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他穿着卡其布外衣,戴着一顶软边帽,眼睛上架着一副反光的太阳镜,面孔黧黑,脸上的皮肤很粗糙,他体型矮小粗壮,两只袖子挽到了粗壮而多毛的手臂之上,他对站在门边的警卫说了几句话,然后朝丰田汽车走来。
“怎么,到此有何贵干?”他带着德克萨斯州拖长腔的语音问道,嘴里还叼着一只没有抽尽的雪茄烟头。
“我叫昆顿·哈伯。”尼古拉斯从汽车上下来,迎着他走去,对他伸出了手,“尼古拉斯·昆顿·哈伯,你好!”
那个美国人犹豫了一下,才向尼古拉斯伸出一只像电鳗一样柔滑的手。
“我叫汉姆,杰克·汉姆,来自德克萨斯的阿比利尼,我是这儿的负责人。”
他的手有些像工匠的手,手掌上有很多茧子和疤痕,手指甲里脏兮兮的。
“很抱歉打扰你,我的汽车出了点儿毛病,我想你这里有机械师吧,最好给我看一下。”尼古拉斯友善地笑了笑,但他并没有从那个人脸上得到友善的回应。
“这不符合我们这儿的规矩。”他摇了摇头。
“我可以付钱。”
“听着,朋友,我说过不行。”杰克从口里拿掉雪茄烟头,仔细端详着。
“你的公司,飞马,能否告诉我,你们的总部在哪儿,谁是你们的执行上司?”
“我很忙,你却还在这儿浪费我的时间。”汉姆重新把烟头塞进嘴里,转身走开了。
“这几个星期我要在这儿打猎,我不想让我的流弹伤到你的雇员,所以你最好把你们工作的地点告诉我。”
“我们这儿有自己的规矩,我不会向你透露我们活动的线索的,先生,走开!”
他走进大门,对卫兵粗暴地下达了几句命令,然后朝他的办公房间走去。
“房顶上有卫星天线。”尼古拉斯说道,“我在琢磨这个杰克现在正和谁通话呢。”
“德克萨斯的某个人?”罗兰大胆地猜想。
“不可能,没这必要,飞马公司很可能是国际性组织,就因为杰克是德克萨斯人,未必说明他老板也是德克萨斯人,我想这种猜测没什么意义。”他发动起引擎,把丰田车掉转头,“但是如果那个人在这个组织里结交极为广泛的话,他应该知道我的名字,我们已经把我们到达的信息传给他们了,让我们看看这番打草会惊动什么样的蛇。”
当他们回到丹德拉河的瀑布时,发现鲍里斯的卡车已经到了,帐篷也支了起来,厨师正在为他们准备着茶水,鲍里斯比他的厨师还要冷漠,当尼古拉斯为使用了他的汽车而表示感谢时,他始终保持着严肃的沉默,直到他喝了第一巡伏特加酒后,他才变得话多起来。
“我估计那些骡子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对这里的人来说,时间毫无意义,骡子不来到,我们就没法下到河谷里去。”
“这么说,我们在等他们的时候,我倒可以找机会打理打理我的猎枪了。”尼古拉斯带着极其自然的口气说,“在非洲没有人会为你的匆忙而付费的,匆忙只会扰乱神经。”
第二天早晨,从容地吃过早饭后,依然见不到骡子运输队到来的迹象,尼古拉斯便取出了他的枪盒。当尼古拉斯把他的武器从绿呢子做的口袋里取出来时,鲍里斯从他手里拿过去,仔细地查看着。
“一只老枪?”
“1926年造的,是我祖父定制的。”
“在那个时代他们知道怎样打造武器,不像今天这样,人们净在粗制滥造一些废品。”鲍里斯撅起嘴批评道,“奥伯恩多夫双枪机短筒毛瑟枪,太棒了,不过枪筒是后换的,对吧?”
“原来的枪筒打坏了,我用一只希兰竞赛枪筒代替了它,它可以把一百步以外的蚊子翅膀打烂。”
“7×57的口径,对吧?”鲍里斯问道。
“实际上只是275里格比型。”尼古拉斯纠正他说。
可鲍里斯却不以为然,“他们用的是同样弹药,只有你们英国血统的人才用另一种说法。”他冷笑道,“它可以每秒发射出150发子弹,射程达2800英尺,是把好枪,第一流的。”
“我的朋友,你还不知道,你的称赞让我多高兴呢。”尼古拉斯用英语嘟哝着说。
鲍里斯把枪还给他时笑了笑:“英国式的玩笑,我喜欢你这种英国式的玩笑。”
当尼古拉斯带着放在背包里的猎枪离开营地时,罗兰也和他一起下到了河边,帮着他在两个帆布袋里装满了白色的河沙,尼古拉斯顺手把袋子放在身边的岩石上,用它们做成了一个坚固的托起枪托的工事。
他利用三角地形作为射击时的挡弹墙,然后向前走出二百码远,再竖起一块硬纸板,在上面画了一个和国立步枪协会所用的同样图案的靶心,他朝罗兰等着他的地方走回来,然后在摆放着猎枪的工事后面摆好了射击姿势,罗兰并未料想到那只如此典雅,甚至有些女性气的步枪竟会突然炸响起来,她不禁跳了起来,两只耳朵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吓死人了,你这个坏东西!”她叫道,“你怎么可以用这么强大的武器去猎杀那些可爱的动物!”她责备他说。
“是步枪。”他纠正她说。同时用望远镜看着远方的靶心。“如果我使用一只小口径的步枪,你是不是会感觉好一些呢,我要是用木棍打死那些猎物呢?”
刚才的子弹向右偏离了三英寸,向下偏离了两英寸。”他一面调整望远镜,一面解释道,“一个伦理学方面的猎手,同样会以敏捷而干净利落的手法动用他的力量来猎杀对手,就是说他会以最近的距离,以最强有力的手段和最巧妙的方法围捕他的对手。”
他的第二枪打到了靶心的同一纵线上,但是比靶心高了一英寸,他试图击中靶心之上三英寸的地方,于是他又一次调整了瞄准镜。
“无论是大炮还是步枪,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非要绞尽脑汁去杀死那些上帝创造的生命呢?”她抗议说。
“这我可没法对你解释了。”他用心地瞄准,再次放了一枪,尽管瞄准镜上的透镜放大能力并不强,但他还是能够看到子弹恰好击中在靶心之上三英寸的地方。
“这涉及到某些人的返祖现象和猎手欲望,无论自认为多么有文化,多么文明,他们都无法排斥这一现象。”他又射击了一次,“有的人在证券交易所这样做,还有一些人在高尔夫球场或台球室里这样做,我们这样的人则在出产鲑鱼的河边、在深海或在狩猎场这样做。”
他又打了一枪,只是为了证实前两枪的准确性,然后接着说道:“至于上帝的造物,他老人家已经把它们交给了我们,你是个信徒,请给我背一段《使徒行传》第十章第十二和十三节。”
“对不起。”她摇了摇头,“还是你来背吧。”
“……里面有地上各样四足的走兽和昆虫以及天上的飞鸟,又有声音向他说:‘彼得,起来,宰了吃。’”尼古拉斯顺从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