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镇
“嗡嗡嗡!”
大堂左边的一台机器开始运转起来,我的耳内开始嗡嗡地鸣叫,身上的钥匙突然动了起来,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不断往祠堂左边拉扯!
房梁下悬挂着的铅球和镇邪刀开始快速震动,然后慢慢地往房间左边摆动!这台机器居然能产生如此巨大的吸引力。
镇邪刀完全由生铁打造,受到左边机器产生的磁力吸引,牵引着沉重的铅球慢慢加速,最后所有的刀和铅球都摆到了一个最高点,然后就这么停顿在半空之中,十几条绳索整齐地倾斜,被磁力牵拉得像钢筋那么绷直,让人叹为观止!
邹新觉用眼神征询了井野柔花的意见,得到许可之后就走到了机器前,拉下一个拉杆,十几条绳索同一时间下滑了十几厘米,镇邪刀和铅球因为突然下落而震动了一阵,又回到了固定在半空中的形态。
井野柔花扭头过来,媚笑着对我们说:“好戏,开始了!”
“嘀!”
一声蜂鸣提示音响起,那台机器声音一变,好像进入了不同的运转方式,而磁力就在这一瞬间消失了一样,定格在半空的镇邪刀和铅球开始往右边摆动!
沉重的铅球此刻发挥了作用,巨大的惯性带着镇邪刀快速地回摆,由于绳索调低了十几公分,镇邪刀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切向了并排的三具符文尸!
“嗤嗤嗤嗤!”
我看到其中几把刀的刀刃正中尸体,一下就将最左边那具尸体的腹部切开!其他的刀因为受到阻拦,或者是刀背刀面砸到尸体而无功而返。
在刀阵依靠惯性摆动到右边至高点之时,机器的轰鸣声音一转,吸力再次产生!这些刀又开始往右边摆动,而且速度变得更快,力量变得越大!
“嗤嗤!”
又有几把刀切在了最右边的尸体上面,我很清晰地看到,尸体的脖子被前面的刀切割开之后,后面一柄刀的刀背狠狠地砸在了尸体面部颧骨上面,碎肉横飞!
十几把刀不断在半空中荡来荡去,绳索也在这一过程中慢慢绞在了一起,最后像一团乱麻一样缠成了一股,十几把刀聚拢起来,而铁架子上的尸体已经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血水和碎肉末溅得到处都是,不过大部分都流到铁架下面的漏斗里,被收集到血肉缸之中!
而此时,我也确定了一个事实,这些不是鬼子的符文尸,而是镇子里顶替符文尸的人,因为这三具尸体有血有肉,绝对是新鲜的尸体!
至于神庙为什么要用镇民来填补因暴乱而被烧死的符文尸,这层秘密还不得而知,不过光凭这个,就已经让我丧失了对神庙的所有好感,也不禁为自己的老爹担忧起来,害怕他着了左弘圣的道。
我之前见过血肉缸案的现场,可现在等于是回放了案发时的情景,心里除了觉得血腥恶心之外,更多的是害怕和担忧。
按照我的推论,我是无法确认自己进入镇子的确切时间,而血肉缸案发的时间究竟是在哪一段我也无法确定,但现在我可以肯定的是,从仪式广场进入左炫明抗日幻境的时间必须要往前推进很长一段,在幻境之中,那个布置下血肉缸案发现场的人,肯定希望我能避免今天所见到的一切,甚至改变这一切。
可惜我失败了,否则今天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如果我能在幻境中破解血肉缸案,并找出布置现场的那个神秘人,那就可以提前知晓井野柔花的阴谋,小惠和宝宝不会落入她手里,眼前这一幕也就不会发生!
而事实证明,正是我错过了这个破案的机会,让这一切如期发生了。那就说明,抗日时期那一段幻境,是有人故意让我引导我进入的,目的是想让我回到过去,改变现在!
幻境能改变现实吗?显然不能,而这也直接证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韩彩琳和张诗双都跟我说过的,我现在还处于谜镇的迷雾幻境当中!
就算我成功破解凶案,找出那个引导我的神秘人,那也只能改变现在这个幻境!拓跋建木,这个炼制出如此惊天动地的迷幻剂的人物,能在幻境之中创造出世界的人,到底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我不是个很有文化的人,知识也不渊博,但如果你说有人能随意改造你的幻境和梦境,那就是荒诞的天方夜谭,可如今我却经历着这所有的一切。
那些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秘密,到底还有多少类似的惊人事件?以前听人说,二战时候德国曾经秘密研究能控制死尸的黑魔法,能造出半人半鬼的通灵杀手,能建造UFO的飞碟,当时我只是呲之以鼻,可如今,我并不那么认为了。
市井小民,关心的是物价升降,街头八卦,明星丑闻,投机者则关注经济的微妙走向,政客却对时代变革和国家局势感兴趣,科学家孜孜不倦挖掘文明。
不同阶层的人扮演着不同的社会角色,那么,有没有那么一群人,控制和守护着这个世界的阴暗,在阴影之中守护着强大的秘密?
他们可能是某个公车司机,某个环卫工人,某个保安大叔,但当夜幕降临之后,他们会在地下世界扮演着绝世英雄的角色?
这样的经历对我冲击实在是太大,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被困在精神病院里的病人,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
当你漂流在暗夜的海上,失去了灯塔的指引,你应该抬起头,让星月为你指引道路,找到方向和目标。
可在没有星月的黑海之中,你又该如何感知自我的存在?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哪里?
这是哲学中三大终极问题,对这三个问题研究地越深入,人就会越无法证明自己的存在感,这时候需要的是什么?
是人生观和价值观。
我不是在写教材,也不是在讲什么大道理,我只是在胡乱思考这一切,更重要的是,想证明我真实的存在,否则我将永远被困在谜镇之中。
我相信,我选择不惜一切拯救小惠和宝宝,是有道理的,因为这是发自我内心的冲动,这就是我的价值观,时间确实可以让一份感情升华,但一份感情绝不能用时间来衡量她的轻重,所以就算我进入这个镇子真的只有一个多月,我也不会放弃小惠和宝宝,哪怕她们只是我脑里的一段幻影。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机器的嗡鸣声已经停止,铅球和镇邪刀微微摆动,而铁架上的尸体已经被切割得破残不堪,根本就辨认不出是什么。
“现在,把左炫明的尸体交给我吧。”井野柔花平静地喝了口茶,我甚至能看到茶几和茶杯上被溅射粘在上面的碎肉末!
“我不相信你,我要见到小惠和宝宝。”我跨前一步,直勾勾地盯着井野,散发出无比的决绝。
“你觉得你们有多少把握能走出这个祠堂?”井野柔花轻笑了一下,挑衅地问道。
“一成把握都没有,但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让你也走不出这里!”张诗双往前一站,来到我身边,终于爆发出无尽的杀意,一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同归于尽气息。
井野柔花抬起头,有点惊讶地看着张诗双,竟然颇为赞赏地朝她点了点头,然后低声朝身边的手下吩咐了几句。
看着这些手下走出祠堂,韩彩琳和楚高歌也都警觉了起来,可井野柔花朝我们招招手,只是安静地泡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