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视45度
次日清晨,蒋梅慢慢从沉睡中醒来。清晨的太阳虽然才刚刚冒头不久但却也炽热无比,炽热无比的阳光照在蒋梅被晨露打湿衣服的身体上,使她感觉冷中有热热中有冷,仿佛在同时承受着烈焰与寒冰的同时折磨。
蒋梅抬头用朦胧的看看停在那边的谭婆,却惊恐地发现谭婆此时已被鸠鸟吃的只剩下了一副白森森的骷髅骨架。山娃子也随着醒了过来,他看看只剩下骨架的母亲,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对蒋梅说:“妹子,阿妈走了,咱们回去吧!”
蒋梅看看山娃子,一把甩开山娃子抓住自己的手道:“山娃子,我算是看明白了,在你们这个寨子上,没有法律只有暴力,而暴力就等于法律,听我一句话,如果你还算是个真爷们真汉子的话,那么就去把铁匠给我剁了,不然的话,我会一辈子看不起你呢。”
山娃子吃惊地看着蒋梅,问道:“妹子,你说得啥子,我咋的完全听不明白洒?啥子暴力等于法律,那法律是个啥子东西。”“蠢货!”蒋梅骂了一句,然后无奈地讥笑自己道,“我他妈的真蠢,跟这种人说这些个话有什么意义呢!”
看蒋梅板着脸不理睬自己,山娃子于是又劝说道:“妹子,阿妈都去了,我们也就别再闹下去了,那廉铁匠呀,咱斗不过他的。”蒋梅骂道:“你就他妈的是个窝囊废,自己的老婆被他**了,自己的亲娘被他杀了,你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难道你就一点血性和自尊都没有吗!”山娃子说:“我咋得没有血性,只可惜那铁匠的老婆和亲娘都死得早,不然我也日他的老婆杀他的亲娘。”
山娃子荒唐的言论和错位扭曲的处事逻辑彻底让蒋梅崩溃了,她咆哮道:“你他妈的这是说的什么狗屁话呀,真是疯子神经病!你们全寨子的人都是疯子,都他妈的是神经病。难不成……难不成你们都是冷血的动物,都只能像野兽那样弱肉强食地欺负弱者吗?”
蒋梅的话也彻底把山娃子说懵了,他既不能完全听懂这个异族女人的话,更不能听白她话的意思。“咋得,妹子……”山娃子磕磕巴巴地说,“你说的话我咋听不明白呢?不管咋得,听我的不要再闹下去就是了。好喽好喽……”说到这里山娃表现得有些不耐烦了,“你一个女人知道个啥子吗!走喽,我们还是早点回家吧,你肚子里还怀着娃儿呢,千万可别累着喽。”
“真是不可理喻!愚昧,无知,可怜,可笑,傻逼!我……我我我……”蒋梅骂着骂着,忽然抱住自己的头道,“真是见鬼,我现在这是怎么了,我现在到底是谁?还是曾经那个骄傲的都市白领蒋梅吗!我真他妈的有病,干吗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当什么背包客,爬他妈的什么野山头。老天爷呀,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恶梦,如果是在做恶梦,那就求你行行好快点让我醒来吧。我想北京,想朋友们,想我的工作……啊!”蒋梅说着,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并发着疯地向山下跑去。
“妹子,妹子!你咋得了。”山娃子想叫住蒋梅,可看蒋梅越跑越远,生气的骂了一句“龟儿子的”,随后慌忙地追赶着蒋梅向山下跑去。
第十八章 头七苦酒 [本章字数:2676 最新更新时间:2013-06-25 10:28:39.0]
“头七”是宄族人给逝者过得仅此于大殡的“节日”。
谭婆“头七”这天,依照老礼,山娃子来到谷子崖顶天葬场殓收母亲的遗骨。山娃子收拾起谭婆的遗骨后,用火将遗骨焚成灰烬,然后在神婆的主持下将骨灰安放在了宗族祠堂之内,以后年年前来祭祀。
将谭婆骨灰安于宗族祠堂之后,依据宄家人的规矩,主家需要置办几桌酒席,一方面用来迎接逝者的回魂,另一方面用来感谢几天来尊者和邻里的辛劳帮扶。当然,在这件事上山娃子家也不例外,不过安排酒席等诸多事宜只能由山娃子一个人操办, 这个蒋梅是不会参加的,一是因为蒋梅怀了身子有了不能操劳的正当理由,二是从谭婆大殡到她“头七”的这几天里,蒋梅的精神始终处于一种错乱的状态,因此也有了不便于操持此项事务的客观原因。不过其实没人知道,就在这几天里,蒋梅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看清了很多更想明白了很多,而且她已开始酝酿起了一个恐怖的复仇计划,但是这个不复仇不是为了谭婆或任何人,这个复仇只为她自己,而复仇的第一个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的丈夫山娃子。
为什么是山娃子呢?关于这个问题蒋梅自己甚至都不能说清楚,再怎么着山娃子救过自己的命,虽然后来被他**并强迫成为了他的妻子,可是相对而言,山娃子也算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也许,选择山娃子作为自己复仇的第一个对象的原因就是因为是山娃子把自己带来了这个异族村寨,也正因为来到这个异族村寨才会发生后来这一连串的像恶梦一样的事情。再也许是因为蒋梅把最初对山娃子的恩、后来的恨和再后来的情与气揉搓在了一起,而最终选择将复仇的血刃第一个指向了他。也许……也许就根本没有为什么,因为宄族寨子里的人和事都是扭曲的,所以做出什么也不稀奇。
山娃子拿出自家压箱底的柴米油盐和果酒,忙忙活活的整整一个上午后终于将酒席置办妥当。可是,就在大家围坐在一起又吃又喝的时候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而这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那日里行凶杀死谭婆的廉铁匠。
廉铁匠的到来令大家都很吃惊,大家在心里都认为这廉铁匠肯定是来捣乱的,不过后来廉铁匠的一番话让大家一下子解除了忧虑。
廉铁匠对山娃子也对大家说:“山娃子还有乡亲们!放心洒,我不是来捣乱了。我就是觉得那天因为我的一时冲动失手伤了谭婆她老人家的性命,心里非常得不落忍,可谭婆大殡那天又实在是不好意思参加,所以她老人家的头七我就专门赶过来了。希望山娃子还有乡亲们不要再责怪我了,我知道错了。要不这样,我先干一碗,表示我道歉的决心吧!”廉铁匠说完,端起桌上的一碗果酒,一仰脖子干了进去。
“啊……哈……”廉铁匠喝完酒一抹嘴,然后对神婆说道:“神婆,你看我这酒也喝了,你是不是给说句话呀!”神婆想了想站起身道:“好,既然今天你专门跑来道歉,那我老人家也没有不接受你道歉的理由了。山娃子……”神婆转身对山娃子说道,“看来这铁匠也是真要心悔过,依我的意见你就原谅他吧,这今天的日子还长得很,乡里乡亲地莫要闹得太生分了。你说呢?”
山娃子想了想对廉铁匠说:“好吗!既然神婆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原谅你吧!”“好!”神婆笑道,“既然这样,来……”神婆说着端起两碗酒分别递给铁匠和山娃子。“把酒喝了,从此以后你们的仇恨就此消除,自此以后要相互帮助不准再生事端。”
山娃子和铁匠接过酒刚要喝下,蒋梅却拦住了他们:“不行,我不同意!山娃子,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这酒你就别喝,喝了你这辈子可就抬不起头来了。听我的,去那边拿上砍柴刀把这孙子给我剁了!”“山娃子为难地说:“妹子,你这是要做啥子吗!这样可不好。”蒋梅骂道:“你真是窝囊废,他可是你的杀母仇人,血债血偿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好的。难道就好的几句道歉,就这个老婆子的几句屁话,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天地下哪有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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