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药引
那“李若”和“李默然”相视一望,也在脸上一抹,恢复了他们本来的面目,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但是一眼望去,就知道二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因为两人身上那种饱经磨砺而产生的成熟和气度,绝非同龄之人所能拥有的。“在下天益堂堂主之子,武贵明。”“在下达仁堂,乐达开。”两人纷纷开口,表明了身份。“没想到四大药房的人竟然也做起了这杀人越货的买卖了啊。”我讽刺道。那武贵明却是微微一笑,说:“陈先生言重了,我只是受家父之命,前来协助魏先生,至于你们之前的恩怨,我不会过问的。”“老天祥的人呢?还有乐风呢?你们怎么进来的?”我问道。魏振说:“我知道那老天祥和你有些关系,而那乐风也与你有些瓜葛,之前那乐风向你报信,其实我早就知道,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只要你们进了这个山谷,那么便如同进了笼子的鸟,绝对无法逃出我的手心!这入谷之法,对你们来说也许是个难题,但是对我来说,就如同出入家中后院一般,而这个山中洞,我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不过若想进那真正的鲁王墓,还是需要你们帮忙,所以我才让你们活着走到了这里。”
“废话少说,你们既然敢假扮邓修文他们,想必是知道我们失散了,他们三人现在何处?”我厉声问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多情的种啊,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那女的?”魏振哈哈大笑。冯白忽然凑上前来,悄悄地说:“这魏振既然说他能随意进出,那么想必知道这里面的玄机所在,我们联手制住他,出去就不是难事了。”魏振看见冯白的举动,笑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想对付我?那是不可能的。想知道为何我对这里如此了解么?因为,我就是鬼方族人!”
鬼方族?这个曾经被邓修文提起过一次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我耳边。我细细地打量了魏振一番,似乎其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时,冯白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关于这个鬼方族我也听邓修文说过,后来我也查了一下,发现所留下的信息太少了,最近的记录都要追溯到商周时期了。殷墟出土的甲骨卜辞载‘鬼方易’,所记的是那时鬼方族被商王讨伐,向远方逃走,然后便消失了踪迹。虽然春秋、两汉时期,史籍记载中名为赤狄、丁零的部族,疑为鬼方族的后代,但是却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个神秘的部族也就这么消失了,但是据说此族擅长奇术异学,恃才自傲,不服任何统治者,也许这就是他们被灭的原因吧。而且据说此族人多魏姓,眼前的这个魏振,颇有些手段,本事惊人,他说的是真的也不一定。”
魏振听到冯白这么一说,哈哈大笑,说:“你说对了大半,只是鬼方族并没有消失,而是隐匿在了世间,但是即使如此,鬼方族人的本领却没有失传,历朝的统治者,或多或少都得到过鬼方族的帮助,只是没想到,最后却栽在了朱元璋的手上。”魏振顿了顿,似乎有所感触,接着说道,“朱元璋立朝之后,便听说了鬼方族的事迹——这是历代统治者中一个不传的秘密——于是朱元璋找到了鬼方遗族。当时天下刚定,朱元璋心思多疑,生怕江山不保,便向我族人许下重赏,求得我族人协助。至于他杀六国公所用的手段和毒药,无一不是我族人为其出谋划策,提供毒药,包括你们六人所中之毒以及刘氏族人的东方鲎之毒,都是出自我族之手,区区中原,又如何能有如此玄妙之毒?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那朱元璋做事甚绝,过河拆桥,在其临死之前,生怕鬼方族将来会协助他人夺其江山,竟然将所有族人秘密处死,但是其又害怕他那些不成器的儿子将来没有我们的帮助难成大事,于是留下了一个活口——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在鬼方族人生子之后,便将其阉割,变成太监,这样只保证鬼方族仅仅能一脉相传,再也无法形成族落。我们鬼方族人就这样被其禁锢着,直到那个时候,才出现了转机。”
魏振说道:“明末时期,明熹宗即位后,整个明朝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那个昏庸的‘木匠皇帝’不理朝政,于是宦官专权,一时厂卫之毒流布天下,而那东西厂中的九千岁魏忠贤,便是我鬼方族人!魏忠贤借天下大乱,想趁机再兴鬼方族,可是那朱元璋在其驾崩之时,竟然将我族传承数千年的累积和学识一并带入了墓中——当然那可不是那个只有个壳子的明皇陵——凭借魏忠贤的势力,自然查到了:当年朱元璋真身所葬之地,便是这个他儿子——鲁王——的墓。”
我“哼”了一声,说:“既然如此,冤有头债有主,你既然进来了,自然去寻你族里留下的东西,要是再气愤不过,就挖了朱元璋的遗骸,又何必为难我们?”魏振冷笑一声,说:“若是如此简单,早在千年前魏忠贤就这么做了,又何必等到现在?朱元璋死前却是布下了一个大局,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局里的棋子而已!”
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之后,纵然对魏振的话感到吃惊,但是也变得镇定了很多,我说道:“你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已,又何必将理由强加到一个死了数百年的死人身上。”“哈哈,在我看来,你们不过是一群可怜虫而已!为了进这鲁王墓,费尽了工夫,这么多代人才堪进入这个‘天坑’,要知道我进出此处就犹如出入家中后院一般方便;你们好不容易才闯过的瘴气、巨蚊,对我来说不在眼里,因为我鬼方祖上便留下了进入此地的方法。”
“既然如此,你说什么想复兴鬼方,那你入墓便是,我们几人不过是为求得一条生路,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我愤愤地说。“唉,”魏振摇了摇头,说,“我早已说过,这个朱元璋布下的局,并不是那么容易破的。这‘天坑’不过是朱元璋主墓的外陵而已,若想进得真正的内墓,还是少不得你们六人啊。既然你们几人分散开来,我本来打算从你们三人先下手,可是没想到还是露了馅。”
听闻此言,我脑海里思索了起来:既然魏振这么说,那么起码证明邓修文等人应该没有落在他的手中。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三人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只要能逃离此处,相信那魏振想再找到我们也没那么容易。
我望了望常空无和冯白,只见二人目光闪烁,显然也是抱了相同的想法。我暗暗对二人使了个眼色,相信以他二人的身手,若是想走,恐怕就算是魏振,也很难留下他们。只是此刻我却成了个大难题,仅仅依靠七步尘技,估计是难以脱身,那魏振的手段,之前也是见过,身手深不可测。
就在我们两边陷入僵持之时,忽然,对面的乐达开猛地脸色一变,剧烈地咳嗽了几下,却是吐出一口乌黑的鲜血。那天益堂武贵明见状,也是面色一沉,低声对魏振说道:“身上的尸气沉积太久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是坚持不住了。”魏振面色清冷,皱了皱眉头,说:“制住他们三人,找个地方,用药压制一下,那些东西实在太厉害,除非离开此处,不然没办法彻底拔出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