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的复仇
“好了,停下吧。”巴博萨走在最上面,他停在了螺旋梯上,“他指了指上面说,上面就是冠冕的位置了,那里是唯一可供游览的平台。”他又指了指钢铁骨架外凹凸不平的一片铜像区域说:“那里就是神像的脸了,我们正在她头颅的内部。”
“可是距离太远了。”白雪的声音在空旷的头颅内游荡,“而且这里很暗,我们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巴博萨耸了耸肩:“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想要看到什么,但是我想那东西一定不在这,没准在外面的那张脸上,而不在里面。或许,我们应该乘直升机飞上去看看。不过,我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也有一张自由女神像的脸。”
“在什么地方?”
巴博萨吹了吹口哨:“就在刚才的基座的二楼里,你说你没工夫游览,所以我们直接在一楼乘电梯错过了。不过,作为一个纽约人,你们应该来过,也应该看到过,那东西可一直在那儿。想起来了吗?”
“你是指……”白雪顿了顿,“你是指那个样品?”
巴博萨点了点头:“对,二楼的展示区域展示了自由女神像的设计和建设过程,并且配有用同种材料仿制的样品,样品中最富盛名的,就是那张神像的脸。看来现在,我们得到基座的二楼去瞧瞧了,没准你们要找的东西在那张脸上。”
当他们退下螺旋梯,又乘电梯来到基座二楼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半了。时间过得飞快!巴博萨打开二楼的全部电灯,然后领着他们来到了那张脸面前。这是一张凹凸有致,棱角分明的古铜色钢结构的脸,这张脸更像是一张放大了的面具。这张脸紧贴着身后的赭色花岗岩墙面,下颌低着地面,顶部紧挨天花板,真可谓顶天立地!
一张双唇紧闭的脸,那双眼睛透露出自由的深邃和向往。
白雪拿着放大镜在样品表面一寸一寸地搜寻起来,像个二十世纪的英国私家侦探。但是最终,她却一无所获。她觉得线索可能在更为隐蔽的地方,这时她将目光投向了那只硕大的尖鼻梁下方的两个幽深的鼻孔。线索就在其中!她这么认定。“请问你们谁身上带了手电筒?”白雪回过头来问。
“哦,我带了,警用的,效果非常好。”爱伦说这,将手电筒从腰际解下来递给了白雪,“你怀疑线索在那两个洞里?”
“嗯,试试吧。”
白雪蹲下身来,将手电筒的白色灯光直射入左边的鼻孔中。鼻孔的深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大概只有几公分。在白光的照耀下,整个洞口一览无余。但是,她却没有发现任何异乎寻常的东西。看来只好把希望寄托于另一个了。她将身子想又挪了挪位置,然后将白色手电光射入了右边的鼻孔。
有字!
在距离鼻孔洞口不到一公分处,白雪看到了一行字,准确地说是一行字符。这行字符是用刀具刻上去的,字迹潦草,很难辨认。白雪的脖子已经仰得僵硬酸疼了,她无法继续保持这种别扭的姿势。她用黑莓手机将这行字符清晰地拍摄了下来,然后如释重负地从鼻尖下方撤了出来。她直起身,将照片中那行字符的区域放到最大。
40°41’16.77”N,70°02’48.66”W
“这是一串地理坐标!”白雪惊呼道,“北纬40°41’16.77”,西经70°02’48.66”,这串坐标相当精确,几乎精确到了某一个极为具体的点。而那个点,就很可能是命运之矛藏匿的位置。没错,就是那儿!”
“命运之矛!”巴博萨语带嘲讽,“你说你们在找命运之矛?这可真是可笑!”
其他人并没有理会巴博萨,因为他们没空给这个无关紧要的自由女神像夜间管理员解释一大推难以解释的东西。就让他嘲笑吧,无知者往往是在嘲笑掌握真理的人!“可是……这串坐标所指示的点在哪儿?”白杨问。
“不知道,但是,现代科技可以帮我们找到答案!”白雪摇了摇她的黑莓手机。她打开手机中自带的谷歌地图,然后将这串坐标输入了进去。一阵短暂的缓冲,手机屏幕上出现了高清卫星图像。那个点在海里,而离那个点目测估算不足一海里的地方,正是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自由岛。
命运之矛,藏匿在距离自由岛不远的近海里,一个能被自由之光普照到的地方!
当他们从基座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半了。初晨稀薄的金色阳光照射到自由岛上,穿越自由之焰,注满海对面的整个曼哈顿城。寒冷的海风贯彻肺腑,他们顿觉心扉洞开。秘密即将揭晓,就在眼前的这片湛蓝的海里。那东西触手可及,十多年来,却没人能够知道它的具体所在。
“一晚上没睡觉,你们困了吗?”白雪大口地呼吸着冷空气问。
“还行,我还可以坚持一个上午。”白杨说。
“我也可以,再坚持一整天都没问题!”爱伦拍了拍胸脯说,他不像是在说大话。
“那么……上哪儿吃早餐?”白雪问。
“嗯……我记得第三大道上有家早餐店很不错,那里的皮蛋瘦肉粥配上鸡蛋培根套餐,简直就是绝配,我常在那里吃。”爱伦说。
门被狠狠地踹开了,外面的光线大量涌入,犹如鱼贯。朱莉亚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向她跑来。光线中,一张亚洲人的熟悉的脸孔若隐若现,最后逐渐清晰下来。朱莉亚欣喜地发现,这个突然闯入的人是白杨,她的董事长,她深爱着的男人。威尔来救我了!她的心脏怦怦直跳,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白杨蹲下身来,将她口中的毛巾拔掉,然后帮她解开了绳索。还未等她搂住白杨,向他表达自己的感激,向他哭诉的时候,她就被白杨拉了起来,向着门外跑去。当他们跑到房间外时,刚才的那片白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渊般无边的黑暗。她恐惧极了,紧紧地抓住白杨的手,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在黑暗中奔跑,犹如迷失的羔羊堕入恶狼的领域。
黑暗中出现了一扇门,那扇门缓缓打开,几英尺的门缝间透露出白色的光线。那里是通向光明的入口,抑或是逃离黑暗的出口!白杨拉着她,跑得更快了。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他们拉开了那扇门。门外,一片白色。他们就像刚从母亲产道中挤出的初生的婴儿,用双手捂住眼睛,抵御这刺眼的箭矢。
白光消失,他们回到了刚才的房间。
他们惊恐地发现,就在距离他们不足五码远的地方,正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持枪者就是绑架她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沉默不语,他冷酷地叩响了扳机。一枪、两枪、三枪……三枚连续的子弹打进了白杨的结实的身体,从洞口迸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衣和朱莉亚惨白的脸。
“不……!”朱莉亚嘶声力竭地大喊着,她眼睁睁地看着白杨倒在一片血泊中。
紧接着,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