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有戒掉贴贴[无限]
“不然呢?”桑琬反问,“等着它们杀我吗?就像现在——”
说完,视线落在面前的人身上,扫过男人那强悍异常的肌肉,却丝毫没有惊慌。女人那双杏眼里竟还有种豹子般凶猛的跃跃欲试,她的声音压低,舌尖抵着唇角:“我也不会坐等着你动手。”
话音落下那一秒,女人抬手猛地掀起了面前的桌子,朝着关卓水砸过去。
关卓水被她的突然暴起惊了一下,随即迅速反应过来,用手臂一挡。
桑琬抬脚踹在桌面,隔着两三公分的桌子厚度生生将关卓水给逼退了几步。男人的后肩抵在门框上,双手握着桌面用力,回砸至桑琬面前,被女人的长腿一脚踹碎。
碎屑散落,密密麻麻遮蔽双眼,桑琬已经冲了过去。
嘭。
拳拳到肉。
贺静泽和洪明见到这互殴的画面,眼睛都瞪圆了。
两人位于安全地带,倒是不用担心战火会蔓延至身边。但贺静泽呆呆盯着桑琬和关卓水干架,简直被惊傻了。
他第一眼见到关卓水便知道这人身高体壮,打架肯定厉害。
但他从来没想到看着文文弱弱的桑琬打起架来和关卓水竟然不相上下!
桑琬那看着纤瘦的手臂用力时,肌肉线条完美流畅,虽比不得关卓水那般夸张,可却也能扣住关卓水的肩膀往膝盖上狠狠一按,男人的下三路一疼、闷哼响起的同时,她毫不犹豫地捏起拳头,用指关节砸在了关卓水的太阳穴上。
这一下之后,关卓水额间、颈项内的青筋倏地暴起,浑身的力道聚集在手上,拽住桑琬的腿往地上一摔。
女人的身体砸在破碎的桌子碎片内,坠地的摔疼和木屑插入皮肤的刺疼让她的眼瞳有一瞬间的失神。关卓水嘴角勾出冰冷的弧度,趁这失神的功夫跪在桑琬身体两侧,一拳头抵着她的面门而去。
那夹带着力道的风比拳头更早冲到脸上,桑琬咽下喉间涌起的血,心知关卓水是往死里打下的这一拳。
就在拳头与鼻梁只剩一公分的时候,桑琬猛地偏过头。
拳头落在地面上,与坚硬的地板相触,咔啦的声音响起,却并非关卓水的指骨碎裂,而是地板以与拳头相接为中心点,裂痕像四周辐射。
一拳不中,又是一拳。
但桑琬不会再给他机会,拳头再次朝着正脸落下时候,桑琬的手掌抬起挡住对方,掌心的力道逐渐加深。但双方力气到底有些诧异,桑琬一寸寸后退,关卓水一点点逼近。
男人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看向桑琬的眼睛里只有冰冷的蔑视。
“你他妈在得意什么?”
女人的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笑容与声音同时被关卓水注意到,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心脏忽的一怔。
拳头骤然松了力道,关卓水的脸上各处都有青筋涌起,眼瞳里血色之间弥漫。
他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唇色渐渐变成紫色,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桑琬身体迅速一扭,反手将关卓水压在身下。
她嗤笑一声:“你可真是半点不长记性。”
关卓水大口喘着气,眼前属于桑琬的身影隐隐绰绰,看得不分明。他猛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桑琬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的人影。
年轻的情侣在死亡关头紧紧相拥。
三十多岁的男人下半身被长刀拦腰截断,口中不停有鲜血流淌下来,拽着他裤腿的手指随着时间流逝缓缓坠落在地。但那双失去了神采的眼睛却死死盯着他。
无数画面在眼前不停闪过,关卓水的情绪和理智在彻底消退的前一秒,猛地抄起地上的碎木板,扎进了大腿。皮开肉绽时刻,疼痛驱赶昏沉,理智终于被重新唤回来。
他的手中突兀地出现一把唐刀,黑色的刀柄绘着金色的龙纹,狭直刀身微微一偏,照出银色明亮的光。
桑琬心中一紧,预感大事不妙。
然而她的反应还是稍微慢了点。
刀身一亮,鲜血横流,开过刃的唐横刀尽是戾气。
桑琬低骂一声,迅速起身,她低头看了眼腰腹上的伤口。外侧的衣服被唐刀削破,十公分长的刀痕贯彻后腰,好在关卓水意识不清醒,下手的时候手腕无力导致伤口较浅。
“可以啊,看来身上藏着不少好东西。”桑琬按着刀伤,嘲讽道。
关卓水右手撑着唐刀缓缓站起来,然而身体还是略有踉跄。他甩了甩头,那种窒息和说不清的浑噩感一直都环绕在身侧,根本无法祛除。意识到眼前再度出现幻觉,他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再次往腿上划了一刀。
“你拿到的是什么道具?”
“致幻剂而已。”桑琬翘起嘴角,眼神却冰冷,“无色无味,谁也发现不了。”
她随手扯下床单将血口堵住,善心大发地跟关卓水解释:“洪叔遭遇试探那天晚上,我把致幻剂涂在了门把手上,你当时为了确认我的安全,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可惜了,第一次动手,致幻剂的分量不够。”
没能在谢祈用暴力叫醒关卓水前把他毒死。
“不过没关系,今天这剂量应该是够了。”
“是吗?”关卓水的半张脸藏在阴影下,遮住了眼底浮起的暴虐,他身上的伤口不断有鲜血流出,疼痛却让他逐渐找回理智与清醒,长手将唐刀一横,他道,“我会先送你去见上帝。”
刀锋闪过。
又是一番血战。
比起关卓水,桑琬因为没有趁手的武器而落于下风。但她也没慌,手指拂过唇角,擦掉了那点血迹,拎起墙角的拖把棍子就冲了上去。
“找死。”
关卓水冷嗤,唐刀高高举起将棍子砍断。脖颈青筋暴起,理智再一次消退之前,手上刀柄一转,刀尖狠狠刺进了桑琬的肩膀。
噗——
噗——
两道相似的声音同时响起。
关卓水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那根被他砍断的棍子的尖锐处被桑琬狠狠怼进了腰腹。
桑琬无视肩膀的伤口,脸上挂起笑容时白牙被口中不停溢出的鲜血浸满。她哑着嗓子,一字一字笑道:“一起死啊。”
疯子。
关卓水在心中咒骂一声。
男人猛地后退,唐刀被收回,手指握着木棍往外一用力,再听噗一声,沾满血的棍子被随意扔在地上。
他捂着伤口,疼痛和致幻剂让他几乎站不起来。
摸摸索索地踉跄着脚步走出B210宿舍的大门,关卓水的腿不受控制地一弯,膝盖砸在地板上。洪明和贺静泽见状,脸色微变,前者立刻上前扶住了男人。
“……回我宿舍。”
在彻底陷入昏迷之前,关卓水只说出了这四个字。
洪明看着好似流不尽的鲜血,整个人被血腥味熏得头昏脑涨,无措地应了两声。
但他单独一人是完全无法扛起关卓水的,只能向贺静泽求助。
贺静泽站在原地,目光远远落在同样成了个血人的桑琬身上。桑琬注意到他的视线,缓缓抬起头。没错过少年眼底潜藏的担忧,她低低笑了笑,无声地张了张嘴。
贺静泽眸光微闪。
身后传来洪明的催促:“小贺?”
贺静泽蓦地回过神,看到洪明瘦弱的身体几乎要被关卓水这大高个给压垮,赶紧应了一声上前:“来了。”
两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把关卓水送回到宿舍。
贺静泽一屁股坐在地上,满头大汗地直喘气。他看看自己瘦弱的胳膊,再看看关卓水,忍不住嘀咕起来:“卓哥是吃什么长大的?我平时也算是山珍海味了,怎么就长成了这个细狗样子?”
洪明一边喘气一边笑。
休息了大概十多分钟,两人终于从累趴的状态恢复过来。对视一眼,贺静泽往洪明的身旁挪了挪,小声发问:“洪叔,你觉得卓哥和桑琬姐到底谁是叛徒?”
洪明哪里看得出来,刚才只顾着瞧两人打架了。
正沉默着,忽而有动静响起。洪明和贺静泽几乎同时将视线转到了动静响起的地方——是关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