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有戒掉贴贴[无限]
谷甜甜摸着心口的位置,有些好奇的问:“可是谢哥你怎么知道他是邪神的信徒,而且还是[神明法则]副本的?”
“你忘了,”桑琬提醒,“他今天用了无数次预知道具。”
谷甜甜的脑袋就像是一片黑夜,瞬间被桑琬送来的一盏烛火给点亮了。然后,满眼写着‘握草怎么能这么牛逼’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谢祈身上:“谢哥,你能知道[神明法则]副本里有邪神和信徒,是不是意味着,你下个副本——”
话没说完,但谁都懂。
相比众人的惊讶,谢祈表现得很平静:“不一定是下个副本,也可能是下下个副本,或者更往后。”
就像是林溪在预知道具里看到了他被傅厌抢婚,但时至此刻,这个事件还未发生。且按照谢祈对这个副本的了解和猜测来说,抢婚这种事情应当是发生不了了。
谢祈将话题重新拉回到邪神和信徒的身上:“这位信徒致力于挑起矛盾,无非就是猜忌、憎恨、恐惧、反目等等一系列情绪是饲养邪神的最好养料而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死亡也是。”
“阿祈。”傅厌忽然开口,谢祈的目光转向他,便听见傅厌道,“铁哥说过,任何人离开[神明法则]副本都会失去相关记忆。”
“诶,对呀。”谷甜甜露出茫然,“那这个信徒还记得要时刻喂养邪神,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谢祈淡淡一笑:“管他记不记得呢。”
他看向在场的几人,唇边溢出一句很轻的话:“这个世界上,想毁了它的,或者说,想挣脱束缚的,又不是只有我们。”
连玛拉都有反抗的心思,谁又知道邪神没有呢?
或许,不止是邪神。
谢祈修长的手指抵在膝盖上,他开口:“接下来还是好好找找那只老鼠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很好奇,这个副本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
到了此刻,谢祈一行显然将杀死山神这种见鬼的任务扔到一旁,继而将找到信徒作为了第一目的。而为了防止邓志学那几个家伙捣乱,在林溪和谷甜甜将他们绑了扔到吊楼以后,谢祈对他们进行了蛊惑。
前一秒还让让要杀了谢祈和傅厌的几人,这会儿在小情侣面前乖得跟只猫一样。
谢祈没有在他们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转头就和傅厌一同离开去找信徒了。两人走在白雾缭绕的山路上,谢祈与傅厌说着话。
“我在信徒身上留下了一点气息,不过他藏得还是很好。”谢祈抬眸看向远处的白雾,“想找到他或许有点难度。”
傅厌对此显得十分淡然,深邃漆黑的眼眸冷静望着远远的某一处,薄唇挑起意味不明的笑容:“老鼠总会出来的。”
[黑暗降临]道具使用以后,整个副本再次被彻底的黑暗笼罩。正在吊楼内的玩家早已知晓谢祈会动手,因此看到这突然的画面,也没惊慌,而是安静坐在一侧低声交谈着。谢祈站在黑暗之中,无数黑暗生物从边缘处缓缓探出了脑袋,它们匍匐在地,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宛若鲜艳的红宝石,恭敬地后退。
几分钟后,谢祈的耳边便响起了黑暗生物的嘶吼。他和傅厌对视一眼,等赶到声音嘶鸣的现场时才发现黑暗生物已经如同一滩烂泥倒在地上,而造成这一切的人不知所踪。
谢祈缓缓勾了勾唇,他眼底浮起道道深色,以他为中心的位置,无数黑雾蔓延开去,如同一条条流淌的河流。不消片刻,黑暗中黑雾缭绕。
信徒藏在偏僻的角落,目睹着前方缓缓淌过来黑雾。他眼神微凝,不太明白这黑雾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警觉的没有任何动作,但那黑雾却已经逐渐逼近,在信徒屏住呼吸准备躲藏的时候,一缕无声无息出现的黑雾却触碰上了他的脚踝。
霎那间,一股阴冷的气息钻进皮肤,而信徒蓦地抬起头。
隔着无数的黑暗,他的大脑中发出警报,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谢祈发现他了。
没有任何犹豫,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气息消失不见。等信徒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然出现在了吊楼内。而后,他垂下头,冰冷的水盆里印出他年轻的脸庞。
赫然是那位时常与村长一起的年轻人。
信徒看着水面中的自己,嘲讽一笑。这不是道具,而是他在[神明法则]中得到的机缘,也是邪神的赐福。只要他想,他可以出现在任何人身上,取代他人。
而且无人会发现他的存在。
就像……一只寄生虫。
只不过旁的寄生虫只是借助,而他却是取代了这具身体的掌控权。
信徒的右手环绕贴着后颈的位置,脖子微微扭动转动,然后安心地关上窗户,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一夜安稳休息到天亮。
信徒从床上起身以后特地多看了眼挂钟上的时间,随后推开窗户,发现眼前的一切已经恢复正常。那片可怕的黑暗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白色浓雾。嘴角挑起嘲讽和不屑,他就知道谢祈的道具再强,能力再强,但敢胆大妄为到将道具铺陈至整个副本,体力和精力肯定也消耗得非常快。
根本不可能维持多久。
他在心底盘算该如何一举杀死剩余的玩家。
思考半晌以后,他的手掌心里多了一个道具,道具的正面用花体字写着:瘟疫制造。
这个道具和傅厌手里的[瘟疫蔓延]有些许的相似,但信徒觉得明显他这个道具更厉害一些,毕竟瘟疫之所以称之为瘟疫,自是因为强大的传染力。[瘟疫蔓延]与[瘟疫制造]最大的区别在于后者的瘟疫类型,全部由道具的主人掌控。
而恰好,他曾在[神明法则]副本中,感受到死神的厉害之处。
那一次,无数玩家因为死神的怒火而死,他们死前感染瘟疫,七窍流血,身体的皮肤腐烂,呼出的气息都带着鲜血与腐朽的味道,只一刻钟的时间,整个人化作一滩血水再也不见。
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作为邪神的信徒可能无法利用道具完美复刻死神的举世杰作,但那群玩家也别想好过。信徒眼底笑意愈深,抬手挥散了愈发浓郁的白雾,并未察觉到白雾中似有其他烟味一同混进了鼻息。
片刻后,道具[瘟疫制造]发挥作用,无声无息地席卷了副本的每一个角落。
最先受到影响的是副本内的活死人。
镇民们迷茫地看着前方的人群倒下,再是自己倒下,随后,在他们睁着眼睛的半个小时内,前方比他们先倒下的人浑身覆盖上腐肉,恶臭味熏天。
目睹了全程的信徒眼底的笑意更加深,他缓慢抬步走到了谢祈一行的吊楼前。才刚到就先听到了其中传来的呜咽声,夹杂着恐惧和痛苦。信徒原本想着就这么让他们死去,但又不甘心。
他再次妄想引起每个玩家心底的恨意。
感知到屋内的情绪浮动时,信徒略有几分激动,他想这群人最终还是得栽在他手里。
他推开窗户,一眼便看到了剩余的几个活人玩家都聚集在此处,除了谢祈和傅厌。邓志学几人被捆绑着,麻绳下的皮肤本就腐烂,如今被一勒更是直接勒进了骨血里,仿佛和骨头贴在了一处,疼痛让他们早已一个个翻着白眼晕厥过去。
谷甜甜、阿周、赵月、男大学生以及小玉都是如此,只有林溪和桑琬两人额间短发湿淋淋耷拉着,无数的鲜血从鼻腔、唇齿以及耳朵中流淌出,他们死死压抑着疼痛,桑琬手中的治疗道具一下又一下的被使用,却也只能极其短暂地遏制瘟疫带来的痛苦。
“你——”
林溪透过冷汗流淌经过的眼睫去看信徒,但或许是因为瘟疫太过强悍,以至于林溪都无法将面前的人聚焦。信徒颇为怜悯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轻轻啧啧了两声,然后半蹲身体问道:“告诉我,谢祈和傅厌去哪儿了?”
林溪扯了扯唇,一字未说。
信徒便将目光转向了一侧的桑琬,桑琬同样死咬着牙齿不开口。他见状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抬起脚碾碎了桑琬垂落在一侧的手腕,和瘟疫病症导致的疼痛不相上下,桑琬喉间溢出惨痛呻吟,信徒抬脚踹走了她的治疗道具,然后缓缓道:“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反正他们俩也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