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尘
当然时间不是七年,而是三年。
而王哥,是我的贵人,他曾经是我的经纪人。
大大小小的配角又演了三年,28岁的时候我开始接手男一号,终于在30岁的时候,也就是两年前,凭一部小说改编的电影一举拿下影帝桂冠。这个年纪拿影帝,我是十分幸运的。
我的历史开始被扒了出来。
他们对我的公司为我营造的一切坚信不疑。
我是个永远一丝不苟的好好先生。他们发现了我“三年”的龙套历史。
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竟然对表演这么痴迷,能够放下身段去伪装成一个小龙套积累经验,这无疑又获得了极大的观众缘。
这时候公司把我的出道作品放了出来,大家开始惊叹:原来他就是那个言非啊!
李彦非竟然和言非的人设如出一辙!
娱乐圈不缺帅气的小鲜肉,在观众眼中向我这样戏里戏外完全统一的演员还是很少见的。
无疑,我的人气如日中天。
我终于变成了我向往的模样,我一定要抹杀和掩护从前那个不堪的自己。
在一个颁奖典礼上,我又重新遇见了乔桥。
乔桥是我的初心,我爱她。具体来说是言非和我都非常爱她。
没错,她就是那部我的出道电影的女主角。
她是女主角,我是男四号。
我忘不了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才十七岁,美丽活泼开朗,像一束阳光照进我灰暗的人生。
听林导说她还在读大学,父亲是老板,母亲是教授。
那时候她经常叫我言非哥哥。
我不知道她是叫我言非,还是彦非。
她拥有着世界上最美丽的笑容。
但是当时的我是怯弱的,我喜欢她只能埋在心底。
我们再次遇见她很惊喜,我更惊喜。
这个时候我刚刚摘下影帝的桂冠,风头正盛。
她一如既往的美丽,一如既往的活泼开朗,仿佛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她甜甜的喊了我一声:“言非哥哥,好久不见!”
原来她没有忘记!
我们交换了电话号码。我时常不忙的时候去探她的班,我每隔三五天就会跟她通一次电话。
起初她很高兴,渐渐的可能是彼此工作太忙,或者什么其他的原因她开始对我十分客气。
一年前我和她告白,诉说了我对她的喜欢,尽管她拒绝了我,但是我告诉她没关系,我喜欢她是我的事与她无关。但之后她就很少接我电话了。
这一年我还是有时间就去看她,但是她总是以工作繁忙拒绝和我见面。
我时常把我们共演的那部电影翻出来看,我时常打开电视看看她最近的近况。
看着她的笑容,我觉得我还是那个言非。
但是和言非不同的是,我的心中一直埋藏着一个□□,那就是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一个诈骗犯,还是一个杀人犯。
而这件无人知晓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乔桥知道了。
半个月之前七夕的那一天,整个渡城都充斥着甜蜜。
我走在市区西街附近的广场上,来来往往的情侣互秀恩爱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感到莫名的孤独。
我想要是乔桥和我过七夕就好了,我想约她出来,但是我知道她肯定不会接我的电话。
没有关系,我可以给她一个惊喜,我向不远处的电话亭走去。
那是一个破旧的红色电话亭,坐落在一个离拆迁区不远的西街拐角。
我颤抖着按下乔桥的号码,电话接通了。
我告诉她我想约她吃饭,我再一次表达了我的爱意。
但是她依旧拒绝了我,她还对着我大吼:“做梦吧,你这个杀人犯的儿子!”
我当时害怕极了,没错,不是伤心,而是害怕。
我记得我当时脑海里就像有一个□□突然被引爆,然后脑海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是怎样挂掉电话,又是怎样离开那个电话亭。我感觉我仿佛走了很久很久,就像一个孤魂野鬼即将走向地狱。
我走进一家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我想我需要镇定一下。
店长是一个漂亮的小姐,她认出了我,还要给我拍照让我签名。
对,她提醒了我,我不是那个杀人犯的儿子,我是影帝李彦非,我要签名,我要拍照,我要活在镁光灯下。
时间刚过了晚上八点,电视里在放渡城新闻。
主持人在报道某个市委书记下乡实况。
我看到了破旧的房屋,一望无际的干涸的田野。
不不不,我不要回到那里,我是李彦非不是李彦,我不要重新回到那个穷乡僻壤过着任人践踏的日子。
我要开豪车,住别墅,我要优雅绅士,我要气度非凡,我要受人崇拜,我要活在镁光灯下。
我怎么能让人知道我是杀人犯的儿子?
我买了一把尖刀,一个小型的消声电锯前往乔桥的家。
我伪装成一名电工,很顺利的进了小区。
她家在TIME小区A座2801,我乘坐电梯上去开了门。
我手上的这把钥匙是半年前来她家做客时,悄悄拿去配的。
屋里很黑,没有开灯。我把电锯放在了门口玄关。
我很了解她家的结构,我知道怎样走不容易被人发现。
我一眼就看到了衣帽间的灯光,我藏在通往衣帽间的通道中间“十字路口”的左边。从这里可以清楚的从衣帽间落地镜里看到一个披着浴袍给自己擦身体乳的美丽女子。
她就是乔桥。
我痴迷的望着她的身体,差点就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由于我的沉迷,她似乎发现了屋里有其他人。
她像我走来了,我就藏在这个拐角的后面,我紧张的满手都是汗。
我甚至祈祷她不要发现我。
她快靠近的时候,我把刀往右边丢去,她瞬间往右边去,我趁她转身的一刻伸出手掌使出全身的力气拍晕了她。
后面的事情正如警方推测的一样,我刨开了她的胸,拿起藏在玄关的电锯切开她胸腔的肋骨,挖出了心脏,然后缝合。
我说过我是言非,我有洁癖和强迫症。
我选择下手的这个地方地上有一张巨大的毛毯,它很好的吸收着喷薄而出的血液。
我不想看到美丽的乔桥这样狼狈的死去,她永远是我心中最美丽最可爱的女人。
她是我最爱的女人。
我给她穿好美丽的衣服,漂亮的高跟鞋,把她放在沙发上。我告诉自己,她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就像一个公主。
就在这时候可视响了,我害怕极了。
我不能让人发现我是个杀人犯。
我来不及吹干她的头发,只能匆匆茫茫把剪下来沾血的毛地毯扔进了阳台上的洗衣机。
我赶紧把屋里我经过的地方全部擦了一遍,在卧室梳妆台的桌子上我发现了一个相框,里面是乔桥和一个男人的合照。
我认识那个男人,那是送我父亲进监狱的警察应季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