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镇
[悬疑惊悚] 《谜镇》作者:左岸男【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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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凶案
最近心里有点憋屈,总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我这个人就是个闷货,反正也是闲着,就随手写写吧。
大概一个月前,我还是风头正劲,凭着一股子不要命的执拗成了市里最年轻的一级警司,虽然手臂的粉碎性骨折刚痊愈,但拿着手里那块经常被写成沉甸甸事实上却轻飘飘的奖章时,我还真感觉手都抖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我这个人迂腐还是脑残电视剧看太多,反正警校毕业出来之后就不要命的一个劲扑在工作上,进入刑侦之后破案率不断直线飙升,当然,代价也大,全身多处的伤疤我也不一一列举,免得矫情。
现在呢?奖章也不知道被我扔哪去了,窗外冷风细雨,树影飘摇,办公室寒酸得要命,傍晚了自己一个人在抽饭后烟。
不是想吐槽什么,但我还真想骂一句,去他妈的一级警司!
在这种山村小镇当派出所的所长?说是晋升,实为流放,老子宁愿在省委大院当保安!没办法,脑子直,确实得罪过不少人。
旧窗户残得跟纸糊的一样,被风吹得咿呀响,我拿出品牌智能手机,习惯性看了看时间,没信号的手机就是一块破铁,游戏什么的对我一点诱惑力都没有。
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雨更大,远处的闷雷闪着微弱的亮光,老掉牙的木窗户还是让风给吹开了,吱呀吱呀的响个不停,细雨飘洒进来,我手臂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鬼天气拍鬼片倒合适,我掐灭了烟头,快步走到窗口,伸手出去想将窗户拉上。
冰冷的雨水打在手臂上,不知是肤色的映衬作用还是忽明忽暗的闪电光照射,那一刻我竟然发现落在手臂上的雨水是红色的!
冰凉。
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颈,像大冬天撇完尿全身抖了一下,心都紧了。就在想拉上窗户之时,一道暗淡的白光突然从窗外窜到了我的手臂上!
我去!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般缩回自己的手臂,我却发现一只惨白冰冷的手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臂!
你妹啊!要不要这么猛鬼啊?!!!
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即使三个月前我从满楼黑烟的失火民宅三楼跳下时也没现在这么的不淡定。
职业性地想按住枪套,却发现配枪被锁在了柜子里,我只能顺手操起旁边一盆仙人球慢慢朝窗口挪,双腿竟然也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
风带雨水吹在脸上,外面树影摇曳阴森冷冽,窗门被风拽着不断开合,闷雷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风声呜呜如同百鬼夜哭,我深吸一口气来到了窗台。
“霹雳!”
不远处突然一记响雷震得我头皮发麻全身一震,闪电亮光下,一颗人头出现在窗口!
湿嗒嗒的长发覆盖住苍白的脸,黑发中间露出两点眼睛的亮光,发紫的嘴唇带着惊恐的表情!
“救我!”
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女鬼!!!这么猛?!!!”
我当时就举起花盆无比精准就扔了过去!
“砰!”
窗门就这么邪门地关上,将花盆挡住,摔了个稀烂!
草!我猛然回身,打开枪柜,回身的时候女鬼却没了踪影。
中邪了还!我端着枪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就在我想拉开窗户之时,一阵强风将窗户疯狂吹开,雨水飞了进来。
我忍住扣动扳机的冲动,习惯性地马步半蹲,端枪的双手都不禁微微发抖,这种情况连跟持枪歹徒对峙时都不曾有过!
忍着心悸探出半个头,马上又缩了回来,然后我才放心地扫视窗外,一道瘦弱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雨中,风雨继续肆虐。
感情是自己吓唬自己,那人估计也就是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者乞丐,不过当时她看着我的时候,那眼神我倒是记住了,清澈空灵,完全没有一丝浑浊。
赶紧关上窗户,我蹲靠在墙上,大松了一口气,头发上的水滴答滴答,鼻尖痒的难受。
抹了把额头上的雨水,我的视线才清晰起来,背后却一阵发凉,从脚底麻上头皮!
办公室房间门口突然多了一道黑影,杯弓蛇影也好,惊弓之鸟也行,反正我腾地跳起来,枪口对准了黑影。
“所长!是我!是我!”黑影慌忙摆手,原来是副所长邹新觉,这位年届五十的秃头老男人平时一副低调的基层干部模样,连走路都小心翼翼,我对他印象实在不是很深刻。
这种人在我眼里,说句实话就是混吃等死那一类的。
“呼...原来是邹老哥,吓我一大跳。”我扣上手枪保险,刚想放回枪柜,却被邹新觉一句话震住了。
“所长,有凶案。”
我强压内心的兴奋,跟着邹新觉走了出去。说兴奋实在有点没人味,可憋在这鸟不拉屎的小镇,难得出件凶案实在值得雀跃。
皮卡配着警徽标志有点不入眼,可比起小镇稀有的手扶拖拉机和改装农机已经很不错了。
山路泥泞,无夏村属于辖区内比较僻远的村子,若非司机老猫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绝对很难找到入村的路。
“说说情况。”我递给邹新觉一根烟,自己点上一根,同行的警员薛奇玮沉默寡言,我好歹是个所长,没架子是没架子,当你也别太过分啊,当时也就没过多理会他。
“小玮你给所长详细说说吧。”邹新觉接过烟,却没有点。我也不是愣头青,知道这个在基层摸爬滚打几十年还只是副所长的秃头男人在想些什么。我年底才满二十八岁,空降当所长,他多少有点腹诽,让警员小玮介绍案情合情合理,也适当地透露给我一个信息,这些人都还是他叫得动的人。
平时被同事取笑为“小薇”的小警员短短沉默,声音平淡地将案情讲述了一遍。
晚8点,接警员接到报案,报案者称自己要自杀,接警员获得地址之后电话那头突然想起激烈的争吵和呼喊哀嚎,电话挂断。
当值的警员已经第一时间赶往现场,信息不多,却勾起了我职业的直觉,这么曲折诡异的接警电话蕴含的信息量是很大的,我还打算回去之后听一下录音。
村子在山下,前面是水田,房屋像小孩乱丢的一块块积木,土瓦房。
案发现场是村里的陈家祠堂。比起那些民房,祠堂简直称得上金碧辉煌。
铜环朱漆大门,门口瑞兽守卫,雕梁画栋,牌匾题字古风十足,整座祠堂呈回字结构。
穿过中间的天井院子,庚雨信来到了正厅的门前。
没有拉起熟悉的警戒线,两个提前赶来的警员脸色苍白,其中一个稍微年轻的嘴角和警服上还带着呕吐残余物,不是很雅观。
村民远远站着围观,一脸麻木,没有私下小声议论,就像在等着村长发言的现场,有点诡异。
我四处看了一下,车上的探照灯和村民自己的手电照着附近。我总觉得这些村民表情神态有点不对头,可就像突然丢了件东西,怎么努力想都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头。
“什么情况?”我朝远远守着门口的警员问了一句,两个警员露出惊恐的表情,就像房子里关着一头恐怖的巨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