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镇
一声长啸。
左炫明威风凛凛地站在矮小的渡边前面,厚实的背影如同一尊巨灵神,极具视觉效果!
渡边的随从小队好像很害怕左炫明的长啸,纷纷端枪警觉地将渡边保护在中间。
广场下的树林无风自动,很快就飞一般窜出两条高大的影子。
银狼,两条!
“噗噗噗!”
巨犬银狼厚重的爪足踏在地上,震起一阵阵尘土。
“翰宰,以后‘撼虏’就是你的。”左炫明抚摸着其中一头巨犬的毛发,淡淡地笑着对我说。
“给我?”我看着名叫撼虏的大狗,心情一下激动万分,第一时间浮现出左炫明跨骑巨犬的威风样子,很神勇,很狗王!
身后的士兵神情比我还激动,毫不掩饰眼中的羡慕,那眼神就像看着左炫明亲手将一颗原子弹的控制器交给了我。
“撼虏...”我低低地呼喊着那头巨犬的名字,却也只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往前走。这不是开玩笑的,那狗子的牙齿比我手指还粗,三两下绝对能把我给撕烂。
“别怕。”左炫明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笑着鼓励我道。
我手有点抖,说了也不怕你们笑话,手真的抖,然后做足了准备,屏气伸手摸了摸撼虏的大头。
滑,顺。
感觉摸在毛发上像摸在一条蛇身上。
那头狗子的眼睛比渡边的还要清澈,我看着撼虏眼中我自己的倒影,竟然生出一股莫大的信心,这狗子,绝对不会咬我。
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哪生出来,可我就这么的信了。
然后我放心地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而撼虏则伸出湿湿的长舌头要舔我的手和脸。
再来我就发现自己表错了情,撼虏这狗子不是要舔我的脸,而是要舔我挂在脖子上的黑色石条!
难道这就是认主仪式吗?这石条就是控制巨犬的钥匙?
我不确定,但舔了黑色石条之后的撼虏给了我更透明更清晰的亲近感,一点都不再排斥我。
渡边叽里呱啦又说了一大通话,翻译官还是老样子,温温吞吞地翻译着,只是我什么都没注意听。
因为我边抚摸着撼虏,边轻压它的身子,然后这狗子像感受到我内心的想法一般,很默契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心头大喜,抚摸着撼虏,轻柔地跨坐在他的背上!
撼虏驮着我站起来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坐在一辆血肉打造的哈雷摩托车上一样!
渡边的头还没到撼虏的下巴高,我突然有种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感觉,觉得自己这一刻就是狗王!
好吧,是副狗王,因为左炫明胯下那头‘安国’站起来要比撼虏高半个头。
我充其量也只是仗着左炫明狐假虎威,没了黑色石条,撼虏估计能把我这个骑在他身上的小个子给吞了。
不管是安国还是撼虏,总让我感觉到它们跟左炫明有种血肉相连的感应,随心而动。
左炫明走在前面,我紧跟,身后的兄弟们突然一致地朝我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虽然没有像我这样扭头回看,可左炫明还是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留给这群兵一个脱尘出世的遥不可及背影。
渡边和日军小队只能跟在后面走路。
无比的优越感油然而生,我甚至得意地朝渡边投去炫耀的表情。
沈文瑶站在木屋前,神情平淡,可眼眸之中却多了一份期待,我看着她孤立门口的身影,默默握了握拳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回来!
而在我跟她视线相接的那一刻,她笑了,这份笑容让我想起了曾经的灵女,或者未来的灵女。
沈文瑶摊开手掌,上面画着些什么,我看不清,可又不禁想起灵女在神庙对我做过同样的动作,我很不希望看清沈文瑶掌心的字或者画。害怕上面是不是写着“救我”两个字。
第二十九章
哪怕是驮着我,撼虏行走在山路上也如履平地一般轻松,这狗子的体能实在太强大,要知道我体重近130斤。
渡边的小队也显示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一路下来居然也面不改色,根本就没有电视上鬼子的那种孱弱不堪。
临近山脚,渡边突然朝我投来一个诡异的笑容,像挑衅。
然后我就看到了用树枝伪装起来的机车...
发动机轰隆隆启动,渡边钻进车里,其他鬼子则坐上三轮摩托车,我看到渡边朝我比了个拇指向下的手势。
左炫明神情泰然地淡笑,然后轻拍了一下安国,银狼巨犬突然撒开腿脚狂奔起来,撼虏也不甘示弱地跑了起来。
耳边风声呼呼,我感觉自己就像坐在一张会飞的棉被上,甚至坐在一朵厚实的软云之中,很快就要超越前面的车队。
经过渡边的窗口,我朝他比了个拇指向下的手势,舒服!
“翰宰,到了鬼子的大营,一切听我的,不能冲动。”左炫明交代道,我也很老实地拍胸口答应了下来。
安国和撼虏狂奔了一段路,然后慢了下来,因为身后的车队实在相距太远,巨犬也能趁机休息一下,而左炫明则跟我简单介绍了一下鬼子联队大营的基本情况。
渡边的车队发疯似的疾驰,追赶而来,终于跑到了我们的前头,正当我们要全力追赶之时,我心里突然不安起来,看了看左炫明,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轰!轰!轰!”
“哒哒哒!”
爆炸声和枪声突然响了起来,我的头发往后飘,脸被沙子刮得生疼,耳朵突然嗡的一声,爆炸的冲击波差点没把我掀翻。
撼虏极具灵性地驮着我飞窜,跟着安国躲进了路边的树林。
前面的汽车被炸了个通透,浓烟四起,显然是掉进了埋伏!
渡边满身血迹跳上后面的摩托车,冒着枪林弹雨往后退。
第一次见识这种战争场面,我实在兴奋不起来,更多的是恐惧,害怕不知从哪怕飞来一颗枪子就带走自己的小命。
左炫明也神色紧张,电视上说什么处乱不惊,简直就是放屁!
虽然战斗规模很小,但给了我足够的震撼,前面一个鬼子直接被手榴弹炸了个稀烂,血肉粘在渡边坐着的摩托车上,你能想象碎碎的人肉粘在车身上是怎么个样子吗?
狗子对危险的感觉比人要灵,所以躲得很及时,我们除了被爆炸的冲击波撞了一下,倒没什么影响,最大的影响就是对这种武装冲突的恐惧。
战争不是儿戏,电影里那些在战火中穿梭自如的主角完全是扯淡,打仗拼的是勇气,拼的是谁子弹多,一顿乱扫乱射,到最后谁剩下的人数多,谁就赢,没人想早死,挨枪子并不好玩。
根本就没顾上反击,渡边带着残余的几个人原路逃窜,左炫明朝前方查看了一眼,然后拍着狗子带着我跟了上去。
直到枪声消失,渡边才平静下来,不过仍然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态,反而旁边的翻译官显得格外的淡定,我不由对他多出了一丝好感。
商量了一下,又对着地图研究了一阵,左炫明让渡边放弃摩托车,然后经由山区的羊肠小道绕回联队。
不管有意无意,反正渡边这次有得苦头吃,安国和撼虏面对崎岖的山路完全没压力,见惯了战火的渡边和鬼子们虽然战战兢兢,但也不至于脚软瘫倒,就是山路行进耗费力气,中途又不敢停下来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