,嘴角勾了勾,说:“谢谢……”
南丧想问他为什么要去追颜势阅,话没出口,他先敏锐地察觉到了远方嘈杂的来声。
果然,阮北和周拙的通讯器也收到平安系统的通知,北二环区复势,出现大批丧尸。
而原先安置北二环区居民的地方,就是爆发点。
阮北被补给机带走,南丧果断跟在周拙身边。
“周拙,这次怎么会这么严重?”南丧问。
天已经亮了,可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看不清。
周拙抬手,在南丧头侧揉了揉:“无论发生什么,你的首要任务是保护自己安全。”
南丧却说:“周拙,我会保护好你的。”
担心是声东击西,周拙留了一半的小队在三环区,带着剩下一半人。
越接近北二环区,躁动越明显。
周拙做了手势,所有人持枪进入备战状态。同时,周拙把怀里的备枪给了南丧。
他们抵达时,二环区已经沦陷了大半。除了居民,竟然也异变的士兵,南丧跟着队伍抬枪瞄准。
五次射击中两次失手后,南丧确定不是自己的枪法退步,而是这些丧尸具有躲避的意识。
周拙的通讯器响起,身边士兵的通讯器也接二连三响起,再一抬眼,东区、南区、西区三区中将专用的信号弹升入空中,齐齐炸开。
“什么意思?”南丧问。
“三区都请求增援。”周拙咬牙道,“颜势阅疯了。”
他按下通讯器:“第九研究所继续填装武器,直到警报解除。”
周拙将通讯器塞进胸前口袋,双手持枪对准巷中的丧尸。南丧在他身侧,第一次感觉到他的焦急。
复杂的巷战难以施展,而有意识的丧尸懂得利用掩体躲避,令清理速度再一次下降。
四周传来孩童的啼哭声,南丧偏头望过去,见被丧尸踩过手臂的小男孩躺在地上。
周拙的速度比他更快,双枪子弹同时射过男孩身上的丧尸,但前仆后继的丧尸又接踵而来。
周拙扣抢入袋,如同豹子般奔出去,一刀扎在丧尸的颈间,抽出时躬身将男孩从地上抱起,他只身从丧尸群里脱出,南丧的镭射枪在他身侧为他保驾护航。
就要离开时,男孩尖叫一声,尖牙咬上周拙的耳骨。
南丧双瞳一震,手里的枪偏了一寸,打在丧尸肩膀。
“周拙!”
男孩眸中的红色逐渐显露,尖锐的声音从他喉咙中发出。而牙齿却毫不留情地啃咬所有能啃咬的东西。
周拙将他从怀中摔下,军刀落下时,先看见子弹没入男孩的额心。
周拙补了刀,抬眼看向举着枪的南丧。
一滴血液从周拙耳垂上落下,接着,嘀,嗒,嘀,嗒。
南丧看着周拙回身割断了两个丧尸的喉咙,又看着周拙耳朵上蜿蜒流下的血珠。
他没有办法瞄准。
他的手在发抖。
第65章
周拙从丧尸群中脱身,扯过一个士兵:“让谷汉承从北一环回来!”
“上将……你,你被……”那士兵抖着声音,脸上写满了「完蛋」,“我马上去!”
在场的士兵都看见周拙被咬,咬着牙发了狠劲儿就要和那些丧尸拼命,一时间乱成一团,周拙扯着冲在最前的士兵喊道:“停下!”
令行禁止,士兵们后撤两步,和丧尸拉开距离,手里却不见停,一枪一枪地朝那些丧尸发射出去。
周拙命令领头的上士:“古中将来之前,这一队兵你来带。”
他用手抹掉耳朵上的血液,“其余人,都不要靠近我。”
他抬眸,终于和人群中的南丧对上视线。
南丧红着眼,手指握着军刀,骨节泛白。周拙离他很远,一步步走到了居民楼底下。
晨光被屋檐打断,周拙进入黑暗。
南丧跑到他身前,周拙却退了一步,南丧无视他的退后,跨上台阶握住他的手臂。
耳朵皮肉单薄,变异后的男孩留下的咬痕直接穿破了,南丧想要用手摸摸他的伤口,被周拙掐住手腕。
“这次的丧尸病毒,五分钟之内就会异变。”周拙从作战服内侧拿出一粒药,“我不能变成有意识的丧尸。”
南丧见过那个药丸,上一次丧尸侵袭望城时,那些被丧尸感染的士兵,就是吃了这些药死掉的。
鼻头传来的酸痛感让南丧开口都难,他抢过周拙手上的药用力塞进自己口袋里不让周拙拿到,哽咽着说:“周拙,你不会变异的,一定不会的……之前你受伤掉进大海里都没有变异,这次也一定不会的。”
周拙垂着头,声音浅慢:“我在海里没有变异,是夏维颐给我注射过的各种药剂,不知道哪一种起了作用。而这次的病毒,不一样。”
“我不管!”南丧抓着他双臂,“你那么厉害,你不会死掉的!”
周拙将他拥进怀里,拍了拍他的背:“南丧,总会有这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