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烬不言语，从他的脸色和眼神看，这位帅哥此刻的心情貌似并不美丽。

　　邱亭暮有些尴尬，他提出要这么做的时候贺烬是反对的，但邱亭暮觉得这事没什么危险，用这种方法既可以了解周东的一些想法，也能很快取得周东的齿痕加以鉴定，证实他们之前的某些猜测。

　　“我知道按照目前的情况，可以直接取得周东齿痕，只是这样做容易让周东对我们产生戒备，再问的时候会比较麻烦。”邱亭暮只能这么说，这些道理贺烬肯定都明白，他做这一行的时间、经验远非自己能比，这点他们在路上也讨论过。

　　贺烬的不满绝大部分来自于对自己安全的担忧，他作为这个部门的老大，于公，一定会对同事们的安全负责，于私……他应该也是担心自己的。

　　这些邱亭暮都懂，只是他不知道怎么跟贺烬解释，内心里，邱亭暮也明白，贺烬懂所有的道理，自己的出发点和担忧他必定都懂，只是……

　　贺烬忍了一下，到底没忍住，抱起胳膊快速瞥了邱亭暮一眼：“你脖子没事吧?”

　　邱亭暮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你看看，一点事都没有。”

　　贺烬还真的凑近看，嗯，白白的一段脖子，确实没留下印子，但是这一看，贺烬就不想移开了，和阳光一样的肥皂香不断窜进贺烬鼻子里，再加上那鼓起的喉结，贺烬只觉得眼睛像被胶水粘住了。

　　邱亭暮以为贺烬看不清自己的脖子，更大力度的仰头，把脖子尽可能大面积呈现给贺烬，瞧着对方的喉结，贺烬自己的喉结不由自主的鼓动两下，觉得屋里空气莫名稀薄起来。

　　就这样，两人一个看一个仰头，这种动作悄无声息的延续了好几分钟，曹操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画面。

　　站在门口呆了足有半分钟，曹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但他有事跟贺烬说，必须找他，于是曹操站在门口提高嗓门：“老大，有事找，你有空吗?”

　　“……”

　　好像有一把四十米长的刀忽然在贺烬和邱亭暮中间劈了一下，两人以掩耳不足盗铃之势朝两边弹开，邱亭暮把右手握成拳头抵住嘴巴轻咳，贺烬则一脸淡定的问曹操：“你有什么事?”

　　“……”虽然贺烬什么都没说，但曹操从他的表情和言语中收集出一个信息——你出现的时机不好，最好是有正事。

　　贺烬瞄曹操：“说啊。”

　　曹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公事公办，以掩饰自己被上司伤害的心塞：“周东醒了，齿痕检测结果会在三个小时之后出来。”

　　“哦。”贺烬有那么点鄙视的看了曹操好几眼，“叫甜瓜和粥粥去会议室。”

　　曹操去喊人，贺烬看一眼邱亭暮，邱亭暮也正好看他，两人的眼睛一接触，立刻悄无声息的移开，一声不吭去会议室。

　　“老大，你和邱邱是不是之前就计划好了?”一进会议室甜瓜就发问。

　　邱亭暮在甜瓜旁边坐下：“是的，不好意思事先没告诉你们。”

　　“为什么要提取周东的齿痕?你们发现了什么?”

　　贺烬坐在他的位置上，把这事的头尾跟三个云里雾里的同事解释了一遍。

　　时间往回倒退几个小时，甜瓜和陈阳在屋里说话，站在狭窄过道上的贺烬对邱亭暮说道：“我想到一点，蔡甜和康广福的验尸报告里写明，他们俩身体上除了那个印子，还有一个同样的东西。”

　　“是牙印。”邱亭暮对验尸报告里的细节信手拈来，生来带有的极好记忆力此刻显得格外珍贵，“而且是在印子出现的部位。”

　　贺烬发现跟邱亭暮谈论案情十分顺畅，不需要过多解释，只要顺着自己思路往下说：“是的，他们俩印子出现的地方不可能是自己咬的，又跟那个符号在一起，是不是也有某种含义?”

　　“那天周东袭击我，我觉得……”邱亭暮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的皱眉，“我觉得他其实是想咬我。”

　　贺烬被这个说话给惊了一下：“咬你?他属狗的?”

　　明显逗闷子的回答让邱亭暮忍不住笑了起来：“周东好像确实属狗，他是19xx年生的。”

　　“……”贺烬郁闷道，“你怎么知道他想咬你?”

　　“他扑过来的时候我用胳膊挡了一下，他的脸直接略过胳膊朝我脖子这边来，不过被我卡住胳膊扭过去了。”邱亭暮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牙印子，跟我们一起上岛……”

　　邱亭暮在想，贺烬也在想，没多久，两人同时想到了某一种可能性，同时一愣，随后同时转脸看对方。

　　“周东的意图……是你?”贺烬皱眉，这次是深深的锁住眉头。

　　邱亭暮耸肩：“我不太想认同，不过应该是的，他不认识你却知道我的名字，怎么解释?”

　　“可是并不能确定蔡甜和康广福身上的牙齿印就是周东的。”

　　“这个很容易检测出来的，人的齿痕跟指纹一样，也是独一无二的。”

　　贺烬即刻就想打电话给曹操，邱亭暮却一伸手拦住他：“我想换一种方式。”

　　“什么意思?”

　　“我想跟周东谈一谈，同时制造机会给周东，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打算朝我脖子下口。”邱亭暮认真道，“这样能确认一些猜测。”

　　贺烬当然不同意：“不行，很危险，咬胳膊什么的没问题，咬脖子太危险，可能会咬开你的颈动脉。”

　　“我听曹操说有一种特殊的材料，跟皮肤质感很接近，人咬上去会留下很清晰的齿痕。”

　　贺烬不言语，紧皱的眉头没松开过。

　　第27章 27

　　后来的讨论结果众人看到了，邱亭暮说服了贺烬，取得周东齿痕的同时，间接证实了某种猜测。

　　“如果检测出来蔡甜和康广福胳膊上的齿痕来自周东，这问题可就严重了。”曹操咂舌，“他们的死亡会不会跟周东有关系呢?”

　　“不会吧?”甜瓜表示不认同，“蔡甜不是陈思维杀的吗?”

　　曹操用手摸下巴：“倒也是。”

　　贺烬：“康广福和蔡甜的案子里还有部分疑点。”

　　“第一，康家一家人先后死亡，造成他们个体死亡的凶手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第二，陈思维承认她因为报仇杀了蔡甜，但蔡甜当时杀掉吕琴琴之后把尸体藏在墙体里，她一个很瘦的女孩子，在家里敲开墙体把人藏进去，会不会有外力的帮助?”

　　“老大你这么说起来确实有点怪啊。”粥粥仍然记得当时知道蔡甜把吕琴琴所有的作品据为己有的震惊，后来查到陈思维那里，得知了所有真相，作为曾经真情实感喜欢过一段时间的作者，粥粥既失望又寒心，“这么说起来的话康家和蔡甜可以通过周东联系起来了。”

　　贺烬先点头，随后摇头：“这种推测成立的前提是齿痕检测结果成立从，曹操，进度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