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危险游戏
这不是那个心高气傲的自己会做的事情。这辈子,他最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背叛。所以按理来说,不管他多爱这个女人,不管他多么心疼自己的女儿,他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想起这个女人来,自己的心里都是充满了愧疚?为什么?
“陈大警官,你该不会是想就这样耗到天亮吧?”见陈岩的双眼渐渐失去的神采,周树默忍不住提醒他现在的处境。
陈岩猛地回过神来。
该死!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间走神?
周树默微微眯起双眼。哼哼,陈岩,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去死!
周树默这充满戾气的眼神被陈岩看了个正着。他心里一惊,难道自己猜的没错,这杯酒果真是毒酒?
算了,赌一把吧!如果真的不是毒酒,那也只能算自己倒霉!
这一次,陈岩决定再次遵从自己心里的想法。他高高地举起了手,对面具男朗声说道“我怀疑这杯酒里有毒!”
面具男看了他一眼,快步走向周树默,拿起他刚刚倒空的小盒仔细地看了起来。看着周树默突然黯淡下来的眼神,陈岩得意地露出了笑容。
果然,杀人犯就是杀人犯。不管过了多久,他骨子里的那种嗜血的习惯还是无法改变。只不过,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他,陈岩,就是这小子的克星。等一切都结束了,他就扭送这小子去公安局。陈岩甚至能想象到那些法制报纸上打出的鲜亮标题‘降职警官陈岩五年间奋力追捕,当初逃脱的变态杀人犯终于落网’。他想象那个油光满面的局长对自己露出违心的笑,当着众人的面不情不愿地把自己的宝座让给自己。他想像自己现在已经快高中毕业的女儿拿着报纸得意地在学校里不停地炫耀,他想象着静淑后悔不及地跟那个做房地产生意的商人离婚,满脸是泪地来到自己面前请求自己原谅。
这一刻,陈岩想了很多很多,直到面具男走到他的面前,把盒子内那个印有‘无毒’的标签举到他的眼前。
陈岩愣了,彻彻底底地愣了。下一个瞬间,他突然一拳把面具男打倒在地,接着不顾一切地朝外面跑去。
周树默眼中戾气突然暴睁。他本欲逃出那把鲜血淋淋的餐刀,但在他看到面具男的举动时,他又恢复了冷静。他把那杯无毒的酒拿过来,悠闲地把那盒有毒的粉末倒了进去。末了,他把酒杯凑到自己的鼻子前面闻了闻,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血的味道。
‘不应该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这杯酒里,怎么可能没有毒?’陈岩跌跌撞撞地奔跑着,脑袋乱成一团。他突然想起来了,当面具男去他身边查看那银色的小盒时,他虽然眼神黯淡,但嘴角却荡起了一丝不论如何也隐藏不住的笑意。只不过那个时候,陈岩自欺欺人地把这笑容背后的猫腻抛到了脑后。
他的脑子里全都是一些可笑的幻想。
很快,门把手就在眼前,只要陈岩一伸手就能够到。陈岩笑了,仿佛这门后面不是那条永无止境的甬道,而是他五年前的家。那个家里有静淑,有他可爱的女儿,还有他养的那条纯种的德国牧羊犬。
只要再走一步,再走一步他就能回家了。
“啪!”一阵麻醉剂隔空狠狠地打在了陈岩的脖子上。陈岩伸直手,无声地倒在地上。看着那明明尽在咫尺,却永远也无法触及的门把手,陈岩第一次不争气地哭了。
他不想升官了,他不想当局长了,他甚至不想当警察了。他只是想回家而已。为什么这个卑微的愿望,对他来说却是这样的遥不可及。
他想回家,他想回家!
面具男把手中的麻醉枪从新别回腰间。他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扯了扯衣服上的褶皱,正了正自己脸上那泛着寒光的白色面具,拿过周树默早就调好的毒酒,一步一步走向陈岩。
规则就是规则。违背了‘主人’好意的‘客人’,一定要接受毒酒的惩罚才行。
第一百零二章 毒液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慕和黄蚣感到措手不及。只见陈岩在看到那‘无毒’的标签后,突然一拳打倒面具男,疯也似的想逃出房间。然而面具男的反应更加迅速,只见他在倒地之后瞬间便调整了自己的身形,快速从腰间掏出一把麻醉枪,单膝跪地,瞄准陈岩那略显慌张的背影射了出去。
陈岩应声倒地。随着这声重重的身体撞击地面的声音,苏慕仿佛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狠狠地捶了一下。他看到面具男端着周树默不知什么时候调好的毒酒,一步步走向陈岩。他知道,继古楼和韩蜜之后,面具男又要再一次在他眼前杀害他的队友。
上一次面对不知从哪儿射来的子弹,他无能为力,但这一次,他可以阻止!
但当他刚刚站起身来时,却发现黄蚣突然间挡在自己的身前。
“我们四个人,一定要有两个人被淘汰。陈岩失败了,他的结局已经注定。”黄蚣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被麻倒在地上还费力挣扎的陈岩一眼,落寞地说道。
“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面具男毒死吗?”苏慕红了双眼。他很想一拳打过去,让这个顶着他朋友‘面具’的男人闭嘴。那边,面具男已经到了陈岩的身边。而周树默双手插兜,一脸悠闲地也跟了过去。
这样下去就真的要出事了!顾不了那么多,苏慕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黄蚣。但随即,他感觉自己突然间眼冒金星,很没用地倒在了地上。
在昏迷的最后一瞬间,他看到黄蚣喘着粗气站在他的身后,右手依然保持着挥拳的姿势。
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面具男粗鲁地拎起陈岩的衣襟,端起手中的酒杯,缓慢而又不容抗拒地递到陈岩的嘴边。第一次,黄蚣从陈岩的眼中看到了恐惧、愤怒、无助、委屈。这个已经浑身无力的男人咬紧牙,奋力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做着无用的抵抗。
在一旁观战的周树默显然对他的这种反应很感兴趣。很显然,这个男人已经不满足于只是在一旁观看了。见面具男因为陈岩的反抗迟迟不能得逞,他干脆一把抢过酒杯,一只手强硬地捏开陈岩的嘴,狠狠地把毒酒灌了进去。
就在那一刻,陈岩渐渐涣散的眼睛突然间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只见他拼命地晃动自己的头,想摆脱周树默对他的束缚。撕扯间,杯中的红酒竟被洒出了一些。但陈岩毕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到了此时此刻,周树默哪能容得他翻身?很快,一记猛拳狠狠地打在了陈岩柔软的腹部。这一击过后,陈岩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血红色的毒液由他喉腔缓缓地流入他的胃部,渗透在他的血液里、弥漫着他的大脑,弥漫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周树默心满意足地站起身。
他手中的酒杯已经空了。
陈岩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嘴角、衣服、头发上全部沾满了那粘稠的毒液。渐渐的,他的身体开始像过电一样无法控制地颤抖。
一声凄厉的、惨绝人寰的嚎叫声贯穿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陈岩的双手无力地抓挠着自己的胃部,好像里边有什么东西正在啃噬着他的身体。他先是大口大口地咳着鲜血,紧接着,他的鼻子、耳朵、眼睛里也布满了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