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梦[无限]
楼唳说得对,人脸不是根源。
根源是提需求的社婆,社婆他们至今还没亲眼见到,但却是每天都在见祭祀老人宣布社婆的需求。
换算下来,根源在祭祀老人上。
胡瑞领悟到了楼唳的意思:“楼先生的意思是……”
叶之悬道:“让祭祀老头闭嘴。”
小竹竿问:“怎样让那老头闭嘴呢?我们不能主动杀梦里的人。”
这是林随意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竹竿憋着气给林随意解释道:“就像不能让梦里人知道他们不是人一样,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人那就真不是人了,我们杀掉他们,他们也不再是人,还会来找杀掉他们的人索命。”
林随意点头,正好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锣鼓声响,他看向窗户外的祭祀台:“楼先生的意思是,毁掉老人的牛头骨。”
今天的祭祀又开始了,但今天楼唳并没有出门去看,想来早在昨天他已经远远地看过祭祀老人的牛头骨了。
此时,祭祀老人跳完祭祀舞,他举起牛头骨眼睛看向牛头骨内里,好像里面刻着什么文字一样,随后他宣布道:“社婆要与人说说话。”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每个人脸上都出现了极度不安的恐惧,更有甚者往祭祀台去,似乎是想求饶,但被那两个赤膊大汉挡住步伐。
也只有聚集活人的房间里保持着冷静,林随意昨天分析过社婆不会让土楼所有人都在一夜间死去,所以‘社婆要与人说说话’的重点一定不是嘴或者舌头,因为土楼里每个人都有口舌。
“牛头骨在他房中。”楼唳开口:“敲锣两人守在门口,老头更是寸步不离,要想毁去牛头骨要费一番功夫。”
林随意敬佩地看着楼唳,敢情他们还在因社婆需求不明所以时,楼唳已经先人一步想到毁去牛头骨。
“寸步不离?”竹竿骂了声:“这就难办了。”
楼唳道:“先想怎么活过今天。”
比起毁掉祭祀老人的牛头骨,此时更重要的是抿出社婆的需求。今天祭祀老人已经宣布了社婆需求,就算毁掉牛头骨也来不及了,只有先确保自己在今天平安无事,才能去为明天的安危做努力。
众人开始讨论‘社婆要与人说话’,叶之悬讽刺道:“既然能与社婆说上话,条件必然严苛。”
“会是生辰八字吗?”小竹竿猜测:“鬼怪最喜欢有纯阴之命的人。”
林随意赶紧问:“什么纯阴之命?”
小竹竿说:“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
竹竿道:“那是因为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八字轻,好得手,而不是鬼怪钟爱。”
林随意忽然想到楼唳说他八字轻,忙说:“我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
这话让楼唳皱了下眉,心说这也能把自己联系上。
其他人听到林随意这么说都表现得讶异,叶之悬说:“纯阴命格并不常见,我看你不像纯阴之人,是不是搞错了,你把生辰说一下。”
林随意与玄学接触得少,没有养成八字不轻易与外人道的习惯,停了叶之悬这么说,就报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还有被楼唳算出来的时辰。
叶之悬当即一笑:“随意,你果然搞错了,你不是纯阴之人。”
林随意怔愣片刻,他看向楼唳,楼唳背过身去在看门后人脸,并未看他。
楼先生说过他八字轻呢,所以去医院时还给了他一张护身符箓。所以现在,林随意听见八字轻就以为自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
他搞不明白楼先生的用意。
搞不清楚索性也不去琢磨了,楼先生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林随意很快说服自己,然后加入与其他人对于‘社婆要与人说话’的讨论中。
“我有一个想法。”林随意刚刚看楼唳身影时有了灵感:“昨天社婆赴仙会,想必社婆把自己当神仙看待,一般神仙都有座下童子。”
就像他觉得楼黎就是楼唳的座下童子一样。
林随意道:“土楼的人都是社婆的口粮,只有座下童子才有资格与社婆说话。”
“有道理。”竹竿恍然:“那社婆这次的需求是童男童女?”
“不一定。”胡瑞开口:“从这几天社婆的需求来看,社婆确实在针对坠梦者,咱们还有一位坠梦者,今天这个‘社婆与人说话’的需求肯定也会针对小玥。”
小玥痛苦掩面。
“小玥你多大。”胡瑞问她。
小玥的声音从指缝轻飘飘漏出:“十八。”
“十八已成年。”胡瑞说:“那么童男童女还有另一种解读。”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脸色变得异常尴尬。
童男童女还有另一种解读,未经人事。
胡瑞咳了下道:“虽然这个话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且关系到自己的性命就不要隐瞒了。我们之中还是童男的人就举个手,我们一起想办法看怎么度过今晚。”
之前是藏东西,现在是藏人,难度有了质的飞跃。
林随意举了手。
小竹竿举了手。
其他人看着林随意和小竹竿举起的手。
林随意和小竹竿也看看自己举起得手,然后看看对方的手。
林随意:“……”
小竹竿:“……”
“咳。”针对于林随意怀疑的目光,竹竿解释道:“道教可以有道侣,解梦一行对解梦师的私生活也不作干涉,只要不沉迷欲望即……即可。”
小竹竿好奇:“虽然但是,哥你……”
竹竿呵斥道:“现在在梦里,不是八卦的时候。出了梦,你想问什么,我统统告诉你。”
林随意对竹竿的私生活没有好奇,他看向楼唳。
嗯?楼先生还在看门后人脸?楼先生没举手啊?
一定是没听见。
林随意好意提醒:“楼先生?”
楼唳转过身,一眼就瞅到林随意带着探究和思考的目光。
楼唳语气淡淡:“我听见了。”
林随意抿了抿唇:“……哦。”
胡瑞对林随意和小竹竿说:“要不这样吧,今晚你们俩一个屋。”
林随意和小竹竿没有异议,他们现在符合社婆需求,不能害了别人。
小玥整张脸一点血色都没有:“怎么度过今晚?小梦把发夹都藏在了外边却也被找到,屋内还有人监视,要怎么躲过今晚?!与其担惊受怕,我不如自己结束生命。”
“虽然我的安慰有几分不负责任。”胡瑞对小玥道:“至少我们今天有了发现,把门后人脸遮住,然后藏起来。我不能保证这个办法一定见效,但未尝不能救命。”
小玥看着胡瑞,胡瑞道:“试一下吧。”
叶之悬看着林随意和小竹竿,虽然人脸没有耳朵,他还是压低声音道:“你们打算躲在房间里还是房间外?”
林随意同样小声道:“房间里。”
小竹竿小声:“我和随意哥想的一样。”
林随意和小竹竿点头,小梦把发夹藏在屋外都能准确找到,说明监视他们的眼睛看得很远。
屋外几乎没有可以藏匿身形的地方,屋内倒还是有几处藏匿点,比如衣柜和床底。他们俩可以躲进去,让其他人帮忙封住,不让来到房间的那些东西用带蹼的手摸索到他们。
大家都很小声说话,生怕人脸听去了他们的谈话。
竹竿问小玥:“小玥,你呢,你怎么想?”
小玥痛苦道:“我也……也躲房间吧。”
竹竿又问她:“你躲床底还是衣柜?”
房间能藏住人的地方也就这两个地,竹竿道:“你要是选择床底,随意和程崖就躲去衣柜。”
小玥不明白:“为什么要选择?”
胡瑞解释:“今晚大概率那些东西会来你和他们俩的房间,我们没办法保证去到两个房间的那些东西是否是信息相通,若那些东西在床底发现随意和程崖,很可能也会到床底寻找你,所以我建议你们错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