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工人们仰望着平台,顺从地听着他的演讲,但是现在却起了躁动。他们都不想要工钱,最关心的是还有多久可以放他们走,让他们回家。尼古拉斯答应他们不仅给钱还给银币,在埃塞俄比亚过去的二百年里,只有奥地利玛丽亚·特里萨银币被看做是真正的货币。由于这个原因,这些银币仍然按照1780年版的铸造,上面印有女大公的画像,她长着双下巴,穿着低领露胸的衣服。一枚硬币比发行在亚的斯亚贝巴一满袋的贬值纸币还要值钱。为了付给工人们工钱,尼古拉斯已经让吉尼在第一批空投的工具箱里装了整箱的银币。
神职工人们听到这些高兴地咧嘴笑起来,乌黑的脸庞显露出白白的牙齿。他们开始唱歌、跺脚、跳舞,向尼古拉斯欢呼,直到被要求去排队取工具。他们排着一路纵队,走在斜坡上,拿着锄头,铁铲,排着队,边唱歌边舞蹈,上了山谷朝大坝的施工地走去。
“圣尼古拉斯,”苔茜笑道,“圣诞老人。他们现在永远不会忘记你。”“他们甚至会奉你为神,按照你的模样建造一个寺院。”罗兰甜甜地笑道。
“他们不知道的是,必须通过勤奋劳动才能赚取每一枚银币。”
从那时开始,天刚蒙蒙亮,工人们就开工,直到什么都看不见,工人们才停工。他们每天都凭着草火把的光亮回到临时住所,已经累得不愿意唱歌了。然而,尼古拉斯已经和工头们约定好每天给工人们屠宰家畜作为食物。每天早上,妇女们沿路驱赶着牛羊从小路走来,并且头顶巨大的泰吉酒瓦罐来保持平衡。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人从尼古拉斯的小工程队里开小差。
登上前厢式拖拉机高高的座位,“工兵”用水利装置吊起了第一个装满的石笼,被吊起的大石笼有几吨重。人们聚集在丹德拉河岸观看这一切,手里的工作停了下来。随着“工兵”把黄色的拖拉机开到倾斜的河岸,石笼固定在高空,并且把机器驶进水中,人们发出了吃惊的嗡嗡声。面对着这样的侵入,水流气愤地在拖拉机高高的后轮上打着旋涡,但是“工兵”却让后轮在水里进入得更深。
在河岸边驻足的人们看到水位抬高至机腹,便开始唱歌、拍手。从聚水坑里散出的雾气发出嘶嘶声。“工兵”刹闸,再没有把机器驶上岸,把石笼投到了水里。
第一个石笼立刻沉入水中,虽然在水面上看到的只是旋涡,人们仍欢呼雀跃着。另一个石笼也准备好了。前厢式拖拉机摇摇摆摆地朝它驶去,放下钢臂,像母亲抱起婴儿一样拾起石笼。
尼古拉斯向工头大喊,让他们把工人带回去工作。工人们排着长队向山谷走去,除了腰带布,他们什么也没穿。在山谷工作,天气炎热,他们汗流浃背,皮肤熠熠发光,就好像是从采煤工作面新挖出来的无烟煤。每个人头顶一篮筐的石头,这都是要放到石笼里的。然后他们再拎着空筐沿着小山路返回采石场。当每个蛇笼装满之后,另一支队伍准备网盖,用直径为8毫米的粗金属丝扎好。
“今天哪个队填满的篮子最多,就奖给二十银元!”尼古拉斯大声说。工人们高兴地欢呼,加倍干活,但是他们谁也不能赶上“工兵”操作拖拉机的速度。他安放石堤是很有技术的,沿着河岸解决浅水区问题,这样就使得每个石笼可以和相邻的石笼紧密咬合,彼此相互支撑。
起初的工作是有明显进展的,但是随着暗礁在水下的不断生成,河水开始残酷地起反作用。水声从沙沙作响变成了低声咆啸,好像要击垮“工兵”的坝墙。
很快,由石笼堆积起的坝墙探出了头,这使得河水的宽度减少至先前的一半。现在河水仍然激烈回应,从缝隙里倾泻湍流,偷偷地蔓延到岸边,就好像是被迫退后的屏障一样。河水撕咬着坝基,探索着它的弱点。随着水势的上涨,工程的进度慢慢停了下来。
斧头队工人正在上游河岸的森林里工作。尼古拉斯看到有树要被砍伐,每逢树要倒时,他就退缩,像动物那样呻吟尖叫。他喜欢把自己看做是一个保护主义者,在他看来,有些树得几百年才能达到这个尺寸。
当听到尼古拉斯慨叹这一切的时候,“工兵”粗野地问他:“你是想要一个漏水的大坝还是要你这些可爱的参天大树?”尼古拉斯没有作答,转身就离开了。
持续的劳动使大家都感到筋疲力尽,神经紧张得要崩溃了,脾气也变得反复无常。工人们动起手来,残忍地厮打起来。每次尼古拉斯都不得不低着头挤进挥舞铁锄的人群中,终止战斗,然后把双方分开。
慢慢地,当石墩从河岸显现出来,他们也就把河水变成了河床。然后他们转移力量去改造远处的河岸。他们需要集结所有力量沿着河岸建造一条通向浅滩的新公路。他们用手把前厢式拖拉机推进了水里,一百人拉着绳索,高高的后车轮在水里打转,搅动着水面形成了泡沫,他们把拖拉机拖了过去。
接下来,他们不得不再建一条沿着远处河岸可以到达大坝的公路。他们砍伐了挡路的大树,搬走阻碍拖拉机前行的大石头。他们一遍一遍地把牵引机运回大坝,重复着同样的过程。
渐渐地,以每天几米的速度,两面坝墙越靠越近,并且随着两面坝墙之间距离的变窄,使得水位不断升高,周围环境变得嘈杂,工作也越来越难进行。
与此同时,在大坝上游二百米远,猎鹰队和蝎子队正在工作。这两个队正在用从森林砍伐下来的树干做木筏。木材被捆绑在一起形成格栅,上面又放上厚聚氯乙烯材质以防水。然后在上面再放上格栅,这样一个巨大的三明治木筏就完成了。再用打包线把这三层加固,最后格栅的一端就用大石头来固定。
“工兵”用砂囊加重一侧,目的是使木筏可以在水上垂直地漂浮行驶,一端与河底部产生摩擦,另一端垂直于水面。造完的木筏各项维度都和大坝两侧的支撑物之间的距离息息相关。木筏的制造进行着,造墙工作也没停工,“工兵”把装满的石笼摞放于大坝底部的河岸两侧。
另外三只工作的队伍——大象队、水牛队、犀牛队,由最魁梧、最强壮的工人组成,他们在谷口工作着。他们正在挖凿一条深深的、可以使河水转向的运河。
“你那位自负的工程师泰塔从来不会想过这样精细的工作吧?”当“工兵”和罗兰站在沟渠边,“工兵”得意洋洋地问罗兰,“我们这么做也就是要使河水经运河流入山谷之中,我们只需提高河水水平面六英尺的高度。如果没有运河,我们不得不把水平面提高二十英尺才可以实现水流的转向。”
“也许四千年前河水的水平面是不同的。”罗兰感觉到自己对那个久已逝去的埃及人有一种莫名的忠诚,就反驳道,“或者有可能他曾挖过隧道,但是所有的印迹已经被淹没了。”
“不发水有可能啊,”“工兵”嘟囔道,“这个讨厌的家伙很明显是不会想到这些的。”他自鸣得意,自我满足道:“我觉得泰塔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