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鬼
大八木立刻抬起膝盖,用了拍了一下,好让她看他穿着黑色的登山裤。
“高中时代接触过野外求生术,矶部老师就是那时候的顾问。”
“原来如此。”
“说实在话,对这次的集训,我本来是没太大兴趣的。但是老师一直邀请我,我这种人对别人的盛情是很难推辞的,所以就……”
山里的夜十分的凉爽,虽然穿着长袖衬衫,还是觉得有些凉凉的。
但趴着山坡,慢慢地就开始感觉到暖和起来了。当开始觉得衬衫下有点冒汗的时候,两边树木却已到了尽头,斜坡也不见了,路面突然展开,视野也同时变宽了。
眼前的景色像一个自然形成的花园阳台,抬头看见几乎要把天空都给淹没的星光,千岁忍不住的大声欢呼。
路旁正好有合适的石头,两个人就并肩坐了下来。
“我啊!这个夏天原本打算要去塞班岛的。”
千岁先开口这么说。
“喔!跟男朋友吗?”
“才不呢!是跟姐姐。”
“既然这样,怎么又会来参加这个活动呢?”
“上个月,有飞机失事的事件吧!还连着发生两起呢!”
“呃!”
“哪飞机里,有我公司同一部门的上司呢!”
“两次都有吗?”
“是啊!真的很巧吧!就因为这样,所以才——决定取消的。就在这个时候,正好收到这次集训的通知。”
“喔!的确是巧合,可见你也真是挺迷信的。”
“才不是呢!”
千岁有些不悦,声音变得激动起来。
“我才不想死的那么惨呢!”
“这个嘛!谁都不想的。”
“粉身碎骨耶!连人的形状都无法保全耶!”
大八木从衬衫的口袋中取出香烟,放在口中,然后拿出火柴点火。但因为风太大,没法很顺利点上。
千岁就取出了打火机,替他点上火。
“啊!不好意思。”
大八木轻轻地搔了搔头。
“今天来的途中,不知道把打火机丢到哪儿去了。”
“大八木先生,刚才我们在营火边谈到什么杀人鬼的故事……”
她便用纤柔的动作取出自己的香烟,边说着。
“哪一些,都是真的吗?”
“啊!那个呀!”大八木有些苦笑。
“挺有趣的故事吧!”
“全是捏造出来的吗?”
“不!倒也不全是胡说八道的,我记得。几年前双叶山确实有中学生遇害的事件。我读过当时的新闻报道,也的确有人失踪。”
“呼!”
薄荷的烟香静静的弥漫着,千岁很不舒服地看了看四周。
“不过像那种骇人听闻的杀人鬼传闻,就像所听到的那样,大部分都是加油添醋的。”
“听说凶手到现在还没捉到,是真的吗?”
“是真的。”
“从那事件以后,来这山上的人也就越来越少。这也是真的吗?”
“好像是吧!其实我呢,也是大前天才从英男——我哥哥那里听说的,而哥哥好像是从住在这附近的伯父哪儿听来的。真的来到这里,才明白原来是这个小屋啊!真的是荒凉到了极点了。刚才也说过的,过去这里曾经非常热闹过,不只有山名,连小山路也有名字。”
“哦!名字的事倒是从矶部老师哪里听说过。”
“可是现在呢,这里可看不到其他的登上客了。”
“的确是。”
“我觉得心里有一点毛毛的。”
“是有一点。”
说着,她吧长长的香烟往岩石边上按灭,然后以轻缓的声音微笑着。
“不过,有点刺激感倒是不错。”
这和她因为害怕空难而取消旅行的心理,多多少少有些矛盾的地方。
“如果那家伙真的出现了,怎么办?”
大八木以戏谐性的语调问千岁,她只是轻轻的笑着回答说。
“我就把大八木先生当做盾牌,逃走啊!”
06
洲藤在讲灭末灭的火光旁,独自一个人坐着,再次把威士忌缓缓的倒入纸杯子中。
他已经相当的醉了。他自己也知道,如果在和恐怕不太好。
夫人和茜离开了以后,他想起了似乎尚未尽兴,但却以烂醉的矶部,本来一直都谈得很起劲的,怎么突然觉得他有点舌头转不过来的时候,他就当场趴了下去。
他自己可不想变成那副德行。来到这种地方,如果真的宿醉,那可真是太差劲了。
(把这杯喝了,就进去睡了吧!)
他也不加水,就把威士忌喝了下去。
不为酒香,而是品味着通过慢慢、滑下的灼热感。洲藤狠狠地盯着仍握在右手上的伍佰元硬币。
真衰!他忍不住的埋怨着。
结果眼睁睁地把那个女人推给大八木,有什么差别呢?此刻,那两个人一定在某个地方做什么吧!
和千岁两个人共享月下约会情调的,本来应该是自己的。没想到一个偶然的失误,把机会让给了大八木。
洲藤一向自认是个‘现实主义者’。
和刚刚在哪儿和大伙儿畅谈‘连夜鬼话’的他,是及二楼个不同的。事实上,任何怪谈或超自然现象,在他脑海里,都是不存在的。对超能力、幽浮和或占卜算命,他也完全不感兴趣,而且打心底瞧不起。
不过,他对自己的‘幸运’,确有莫名其妙的强烈自信。从这一点来说,就很难说他是‘现实主义者’了。
事实上,他是一个运势相当强的男人。不只他一个人,而是他们洲藤家的人,包括他的父母和那个叫做康彦的哥哥,他们都有比一般人更强的好运值。
好运是洲藤家的命脉,这是他父亲经常放在嘴上的口头禅。而他身为洲藤家的人,天生就好运,也是理所当然。
他出生在富裕的环境里,从小到大不会有过一点不如意的地方。何况长得又帅,自然很受女性欢迎。他最痛恨‘努力’这样的字眼,大学联考的时候,根本不读书的他,竟然也考上了第一志愿的名门私立大学,连高中那些教过他的老师们,都异口同声地说是‘奇迹’。不论身边发生了什么事,经常都只有他一个人没事。关于当摄影师的事,他也很乐观地相信,只要去做,到最后总是会十分顺利的。
提到赌,他没有一样不强。但这里指的不是技巧或他懂得算计,而是纯粹机运的成分,他总是自夸他的运势之强,无人可比。对‘决胜负’这种事,到目前为止能和自己比的,只有两个人,那就是爸爸和哥哥。
然而,刚才的……
他对大八木提出丢铜板来‘决胜负’时,也只是一时兴起,随口说的:因为洲藤当然相信胜算非自己莫属。把铜板朝高空抛,再去接住——在这种地方根本不必动任何见不得人的小手脚,因为输的人不可能是自己。于是铜板在他慢慢的自信中,高高地抛向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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