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梦[无限]
生辰八字并没有特殊性,世上有着相同生辰八字的人多之又多,林随意虽不知道楼唳怎么去找,但也知道找的不容易。
或许有更多的鬼的信息,楼唳在人间就更好找一些。
林随意抬头看向堂厅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去看一眼,若是能看见鬼是什么模样,楼唳也就能看见,这样楼唳去人间寻找邪祟就会容易一些,至少知道邪祟是什么模样,也不会大海捞针。
他这个想法自然落到楼唳耳中。
“鬼相即死相,大多无法辨认面貌。”楼唳道:“这是厉鬼,虽然现在没找你,你能离远些就远些。”
林随意:知道了楼先生。
说完,林随意在原地停留三秒又开口:楼先生,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楼唳:“它若相中张嫱依,明晚会去找张嫱依,你先休息,等着明晚再看。”
林随意问:楼先生,什么时候能知道它是否相中梦主?
楼唳:“等天亮后你再打开棺材。”
林随意:好。
知道明晚必定难熬,林随意打算休养生息。
窗外的槐树枝桠收了回去,他又来到这个地方席地而坐。
这一觉林随意就睡到了天亮,他一睁眼,看到堂厅后立马问:楼先生,现在可以打开棺材了吗?
楼唳:“嗯。”
但林随意没有动身去看棺材,他的问题结束楼唳就立即回答,楼唳守了他一晚?
楼唳道:“人间不过五分钟。”
林随意:奥。
林随意这才往棺材走去,他其实已经知道答案,厉鬼必然是选择了张嫱依,不然张嫱依也不会有这场阴亲梦。
这回没有麻绳卡住凹槽,棺材盖好推许多。
林随意往棺材里探了一眼,猛地一顿。
麻绳断了。
并非是他推棺材盖时弄断,因为叠在上面的那个纸扎人从趴着的姿势翻转过来。
第四十五章
麻绳断了?
林随意走近再看,两个纸人的交叠姿势与夜晚时看见的发生了不同,叠在最上面的那个纸扎人从趴着的姿势翻转过来,变成正面向上。
林随意这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他恍惚看见纸扎人的眼睛动了一下,朝着他看来。
等林随意一眨眼,纸扎人的眼睛又恢复成目视上空。
林随意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遂问楼唳:楼先生,纸扎人的眼睛好像会动,我应该没看错吧?
“嗯。”楼唳道:“离远一些。”
林随意听话地往后退了退,不过他倒是没有多少恐惧,一来现在是白天了,厅堂外的阳光虽然不强烈但好歹也有几丝日晖撒进来,包括那棵喜阴的槐树,它停止了生长,昨晚延展伸向厅堂的树枝也收拢了一些。
二来楼唳的语气并不是急迫的,带着几分嫌恶。林随意听出楼唳让自己远离的指令并不是出于纸扎人危险,更像是不想让他沾到污秽。
林随意退了好几步,随后在一个目光可以眺望棺材内的地方停住。他又往棺材里看了几眼,看到几眼纸扎人的花花绿绿和明显不是人为造成断裂的麻绳。
林随意收回视线,对楼唳说:楼先生,麻绳断了。
楼唳:“看见了。”
林随意问:麻绳断了是什么意思?是厉鬼没相中梦主吗?
实则昨晚楼唳已经对他讲过麻绳断裂的意思,林随意再度问起是在疑惑麻绳为什么断?又怎么会断?
这场阴亲之梦来自张嫱依,张嫱依也确实被梦里的嫁殇折磨得心力交瘁,从张嫱依的表现和对梦境的描述来看,她必然是这场阴亲的主角之一,可麻绳断了。
楼唳道:“是。”
林随意思索:厉鬼没相中梦主,它相中了谁呢?
楼唳没有回答林随意这个问题,而林随意一个短暂地思索后就明了了,他顿时惊讶起来:不……不会相中我了吧?!
这个问题也用不着楼唳去回答,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就他一个活人。
林随意:……
林随意大惊:可我是男人!
说完林随意就想起了他那个‘有死无生’的春梦,他都能在春梦和楼唳夜夜笙歌,别人又凭什么不能在梦里相中他这个大男人。
春梦回忆到一半,林随意硬生生打住。
他现在揣着镜花水月符箓,他的想法能被楼唳听见,那他的回忆也很可能会被楼唳看见?
林随意这一打住,后面该说什么都不知道了,木偶一样僵在原地,半晌后弱弱地喊了声:楼先生,我刚说到哪里来着……
楼唳道:“阴亲不看重性别。”
林随意接上话:那看什么?
楼唳道:“看八字。”
林随意便明白过来了,之前楼唳对他说,八字轻的人容易招邪祟。
不过叶之悬也给他看过八字,叶之悬说他不是至阴之人。
他平时就容易显露情绪,现在有镜花水月咒相连就更加藏不住心中想法了。
楼唳道:“至阴之人容易招邪祟,至阳之人也容易。”
林随意不太理解,至阴之人招邪祟倒好解释,至阳之人为何也容易招惹邪祟,一般来说邪祟该怕至阳之人才对。
楼唳将他的想法全都听了去,简单解释道:“至阳之人虚弱时就是邪祟趁虚而入的好时候。”
林随意恍然地想:我原来是至阳之人,我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人。
楼唳道:“至阳之人不单单以生辰来论。”
知道林随意要问原因,楼唳只道:“以功德来论。”
林随意:功德?
楼唳:“救人救世就是功德。”
林随意愣住,他这个厨子不算杀孽深重,竟然还有功德傍身。
楼唳淡淡道:“兴许是前世攒下的功德。”
林随意惊讶:真有前世今生吗?!
楼唳道:“兴许,无人能说清。”
林随意有些摸不透了,楼唳说他的功德可能是前世遗留今生享受,又两次强调‘兴许’,他不太明白楼唳这是什么意思,大概是楼唳的每句话多是肯定,鲜少有这样棱模两可的时候。林随意觉得是有‘前世今生’的,不然楼唳怎么会提起。
他刚这么想,哪知道楼唳又开口道:“大概是你忘了。”
林随意:什么?
楼唳道:“忘记自己何时何地救过什么人,也就不清楚身上有功德,现在才被厉鬼惦记。”
林随意不敢贸然答话,楼唳这句话的语气太复杂,他听不懂,却直觉得不像是一句寻常话。
这边林随意在琢磨怎么回答比较好时,楼唳已经越过这个话题,道:“与梦主的阴亲未成,担心厉鬼找你。”
楼唳不说还好,说了林随意顿时紧张起来。
这方正的院子里就他一个人,厉鬼没相中梦主肯定是会来找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每夜与楼唳亲密的缘故,林随意心底有种不合时宜的担忧。如果厉鬼相中他,真与他结阴亲,他这算不算出轨……
“要结阴亲,它们会想尽办法得到你的生辰八字。”楼唳开口:“保管好自己的生辰八字,不要中计。”
林随意赶紧保证:楼先生,您放心,我一定把我的生辰八字藏得严严实实的。
楼唳又道:“还要小心别掉发和出血。”
林随意摸了把头发,不出血他可以保证,但是掉发总会有那么两三根。
楼唳轻声道:“它们得不到你的生辰八字,有毛发和血肉一样能代替。”
林随意连忙把兜帽兜过来罩住脑袋,双手把帽子的绳在自己下巴底下打了个结:楼先生,这样可以吗?我用帽子兜住脑袋,这样头发就不会掉在地上。
他仔细等着楼唳回答,等了好一会儿,等到脑海里似乎有声轻笑。
很轻,比云朵还轻。
林随意还没抿出个什么味道,笑音就没了。
楼唳:“嗯。”
太轻了,林随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这个时候俨然不是琢磨楼先生有没有笑的时候,更多的是被楼唳逮住他脑海里的想法,林随意压住琢磨的心情问:楼先生,您刚刚说,‘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