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的奇术师
“和暮林清美一样,是表示杀人的赤色胶踏车图案。”
“暮林清美是方块A,这2人是3和4,那么,2在哪里?”我舔着干涩的嘴唇问。
“在暮林义彦的尸体旁。”村上刑事回答。
“村上,掺了毒的饮料是谁泡的?”中村警部问。
“热可可吗?”
“没错。”
“是万钓部执事,他在电梯前的茶水间泡的。”
“他现在在哪儿?”中村警部打断他的说明。
“我叫他在603号房等着。”
“村上先生,你认为饮料在哪里掺了毒?”兰子极力做出爽朗的表情问。
“哪里?”
“是掺在可可粉里?砂糖里?还是其他部分?”
村上刑事领悟地说:“万钓部执事一共泡了5杯饮料,2杯可可与3杯咖啡,所有东西都是茶水间里原来就有的。他先将2杯可可端给2位死者,再将咖啡端给在走廊监视的高桥巡查部长与我。我们2人都喝过,都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因此毒药如果不是掺在可可粉中,应该就是掺在甜料里。万钓部管家虽然在可可里掺了牛奶,但咖啡里也有,所以牛奶大概没有问题。”
“甜料是什么?”中村警部问。
“人工甜味剂。暮林竹子怕胖而拿来代替砂糖的东西,是一种浓稠的液体,一小匙就有4匙砂糖的甜度,她也让儿子用同样东西。不过我们的咖啡是加砂糖,所以砂糖无毒。”
“有谁看到万钓部老人调制饮料?”兰子问。
“我看到了。”村上刑事严肃地说,“他在茶水间时,我和他在聊职棒。当然,他是背对我,所以我看不清楚他所有的动作,但至少没有什么怪异举动。”
“咖啡杯或汤匙上不可能事先涂上毒物吗?”
“我想没有,因为他曾扭开水龙头全部冲洗了一遍。”
“你亲眼看着万钓部老人将泡好的可可端给暮林夫人与秀一吗?”
“没有。我一直站在电梯旁边,没离开过。”
“这么说,万钓部老人也可能是在进入竹子夫人部屋后才下毒了。”
“是有这种可能。”村上刑事暧昧地说,“但万钓部执事为什么非要毒杀他们?有什么理由必须怀疑他吗?”
“这只是一种假设。万钓部老人如果没问题,我们才能将搜查焦点转到地狱的奇术师身上。”中村警部改变了问题的方向 ,“今天有外人上来这层楼吗?”
“没有,从昨天起就没有访客上来。除了万钓部老人外,只有饭店的客房清洁人员。”
“清洁人员进去过茶水间吗?”
“没有。据我所知,她们都在上午整理客房,还会进入卧房更换床单之类的东西。”
村上刑事接着拿出在这个楼层进出者的记录给中村警部过目,两人开始讨论外人是否能潜入茶水间下毒。
“根据报告,午后3时,万钓部执事也曾替竹子夫人泡了一杯可可,因此茶水间的饮料被下毒应该是在那之后。竹子夫人因为丧女的打击,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房内,直到晚上7时才与儿子叫客房服务送晚餐过来。”
“好像没看见端盘子的蓝制服男人②。”兰子对我说。
中村警部与村上刑事听了皆露出不明所以的神情。
接着我们走至电梯正面的茶水间。中村警部打开流理台上方的双层储物柜,下层摆放可可粉、即溶咖啡,以及砂糖之类的容器。
“人工甜味剂就是这个吧?”中村警部指着小型玻璃罐问。
“是的。”村上刑事回答。
根据标签上的成分标示,这好像是嗜酒的西洋人惯用的糖精。
“等等。”兰子开口,“这里有2个罐子,1个几乎是空的,另一个则满至罐口附近。”
“这是因为之前的用完了,所以万钓部执事调制饮料时便开了一罐新的。”村上刑事立刻回答。
检查流理台下的垃圾筒,里面确实有个用来装罐子的四方形纸盒。
“万钓部老人午后3时泡可可时,是用旧的甜味剂?”兰子问。
“是的。”村上刑事颔首。
“那么,他那时很可能就已经在新的甜味剂里下毒了。”
“或许吧!”中村警部摸摸下巴,“不过,这种事等鉴识报告出来就知道了,那时再说吧!”
大略看过后,我们又回到了604号房。
“我去那边看一下。”
说完,兰子便进入了右手边的卧房,我则跟在她后面。
这是一间很豪华的卧房,靠窗的双人床床面很整齐,没有躺过的痕迹,窗户对面的墙边有张写字桌,上面有1本替外国客人准备的《圣经》,《圣经》旁边有个倒下的黏土雕刻,外观有如人类,却没有头,背上有看似翅膀的东西,大概也是秀一的作品。
卧房再过去是浴室,里面的浴缸与毛巾都是干的,似乎没使用过。
“是的……请看这个。”
我们回座敷时,村上刑事正指着长椅与衣橱间放置电话的小桌子对中村警部说话,他所指的电话旁有个插了人造花的青瓷花瓶。
“电话线也被剪断了。”中村警部捏起被剪断的电话线至眼前。
之后,我们在村上刑事的带领下,走向斜对面暮林义彦的602号房。
根据村上刑事的扼要说明,暮林夫人与儿子被毒杀后,暮林义彦的尸体才被发现。另外,万钓部老人还看见地狱的奇术师逃走的背影。
“杀害暮林义彦的手法才真的是符合奇术师之名的恶魔妖术。”村上刑事再度恐惧颤抖地说道。
2
602号房与601号房左右对称。我们穿过正在采集指纹的鉴识人员,进入右边的卧房,暮林义彦离奇死亡的尸体就直直躺在床铺中央。
那是令人忍不住想撇开视线的景象!尸体上半身血肉模糊,凄惨的死状绝非刚才暮林母子所能比拟。暮林义彦身穿睡袍,喉咙被切割出1道极深的开口,露出白花花的肥肉,鲜血由该处溢出,以脖子为中心,向外扩散,濡湿了床垫,从床沿滴落至地板。
棉被对折卷起,露出被害者的上半身,卷起的被褥上也有大量血渍。可能是在被杀的瞬间睁开的吧,尸体的瞳孔张大,瞪向空中,嘴唇大张,仿佛至今仍在痛苦呻吟,此外,尸体并没有挣扎的痕迹。他一定是就寝后才被划开脖子的吧!
“村上先生,请问棉被是谁卷起来的?”兰子回头问他。
“是我。”他回答的语气像在对上司说话,“尸体本来被棉被盖至头部。除了这个,其他都维持发现时的原状。”
“那么,棉被应该是被犯人拿来防止鲜血飞溅的。”
“扑克牌在哪里?”我问了与刚才一样的问题。
“那边。”村上刑事指着一旁的床头柜。
(图三、602号房暮林义彦陈尸现场)
上面有一把染血的登山刀笔直插着,并穿透了1张扑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