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尘
这下好了,看着像个连环案,还是线索全断的那种。
沈故又想起那个盗窃案。
“市区支队那边盗窃案有进展了吗?”
“我还没问,但估计没那么快吧。”罗潜问,“沈哥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沈故想了好一会儿,说:“把重点放在怎样运输出去是不是能找到一点猫腻?那么大个盒子,就算偷了,拿出去总不至于没有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吧?”
罗潜觉得有道理。
沈故催他跟市区支队那边打电话。
罗潜调侃他:“沈哥当初不是指望那边赶紧破了案子,我们好‘黄雀在后’坐收线索么?”
沈故也笑:“我也没想到那个贼那么厉害,连监控录像都能删除。”
罗潜给市区支队的于歌打电话,跟他简单说了一下沈故的建议。
没想到那边的人和沈故倒是想到一处去了。
罗潜挂了电话。
“那边的于队说了,好巧不巧跟你想到一处去了,早就在查了,估计晚上就有结果。”
沈故一挑眉:“呵,还挺快。”
罗潜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故说:“你们收队了,等法医那边进一步检查出来给我打电话。哦,晚上市区那边要是贼抓住了也和我说一声。”
罗潜看看表,才刚过九点,离晚上还要很久。
他问:“沈哥呢?你去干什么?”
沈故抛出一个笑:“大保健。”
罗潜愣住了,面红耳赤。
想不到糙汉子罗潜也会面红耳赤。
沈故迈着大步子往御景山庄走,还不忘背着挥挥手,跟罗潜说再见。
大白天的沈故当然没有去大保健,他只是去找御景山庄的邢经理要来了昨天御景山庄一天的出入监控记录,他不想下次来看门口出入监控也莫名其妙的不见。
他在监控室坐了三个小时,想不到御景山庄这么高消费场所,来往的人倒并不少,尤其是晚上七点到十点这个阶段。
正如罗潜所说,高白确实是九点到,十一点开车出去,看不出什么疑点。
沈故不甘心,又把七点之前的监控调出来看。
这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
御景山庄的邢经理过来问需不需要准备午餐,他这时才发觉确实饿了。
接着沈季禾的电话就来了,约他吃饭。
沈故问:“好端端的约我吃饭做什么?”
沈季禾说:“昨天吃了你的饭,礼尚往来。”
沈故推辞:“可我还在苦逼的查监控。”
沈季禾笑:“是在御景山庄对吗?我在这附近,待会就来了。”
沈故问罪式的眼神的望了邢经理一眼,邢经理讪笑。
这就是掌权和不掌权的区别,有种天下皆为王土,王土之臣无处可逃的感觉。
“我怕吃完饭这里的监控记录会无缘无故消失,你知道,不止一次这样了。”
沈季禾说:“没关系,我已经吩咐过了,待会就把监控记录拷贝一份,你回家也可以慢慢看。”
沈故挣扎:“那就在这里吃也行啊,好歹也是高消费饭店,食物味道总不至于太差吧?”
沈季禾十分硬气的丢下一句:“自家饭店,我吃腻了。”
沈故这才想起沈季禾凡事亲力亲为,要说沈家所有饭店他都试过菜,那也是不稀奇的,然后又想起罗潜说看过监控,想必也应该有备份带回队里研究。
那么多人盯着监控,总比他一个人要看的仔细,看来自己是找不到线索病急乱投医,心急如焚了。
“好,那我在大堂等你。”
“你下来吧,我已经到了。”
听得出电话那头的沈季禾心情很好。
他的确心情很好,还是亲自开车。
他对沈故说:“你该庆幸,我只给你当过司机。”
沈故望着那辆黑色SUV。
“你别看了,我可没有时间专门回家换小破车出来。劳烦沈大顾问将就一下。”沈季禾给他拉开车门让他坐在副驾驶。
沈故上了车,二十分钟后到了一家中餐厅。
餐厅的名字叫听雨楼,一共两层,店内屏风古木的装饰配上这名字也怪是古香古色。
服务员建议去左手边的屏风包间,那里可以看到假山流水。
沈季禾拒绝了,直接领着沈故到二楼东南角的一个靠窗的包间,刚好可以看到楼下的车水马龙。
沈故好奇:“怎么想起吃中餐?我记得每次回家法式菜品多一点。”
沈季禾拿着菜单研究:“昨晚你请我吃的中餐,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沈故笑:“这句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沈季禾也笑:“为什么?”
沈故解释:“那是对着敌人用的。”
沈季禾招手喊了服务员点了四菜一汤,其中两道菜都是甜咸口味。
“那就是投桃报李。”
沈故呵呵:“中餐对中餐,你这算哪门子投桃报李。”
沈季禾反问:“我昨晚吃了两道菜,今天请你四菜一汤,怎么就不能算投桃报李?”
沈故投降:“好吧,你赢了。”
二人其实很少一起吃饭,沈季禾16岁出国读书,20岁回国后就开始试着掌权沈家,16岁以前,沈季禾以功课为主,20岁待他回国以后,27岁的沈故迷上了协查办案,整天玩失踪。三年过去了,沈慕生终于全权撒手,沈季禾也能独当一面,这也意味着他终于有一些私人时间了。
沈季禾说:“我这些年真是过得辛苦,16岁以前一心扑在课业上,之后便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呆了四年,好不容易回国了,沈家的担子又丢在了我身上。”
沈故说:“你这一辈子注定就是这样,能力越大的人承担的就越多。”
沈季禾说:“我真羡慕你。”
眼睛里十分真诚。
沈故摆手:“不必羡慕我,我也是过一天算一天。”
沈季禾笑。
沈故又说:“你忘了,我其实是个孤儿。”
其实就是一句玩笑话。
沈季禾哑然,心里有点愧疚。他触动了沈故的伤心事。
“你真是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
沈暮生的第一任太太不是叶秋,叫拾英。拾英十八岁就跟了沈暮生,但是身体一直不好。有预感似的,某一天,拾英突然提出要离婚,沈暮生大为不解,最后拾英抱着一个男婴对着沈暮生说她有了别人的孩子,沈暮生一气之下答应离婚了。三年后才知道那孩子是领养的孤儿,而拾英是因为知道自己患了癌症所以才要求离婚。
为了不影响沈暮生后面的生活,她还立下了遗嘱沈故跟随她的户籍,不得纳入沈暮生家庭户籍,但是沈暮生必须承担抚养义务直至成年。
三年来沈故一直没有名字,拾英死后,沈暮生才给他取名。
沈故,伊人如故。
拾英,落英缤纷,朝花夕拾,拾花人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