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母今天也还想做人
不管多么生硬凶残的渴望承载在这幅人类的躯壳中时,都会被软化可怕的棱角。
祂分明曾经试图撕开这张束缚着祂的人皮,但在微微犹豫后,虫母却又没有这么做。
祂依旧选择着人类的躯壳,祂朝着他,朝着埃德加多伸出自己双手,而那个高大的“男人”立刻听从了祂的意愿,同样也抱住了祂。
人类虫母在满足了自己的食欲后,就开始讨要着另外一种满足。
埃德加多,或者是,A,他们仔细嗅闻着虫母的信息素。
在祂的腋下,在祂的胸前,在祂沉/沦欲/海的躯壳中,闻到了难以掩饰的渴/望。
发/情般的腥甜刺激着虫族,让他刚刚有了那么一点理智的脑子又失去了全部的逻辑,只剩下最纯粹的本能。
他的眼睛猩红,彻底地附了下去。
……
人类虫母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好似是一条离水的鱼儿被折腾得拼命挣扎,细腻的皮肤被蒸腾出细细密密的汗,带着异样的艳-色。
大手,属于人类的大手掐住那段细腻纤瘦的腰身,留下鲜明的指印。朱利安的意识仿佛意识到什么,祂有那么几次似乎清明着在绝望的顶峰挣扎,却被拽入深沉的炼狱。
人类虫母发出咿咿呀呀,无法辨别清楚的呓语。
伴随着那些破碎的语言,更多的浆液被/榨了出来,淅淅沥沥地落在柔/软的毯子上。
无数,无数次,哪怕到了极致,也毫无休止的可能。
哪怕残暴的王族披上了人类的皮囊,但虫族,就是虫族,它们永远学不会什么叫温柔,什么叫停止,它们只会不断,再不断地索求。
这是它们刻入骨髓的本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第70章
德克斯特刚刚看到塔乌星时, 还没有来得及表达一下喜悦的情绪,就感觉到了一种更为激烈的冲刷。
那是狂躁的信息素。
那气息掺杂着祂的味道, 让德克斯特在闻到的那瞬间都险些露出自己完整的形态, 它勉强维持着理智,没有在闻到那个味道的第一时间就冲了进去,反倒是在它的联结里驱赶着自己的附属, 让虫族们暂时停下脚步。
如果它们直接愣冲过去, 德克斯特无法保证它们能不能保持稳定。
低阶虫族和王族中,其实还存在一部分高阶的虫族。
它们不是低阶虫族那样愚钝, 但也不类似高阶虫族那样能化人, 它们本来数量不少,但在这些年里已经逐渐死绝。
埃德加多那个愚蠢的笨蛋手里是没这部分高阶虫族的, 因为它过于愚痴残暴, 只能带领着一些低阶虫族。如果高阶虫族生活在他的领域内, 只会逐渐被它的疯狂同化。
但现在, 在这狂躁的气息里, 这些高阶虫族也更容易收到冲击。它们更容易被这些古怪的气息诱惑,进而变得彻底发疯失去自己的理智, 而陷入狂躁的虫子没有活下来的价值, 因为虫母享受着祂的子民对祂的孺慕, 却也未必能容许这卑微的冒犯。
是的, 是虫母。
德克斯特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这点。
在到达塔乌星之前,那些味道和气息, 头一次无遮无拦,彻底疯狂地扩散出来。原本会遮掩一二的埃德加多似乎没再这么做, 但那种结合的狂热……只可能是因为虫母进入了繁育季。
而在其他所有的王族都不在的时候, 有且只有可能被选中的, 当然是埃德加多。
为此,哪怕德克斯特也在同时被诱起了狂躁的渴望,但它还是命令着自己的附属不能靠近……
在还不明确虫母的喜好之前,冒然行动只会成为虫母的食物。正在繁育季的虫母可是非常容易饥饿的,祂需要足够多的食物来支撑祂的孕育。
有时候,一场交合会延续上几十年也非常正常。
当然,哪怕要德克斯特牺牲自己去满足虫母的欲/望,它当然是求之不得,但在多年渴望的存在终于降临之时,哪怕是虫族,也会带着一点点私心。
……它们渴望见到虫母。
哪怕是临死前的见面,也可以。
在德克斯特的命令下,绝大部分虫族都听从了它的话。也有少部分无视了它的命令,直接朝着塔乌星飞了过去。
德克斯特并没有生气。
没有虫母存在的时候,王族的命令对低阶和高阶虫族来说是命令,可如果虫母出现,那至高无上的王唯独祂,只有祂才是万万物的根本。
别说是那些逃逸的虫族,就连德克斯特也隐隐约约有着难以形容的冲动……它的本体不受控制地露出了完整的形态,三条粗长深黑的尾巴摇曳着,带着暴躁的晃动。
…
塔乌星上,奇怪的味道弥漫着整个星球。
所有的动物,不管是之前看到的特西尼斯兽,还是有着大尾巴的恶兽,不管是天上飞着的,还是在水里游着的,它们都在同一个时间,就是现在,都开始了发/情,它们带着莽撞的欲/望和同族交/配,带着最原始的气息和无法掩饰的本能,它们一次又一次,追逐着同族,也是为了发泄体内的狂躁……仿佛整个星球,都在这一刻沉沦进了疯狂的发/情期,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汁液,散发着古怪甜香的味道。
地表时不时晃动几下,仿佛是在最深处的无边地狱里,有可怖的怪兽正在竭力挣扎,发出非常可怕的狂啸声。
在这种古怪的结合里,整颗塔乌星都仿佛在这一刻活了过来,不管是星球上的动物还是植物,都沐浴在异常活跃的空气中……仿佛夹杂着无法用肉眼看得清楚的因子。
地面上,那些哀哀惨叫,但还没有死去的船员被暴涨的藤蔓卷了起来,嘎吱嘎吱……好似是肢体被拗断的声音,又仿佛是在嶙峋地面摩擦的动静。
他们都被活过来疯狂生长的植物当做最完美的养分。
他们身上沾染了属于虫母的气息,却更有难闻的、驳杂的劣质,被植物们当做是需要根除的不洁之物,连带着那些已经喝下太多杂质的虫族一起,被植物卷着消失在丛林深处。
……是的,丛林。
在原本只有稀少绿意的地表上,绿色爬遍了整颗星球,并且以更快的速度在不断抽长。它们把原本贫瘠的土地变得肥沃,它们恣意地扎根在任何一处,让塔乌星都变成了一颗绿色星球。
这宛如无穷尽的生机在蔓延了整颗星球的同时,在虫巢的附近,同样也有着奇怪的变化。
在巢穴口,好似能听到咕嘟、咕嘟的水声。
那水声是如此奇怪粘腻,在抽/动的时候,好似是重物在沉沉撞击着,带着疯狂的力度。
在往下,那些疯狂暴长的植株却不敢侵蚀这里。
所有的绿色都在长满巢穴的附近后,就忍不住停了下来,不敢跟进一步地跨越。但在虫巢里,却有一点纯粹的绿色从地底无限制地蔓延了上来。
它散发着幽幽的绿色,这莹莹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空寂阴暗的虫巢……然后,探出了一根小小的植苗。
它软塌塌地扒拉在巢穴的门口,却是从最深处,从埃德加多本体栖息地开始一点点爬了上来,最后恣意地抖擞着汁液,又柔柔弱弱地盖了下来,挡住了巢穴的入口。
无视其粗壮的根茎,窥视着幽暗,但有无数发光石头的巢穴,能听到更多,更多晃荡的水声。
湿哒哒,粘稠的水声。
咕噜,咕噜,咕噜……
但试图再听的时候,就会发现耳边好似回荡着来自远古的哀嚎。
仿佛是死亡的痛苦和绝望才能锻造出来的呓语,在时间的催促下扭曲变形成挥之不去的疯狂嚎叫,夹杂在风声咆哮里的惨叫带着血腥的残酷……古老的星球上不知发生过多少次死亡,有多少次毁灭和新生,在成为虫母栖息之地时,便也意味着祂庞大臃肿的身躯覆盖下,必定是一片绝望死寂之地。
靠近这里的动物都疯狂地撞击着石头,哪怕维持着一边交/配,一边自/杀的方式,都会生生把自己撞到破碎。残酷的血色蔓延开来,仿佛一种无声的警告。
没有任何生物敢靠近这里。
而在祂饥饿的时候,“他”便是祂最好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