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窗
“社保号码?”
斯特林的脸上掠过一丝激动的神色,“啊,不。这些代码是几年前只是为政府固定资产报废的账目清算而创建的,得到认同完全是侥幸成功。这些代码不精确,容易被窃取或购买,很危险,就像是在家里放了一支上膛的枪却没锁起来一样。我们的代码是一个16位的数字。98%的美国成人有SSD代码。现在,在北美的任何地方,凡是有出生登记的孩子都会自动得到一个代码。”
“为什么是16位?”普拉斯基问。
“给了我们扩展的空间。”斯特林说,“我们从来不必担心数字不够用。我们能设置百万的三次方那么多的代码。就算地球上没有了居住空间,SSD也不会没有数字可用。代码让我们的系统更加安全,而且处理数据时比用姓名或社保卡号要快得多。另外,使用代码消除了人的要素,从方程式中除去了偏见。从心理上讲,我们甚至见都没见过阿道夫、布兰妮、沙奎拉、迪耶戈,只是因为他们的名字,就对他们有了看法。数字消除了这种偏见,而且提高了效率。请接着讲,马克。”
“好的,安德鲁。一旦姓名和代码交换后,‘纳入中心’就评估交易,确定它应该归到哪一类,然后发送到三个独立地方之一或者更多,也就是我们的数据坞。数据坞A储存个人生活方式的数据;数据坞B是金融方面的,包括收入史、银行业务、信用报告和保险。数据坞C是公共和政府的编档和记录。”
“然后是净化数据。”斯特林又接过话头说,“清除杂质,使之保持一致。例如,在有些表格上你的性别是‘F’,其他表格上是‘女’。有时是1或者0。必须前后一致。
“我们还清除噪音,就是不纯的数据。可能是错误的,可能是细枝末节太多,也可能是详情太少。噪音就是污染,污染必须被清除。”他坚定地说——又一阵情绪的波动,“净化后的数据就呆在我们的某个数据坞里,直到客户需要一位算命者。”
“这话怎么讲?”普拉斯基问。
斯特林解释道:“在20世纪70年代,计算机数据软件能对公司以往的业绩做出分析。在90年代,数据能显示出任何时段的业绩,用处更大了。如今我们能预测消费者将要做什么,引导我们的客户加以利用。”
萨克斯说:“那么你就不仅仅是在预测未来,而是在试着改变未来了。”
“正是。不过,除此之外,去找算命的还有别的原因吗?”
他的眼神平静,似乎觉得很好笑。但是萨克斯回想起昨天在布鲁克林和联邦探员发生的冲突,却感到不安。522所做的似乎就是他所描述的:预测了他们之间的交火。
斯特林对惠特科姆做了个手势,对方接着说:“好的,于是不含姓名、只有代码的数据进入了在不同的安全区、不同的楼层上的三个独立的数据坞。在公共记录数据坞里的员工无法访问生活方式数据坞里的数据。而且在任何数据坞里的任何人都无法访问‘纳入中心’的信息,也无法把姓名和地址16位代码联系起来。”
斯特林说:“这就是汤姆刚才说的,黑客必须把所有的数据坞一个个破坏掉才行。”
奥戴补充说:“而且,我们每天24小时每周7天进行监控。如果有人试图闯入数据坞,我们立刻就会知晓。这些人当场就会被解雇,也可能被捕。另外,数据坞的电脑没有端口,无法下载任何信息。而且,就算你成功地侵入了服务器,连接了一个设备,你也拿不出来。人人都要被搜查,包括每个员工、高层管理人员、保安、消防管理员和楼层管理员在内。甚至包括安德鲁。我们在数据坞和‘纳入中心’的每个入口和出口处都设有金属和密致材料探测器,连应急门都不例外。”
惠特科姆接口道:“还要通过一个磁场发生器,它能清除你所带的任何媒介,如iPod、电话或硬盘驱动器上的所有数字数据。不,从数据坞出来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携带1Kb的信息。”
萨克斯说:“那么无论是外界的黑客还是内部的员工,想从这些数据坞窃取数据,几乎都是不可能了。”
斯特林点点头:“数据是我们唯一的资产,我们对它们严加保护。”
“其他可能的情况呢?受雇于某个客户的人?”
“正如汤姆所言,按照这个人的犯罪手段,他必须能访问innerCircle档案中受害者和获罪被捕者的每一份档案。”
“对。”
斯特林像教授一样抬起手说:“但是客户不能访问这些档案,再说他们也不需要。innerCircle里面是原始数据,对他们没什么用。他们需要的是我们对数据的分析。客户登录Watchtower——那是我们的专利数据管理系统——和其他程序如Xpectation或FORT。这些程序自己搜索innerCircle,找到相关数据,使之变得可以使用。只要你想一想挖掘这个类比,就明白Watchtower筛选了成吨的泥土和岩石,才找到天然的金块。”
她回应道:“可是如果客户买了很多邮件发送清单,那么,这些清单就能提供关于受害人之一的足够信息去犯罪,对吗?”她对着之前给斯特林看过的证据列表点点头,“比如,罪犯能得到买过那种牌子的剃须膏、避孕套、布基胶带和跑鞋等等的所有人的名单。”
斯特林扬扬眉,“唔。那要花费大量的精力,不过理论上也不是不可能……好吧。我去拿一份曾经购买过有受害人姓名的数据的客户名单。嗯,三个月?不,可能是六个月。”
“这应该可以。”她从公文包里翻出受害人和替罪羊的名单,递给他。她的包里远没有斯特林的办公桌那么井井有条。
“我们的客户协议让我们有权分享关于他们的信息。法律上没什么问题,但是整理一下要花几个小时。”
“谢谢。好的,关于员工的最后一个问题……就算他们不准在数据坞下载,他们能在自己的办公室下载档案吗?”
他点点头,似乎对她的问题很满意,尽管它暗示着某个SSD员工可能是凶手。“大多数员工都不能。还是刚才的老话,我们必须保护数据。但是少数几个人拥有所谓的无限制访问权限。”
惠特科姆微微一笑,“呃,不过,注意说话的对象,安德鲁。”
“要是出了问题,我们就要探讨所有可能的解决办法。”
惠特科姆对萨克斯和普拉斯基说:“问题是,有无限制访问权限的员工都是这里的高层人员。他们在公司里工作了很多年。我们就像一家人。我们一起开派对,我们有灵感静修营。”
斯特林举起一只手,打断了他,然后说:“我们必须进行追踪,马克。我想把它根除掉,不计任何代价。我需要答案。”
“谁有无限制访问权限?”萨克斯问。
斯特林耸耸肩,“我是授权的。我们的销售主管和技术操作主管。人力资源主管能整理一份档案,我想,但是我确信他从来没弄过。还有马克的上司——合规管理部的主管。”他把名单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