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
沈忘州半梦半醒疲惫至极,恍惚间以为是梦境,这声音陌生又熟悉,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又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含糊地答应:“要。”
眉眼愉悦地弯起,眸底氤氲的病态愈发深重,胤淮勾唇,嗓音温柔地提醒:“可以还给我,但我会吃了你,从肉到血……我不会浪费。”
吃了……
沈忘州梦中猛地挣扎了一下,缠在胤淮腰间的尾巴收得更紧,暴躁又惊慌:“不能吃了,不能了……没有了,一点儿都……没有了……”
黛蓝瞳孔微怔,下一秒容貌昳丽的鲛人低头埋进沈忘州颈侧,颤抖的肩膀让低低的笑声无处可藏,从未有过的愉快溢满眼底。
他就像真正的师弟一样,幼稚地回答师兄的话:“还有,还要吃的。”
回应他的是尾巴教训一样地再次收紧,少年眉头紧蹙,陷入梦魇般发出哼声。
笑意渐渐消散,眼底的情绪浓稠得像一碗墨,胤淮抬起沈忘州的下颌,低头吻了下去。
睡梦中的人下意识地吞咽掉一抹幽深的蓝,仿佛被甜味吸引,咬着对方冰凉的唇催促着还要。
胤淮却轻易地离开,指腹摩擦着红肿的唇,居高临下地望着这张不知不觉落入心底的脸。
手指抚摸脸颊的动作带着自己都未曾发觉的依恋,他慵懒地提出那个说过无数次的条件,血腥的后果藏匿在甜腻的语气里。
“不要丢下我啊,师兄。”
……
沈忘州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个声音在与他说话,他记不清了,只记得对方好像喂了他一颗糖。
醒来时他正在鸳鸯楼那间屋子的床榻上,怀里抱着沉沉睡着的司溟,两个人衣衫整齐,只有尾巴暧.昧地交缠在一起。
目光触及司溟的脸,沈忘州不受控制地回忆起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耳根一热,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半撑起身体看向窗外。
花街上随处可见的红灯笼仿佛消失,一盏盏幽蓝的灯笼悬在楼外——昭示着绊殄邸的夜晚已经降临,禁止出门。
差点把正事忘了!
沈忘州猛地坐起来,推醒怀里的人,低声叫他:“司溟!醒醒!”
司溟眼底迷蒙地睁开眼,浑身懒倦无力似的用下巴抵在他肩膀,靠得理所当然。
“师兄?”
“我们得走了,贝云儿他们独自在酒肆,我不放心。”
“那小妖怎么处置?”
“揍晕了带回去问话。”
留在这也早晚会被发现,不如带回去问出点有用的信息。
沈忘州扶起司溟,将小妖收到司溟的乾坤袋里,推开窗,拉着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鸳鸯楼。
两人走后,不过几次呼吸的功夫,一团粉红色的花瓣突兀地闯入房间内,幻化成檀魍的模样。
两个花娘跟在身后推门而入,神情惊慌:“艳儿不见了!”
檀魍轻嗅着房内的气息,艳丽的脸上闪过一抹意外,阴狠地勾唇:“竟然是他?”
陡然升起的气场让花娘齐齐跪地,颤抖着不敢说话。
“抓住那几个小修者,留活口。”一掌拍开窗,檀魍化作一团花瓣飘向有金红色灵力痕迹的方向。
-
沈忘州和司溟一起回到酒肆,约好的集合地点此刻却空空如也。
贝云儿三人不知所踪,玉佩没有被召唤过,子母同心玉也未曾被捏碎。
沈忘州心里一沉,尝试主动联系三个人的玉佩,却毫无反应。
他现在只期望几人是被小妖困住,而不是檀魍那个级别的大妖,不然他去救人也是死。
他用玉佩联系了遇锦怀和秦雨,同样没有动静。
就连霖泽真仙派来保护他们的几位元婴期师叔也失去了消息。
“或许被盯上的只有我们两个。”沈忘州眼底闪过一抹烦躁。
他早该和司溟去一趟寺庙,问问得道高僧他们是不是中了什么诅咒,不然怎么每次历练都要遇到邪门事!
“先去找咒繁他们。”沈忘州唤出袭焱,想了想,他忽然解开了自己的外袍,在司溟不解的视线里,又去解了司溟的。
“师兄?”
“临行前不是让你和师父要一件一代弟子的仙袍么,怎么还穿这种普通的。”
沈忘州边说边穿起了司溟的大红色外袍,将自己的一代弟子仙袍披到司溟身上。
他的仙服可以抵御很高的灵力攻击,关键时是可以保命的。
上次在断寒仙境就是这件衣服护住了烈火里的司溟,才让袭焱有机会将司溟带出去。
上次损毁后遇锦怀又让炼器的师叔帮他赶制了一件,沈忘州早提醒过司溟也去要一件,但他后来也忘了,居然看着司溟穿着普通仙服来绊殄邸历练。
想起两人在鸳鸯楼宛如胡闹的一通,明明是“帮忙”,而且也只是用……虽然司溟用嘴帮……
沈忘州捂住眼睛,臊的不愿再想,可看着面前乖顺地让他换衣服的司溟,心里却陡然升起一股“我要对小师弟负责”的心思。
“怎么了?师兄?”
“……没,等下如果遇到危险,你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管我。”
司溟眼睛愉悦地弯了弯,没有说话。
沈忘州满脑子的旖旎春色,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拉着他手腕走出了酒肆。
街上清清冷冷,灯笼散发的幽蓝光晕铺满地面,白日热闹的花街仿佛变成通向冥界的阴路。
沈忘州刚刚踏出酒肆,灵识就突兀地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杀意,他想也未想地一把推开司溟,抬起袭焱横扫,却还是被这股灵力震得手腕颤抖。
他神色凝重地看向空无一人的街道,余光警惕着司溟的方向。
一缕浓郁的幽香袭来,街道诡异地扭曲,下一瞬一行衣着艳丽的女子突然出现,为首的正是他们白日才见过的檀魍姑娘。
沈忘州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姑娘喝了酒,莫不是还赖上我了。”
檀魍一袭桃粉色薄纱,若隐若现的嫩白肌肤上浮现出粉色桃花状纹路,香气顿时更加浓郁。
她掩唇轻笑,柔波似的眼底杀意凛然,却问了一句让人意外的问题:“公子可认得檀溪?”
檀溪?
沈忘州一愣,半天才想起。
他第一次去凡界琴馆时,点的是檀溪公子的琴……
他面色不变,道:“听说过。”
确实只是听说过,他真正见到的人是他的亲师祖,胤淮。
那檀溪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他一概不知。
“听说过……”檀魍脸上的笑意渐渐染上阴狠,指尖在胸口相抵,掐出法诀,“他被你亲手杀了,你也只是听说过?”
第33章 鲛人
莫名其妙!
此刻沈忘州脑子里只有这四个字!
他这个人说话向来不好听, 何况对着檀魍这个敌人,当即嗤了声,讽道:“你怎么不说过一会儿我也要把你给杀了, 送下去陪他呢?”
檀魍美艳的脸上闪过阴狠, 法诀成型,一棵漂亮的桃树虚影在身后浮现,转瞬间便要袭向沈忘州。
她眸光一扫,忽然看见被沈忘州紧紧护在身后的司溟,想到自己在鸳鸯楼里看到的种种旖旎,唇角微勾, 虚影眨眼间变换为一只纤细的手,越过沈忘州,直接抓向了司溟!
沈忘州在虚影晃过的瞬间,反应极快地后退至司溟身前,灵力凝聚,袭焱剑刃染红划出一道锋锐的弧,一剑斩断了檀魍的攻击。
护得这么厉害, 难道真是一对伪装成妖族的夫妻?
檀魍微微眯眼, 指尖灵巧优雅地挑动起一片又一片的桃花,专往司溟的方向攻击。
沈忘州果然如她所料,比自己遇袭还要愤怒心焦,却又仔细地将人放在身后保护得一根头发丝都未伤着。
痴情得檀魍都想把两人一起抓起来,细细折磨了。
沈忘州不知道檀魍的肮脏心思,极高的灵力碾压得他不得不拼尽全力抵挡, 双手握剑依旧被震得掌心和手腕剧痛, 每一次反击都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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