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有戒掉贴贴[无限]
洪明和桑琬眼巴巴看过来。
害怕归害怕,惊慌归惊慌,但平心而论,他们是一点都不希望玩家和叛徒扯上关系。在洪明和桑琬的心中,玩家是让他们有归属感的同伴。先前那对情侣的死亡已经是砍在心脏上无法消除的刀痕,自是不希望玩家再少人。
“而且,”关卓水补充,“那对我们还挺有利的。”
“你说得很有道理。”谢祈弯了弯眼睛,“可是我在花园那边看到了那对情侣的身份铭牌,也不知道是谁扔的。那时候怪物研究员们还没出现,总归不是他们。”
听着没什么分量的一句话,却足以重重砸进另外三人的心里。
三双眼睛相互对视,眼中闪烁着情绪明明灭灭。
唯独205实验室的贺静泽,睡得香甜,什么也不知晓。
…
当天空泄露第一缕光亮,泛起鱼肚白时,洪明疲惫的身体立刻便趴到了窗户上。
昨日从谢祈的口中知晓了叛徒的存在以后,几个玩家间和谐的气氛骤然打破。尽管谁也没有歇斯底里表现明显,可萦绕在五人间若即若离的气息却是谁都可以察觉到的。
每个人都回到了原先的实验室。
桑琬甚至从院长办公室换到了206,因为她觉得院长办公室是关卓水的地盘,不安全。
206实验室就在洪明所在的208隔壁,他站在门口静静看着桑琬走进去,吧嗒一声锁上了门。
洪明见状什么也没说,只皱着眉安静等到了清晨到来。当黑暗彻底退去,光亮足以照亮花园内的花丛时,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查看谢祈所说的身份铭牌。
起先他还担心自己年纪大了眼睛不好,那身份铭牌就一点大小,找不到看不清。事实证明他是想多了,那身份铭牌大大咧咧躺在石头边上,尽管无法看清铭牌上的内容,但通过与自己的铭牌对比,可以确定两者是一样的。
……谢祈说的是真的。
洪明的脑海中开始不停回放谢祈、贺静泽、关卓水和桑琬的身影。
谢祈昨晚才救了他,还将玩家之中有叛徒的信息告诉了他们,没道理会是叛徒本身。
而其他人——
洪明抿了抿唇,半趴出去的身体收回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隔壁的窗户。
桑琬挨在窗边,视线牢牢紧锁花丛处。
显然是和他一般,为了寻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两双眼睛对视,桑琬咬着唇一声不吭地后退一步,关上了门。
洪明哑然。
在他还沉默时,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回到了八点五十五的位置,那些休息了一晚上的研究员们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来到了实验楼上三层准备上班。
洪明不敢再像昨天一样待在院长办公室或者仗着投资人的身份乱窜,便只能去了205实验室。
正巧贺静泽和谢祈都在。
与洪明等人不同,贺静泽昨晚睡得极好,如今起床了右脸上还有几条显眼的睡痕。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在见到洪明以后,相当有礼貌地跟他打了个招呼,顺口一问:“洪叔,你脸色不太好看,昨晚休息得不好吗?”
洪明迟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休息得还行。”
贺静泽见状叹了一口气,摸着自己生疼的背后,哭唧唧:“看来我还是太娇气了,我的后背还有肩膀的骨头好疼啊,感觉脖子也有点落枕,睡得一点也不好。”
洪明:“……”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谢祈听着这抱怨的话,又见洪明的表情颇有点一言难尽的模样,忍着笑意道:“没关系,今晚就可以睡宿舍了。”
“真的啊?!”贺静泽的眼睛都亮了,跟在谢祈的身后还想把话问得清楚一点,便见实验室的门都被推开了,以小黄为首的几个研究员沉默不语地走进来。
每个人在路过谢祈时,都会刻意将自己的肩膀缩起来,生怕碰到他,沾上点厄运。
这避之不及的模样看得人有点好笑。
谢祈眉梢微扬,忽而喊住了黄智易。
小黄听他唤狗似的喊自己的名字,背对着青年的眼睛闭了闭,终是认命地回过了头,走回到了谢祈的身边。人都还未站定站稳,就听对方道:“讲讲当重生机器的试验品流程呗。”
小黄刚张开嘴准备回答,一道人影便出现在了205门口的位置。
贺静泽早已做好当试验品的准备,但在看到那位负责抽签的杨组杨德康时,眼瞳还是控制不住地缩了缩,赶紧抓住了谢祈的手。
杨德康的视线扫过205实验室内部,没在意贺静泽紧张的表情,恭敬地跟洪明打了个招呼以后,便沉这一张脸道:“重生机器出现了点意外,今日的实验推迟。”
贺静泽眼睛瞬间一亮。
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他这是不用当小白鼠了?!
少年的嘴角一点点咧开。
这是贺静泽第一次发现自己那狗屎运气竟然也挺好的。
倒是站在他身侧的谢祈扬了扬眉,问道:“什么时候能修好?”
杨德康:“无法确定,可能一天,也可能一周。”
贺静泽嘴角的笑容都快藏不住了,赶紧扒着谢祈露出个脑袋:“没事没事,你们慢慢修!咱也不是很着急,千万别为了追求速度不在乎质量,我等你们哈。”
杨德康懒得应和贺静泽,转身便离开了。
贺静泽兴奋得短时间内淡定不下来,决定去上个厕所洗把脸冷静一下。谢祈倒不担心他的安全,便随着他去了。
洪明见贺静泽一脸无知无畏哼小曲儿的模样,望着他欢快的背影从眼中消失,忍不住去问谢祈:“小谢,你没告诉他那些事情吗?”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睡到两分钟前才起床。”
洪明:“……”
另一边,贺静泽迈着悠闲的步子慢悠悠地走着,中途遇到了桑琬,女人的脸色看上去比昨日差了很多,眉眼间有种淡淡的颓废感,看着应当是没休息好。
贺静泽停下脚步跟她打了个招呼,关切地询问桑琬身体状况,对方却只是扯了扯苍白的唇,便越过他走了。
贺静泽站在原地,眼神迷茫地望着她的背影。
……这是怎么了?
桑琬姐咋这么冷漠?
挠了挠头,思考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原因,贺静泽索性也不管了,扭头继续往洗手间走。洗手间不大,内部一共三个隔间,贺静泽走进了最里头的一个,刚准备放水便听到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想到那些研究员们,贺静泽低头看了看,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门外,交谈声响起。
“你收到了吗?”
“什么?”
“哦,你是说那封记载了冒牌货名字的信吗?”
“对。”
冒牌货?
贺静泽咽了咽喉咙,按下砰砰狂跳的心脏,努力竖起耳朵将外面两人的对话听得更清楚。
“你觉得可信吗?”
“可不可信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要去确认吗?你难道没发现吗?我们研究院的人越来也少了,我可不想在某天莫名其妙的失踪。”
长篇大论的声音在停顿过后,再度响起,发出询问。
贺静泽捂住口鼻的位置,他快把自己憋死了,只能悄悄换一口气。等到缺氧的感觉消退,外头的回答还未响起,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将耳朵贴在了隔间大门上。
然而还是没有回应。
“这就走了?”
他嘀咕一声,正考虑要不要拉起裤子开门看看情况,却忽然察觉到脚下的地砖多了一道不属于自己的影子。
贺静泽:“……”
眼神直直地盯着那影子看了半晌,他的后颈窜进一股凉风。脖子咔咔咔往上一抬,一张怪异的脸趴在隔间上方,怪异扭曲的四肢无声无息撑着隔间四周。
贺静泽看着它,又低头看自己。
两秒钟以后,撕心裂肺的惊叫从洗手间的隔间传出去,震动了整个实验楼:
“谢哥!!!救命!!!有变态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