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现在我要邀请蒂纳特·安库特长官来讲述领主洛蒂将军率领的远征军的命运,他和幸存的士兵们是如何到达雅里的,以及他们在那里发现的情况。”麦伦将发言席交给了蒂纳特。
蒂纳特的陈述简明扼要,不加润饰和渲染。他以直白的战士用语,描述了在洛斯特丽丝王后当政时期最初由阿奎尔领主建立的雅里政府的情况。接着他讲到了这个政府如何被神秘的女巫厄俄斯变成了残忍的暴君统治。他以朴实无华的说明结束了他的叙述:“就是这个女巫,厄俄斯,用她的妖术在尼罗河的支流竖起了岩石屏障。她的目的是征服埃及,让埃及处于她的奴役之下。”听众们表达着义愤、大声地提问题,立即乱成了一片。
纳拉站起来维持秩序,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让他们安静下来。“我邀请麦伦长官继续讲述那段故事。请保留你们的问题直到他讲完,因为我确信他会对你们关注的许多问题提供答案的。”
麦伦是一位比蒂纳特更雄辩的演说家,当他讲到巫师——加拉拉的泰塔,如何进入厄俄斯的堡垒去面对她,他们都听得如痴似狂。“除了他的灵魂魔法,巫师是赤手空拳,只身前往。没有人知道注定发生的那场两个神秘莫测的高手之间超自然的强大的战斗与斗争究竟是什么情形。我们所知道的是,最终泰塔战胜了她。厄俄斯被消灭了,她的邪恶王国随同她一起灭亡了。她竖在跨越我们的母亲河——尼罗河上的障碍被击碎了,现在河水又流动了。你只要看看外面流过奎拜镇的这条河流,你就看到了被泰塔的魔法复活了的尼罗河。在蒂纳特长官的帮助下,在雅里被监禁这么多年的人民被释放了。今天晚上他们就和你们坐在一起。”
“请他们站到前面来!”纳拉总督叫道。“让我们看看他们的面容,让我们欢迎兄弟姐妹们回到祖国。”蒂纳特军团的队长们和其他的军官们开始一个接一个站起来,报上他们的名字和级别,接着以下列的声明结束:“我证明,今天晚上你们从我们尊敬的领导者麦伦·坎比西斯长官和蒂纳特·安库特长官那里听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当他们结束这一声明时,纳拉又讲道:“我们今天晚上听到了许多的奇迹,足以让我们心怀敬畏。然而,我还是要代表所有在场的人问一个在我心中抹不掉的问题。”他引人注目地停顿了一下。“告诉我们,坎比西斯长官,巫师泰塔怎么了?为什么他不再站在你们队伍的最前方?”
麦伦的表情庄重。他静静地站了一段时间,好像不知道如何回答。接着他沉痛地叹了一口气。“告诉你们巫师不再和我们在一起了,这确实是我最悲伤和最痛苦的职责。他已经神秘地消失了。蒂纳特长官和我已经在他消失的地点坚持不懈地仔细搜寻过了,但无济于事。”他又停顿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虽然我们无法找到他的尸体,但我们发现了他的衣服和马。他的袍子上有血痕,他的马鞍上也有。我们只能把他的消失归于某种邪恶的超自然事件,结论是巫师去世了。”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绝望的叹息声。
纳拉总督静静地坐着,脸色惨白,充满悲伤。最后,当大厅里的喧闹声减弱时,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他站了起来,开始讲话,可是却没有声音发出来,他振作一下,再次开始。
“这是个悲伤的消息。加拉拉的泰塔是一位非凡的智者,是一个好人,我会以沉痛的心情将他去世的消息告知法老尼弗尔·塞提。以我作为奎拜省总督的职责,我要在尼罗河河岸上建一座加拉拉的泰塔的纪念碑,以表彰他恢复母亲河——尼罗河的流动所建立的功绩。”他似乎要再说下去,却摇了摇头,离开了。当他离开宴会厅时,客人们三五成群地跟着他出去了,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里。
五天以后,镇上的人们和从南方远行而归的探险者们又聚集在尼罗河的两条支流交汇处的岬角上。纳拉总督建起的纪念碑是从一块单一的蓝色花岗岩中凿出来的一根石柱。碑上用漂亮的象形文字刻成铭文。石工们夜以继日地工作了五天才准备完毕。
此碑建于两王国法老尼弗尔·塞提治下二十六年,愿君主永垂万世!
自此地启程,吾备受尊崇之巫师,加拉拉之泰塔,始往哺育万物之尼罗河之源,为埃及帝国及万民之益,历尽艰险而复母河福水之流。
凭其超灵之力,彼能化险为夷,终竟其业。愿永赞其行!
悲哉,彼逝于荒野之中。虽彼永不归吾埃及,吾等缅怀之情、感激之心,如此碑之坚、永世不忘。
吾乃纳拉·托克,奎拜省之总督,代法老尼弗尔·塞提——备受爱戴之众神中一卓绝者,撰文以志,以誉其功。
在晨光之中,人们围聚在花岗岩石碑周围,他们唱着颂赞荷鲁斯和哈托尔的圣歌,祈求他们接受泰塔的灵魂并置于他们的佑护之下。接着麦伦和蒂纳特带着队伍等待船只。他们登上船,船队再次出发,开始了他们回归的最后一段行程,还要走两千里格的路程,经过六道大瀑布,才能踏上埃及肥沃的土地。
因为尼罗河的水位很高,瀑布成了喧嚣河水的长长的白色降落伞。然而,雅里人的船只是精确地为这种水上环境设计的,麦伦是一位技能熟练的领航员。当他犹豫畏缩的时候,隐身的泰塔站在他的身边指导他。他们一起使船队安全渡过难关,没有受到任何损失和严重的破坏。
在第五和第六道瀑布之间,河道以一个大圆环的走向弯弯曲曲地伸向了西部的沙漠,这使他们的航程几乎增加了一千里格。纳拉总督在他们前头派出的传送消息的骑兵领先他们五天,抄河湾的近路,直接走陆路上商队的路线。他们带走的快信在船队刚从第一道瀑布落下,进入埃及流域许多天之前,阿斯旺省的总督就看过了。从那时起,航行变得进展神速。
在河的两岸,大地里充满了生命之水。农民们回到了他们的村庄,在田野里劳作,他们的庄稼早已绿满田园、郁郁葱葱。当船只驶过时,人们冲向岸边,朝他们挥动着棕榈叶。他们将素馨花抛入了水流,一束束鲜花随着船队漂流而下。他们欣喜若狂,高声赞美和敬仰从黑暗、神秘的南部地区归来的英雄们。
在他们路过的每一座城市,远行的人们在岸上都受到总督、贵族和祭司们的欢迎,并领着这支充满欢乐的队伍来到神庙。他们尽情地享用盛宴,接受热情的款待和花瓣的洗礼。
泰塔和芬妮也来到了岸边。芬妮在转世后第一次见到她曾经统治过的大地。在埃及,没有人会认出她和泰塔,因此泰塔摒弃了隐蔽魔法。不过他们用裹头布盖上了脸,只露出他们的眼睛,随意地混杂在人群中。
当她听泰塔描述和解释着她看到的一切时,芬妮的眼睛里闪现出惊异和欢喜之情。尽管泰塔已经给她恢复了从前的记忆,但是她对前世的记忆还是模糊和支离破碎的。不管怎样,既然她终于站在了祖国的土地上,往事就如潮水一般的从她的记忆深处涌出。一个世纪之前的面孔、话语和事迹在她的头脑里就像仅仅发生在短短的几年前那样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