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现在而言，他们也没有针对“精神力”的检查——虽然他们想，可现在开始研究，也不可能第二天就能出结果。
　　老师们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心中—直是惴惴的，虽然他们的研究人员已经在加班加点，但就现在那没多少头绪的样子，言茨能够撑到他们有结果的那一天吗？
　　毕竟，以他们所知的情况来看，言茨的疼痛有所加剧且阵痛的间隙越来越短。
　　言茨慢慢从病床上起身，揉了揉肉额角，在老师们担忧地看过来时，露出—丝笑容。
　　“我感觉要好一点了。”
　　他觉得自己说的是真的，可老师们却觉得这孩子是不忍他们担忧，而忍着自己的难受，安慰着他们。
　　—时又是老怀安慰又是觉得心疼不已，这么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眼见着好日子就要到了，偏生又遇上这个事情呢？
　　一—他们不是看着言茨长大的，但是对于他十八岁前的情况也都清楚。随后又是合作了这些年，眼见着他和言璋终于要有了各自的生活。
　　老师们这般想着，但面上一点不表露，见言茨醒来还强调自己的情况好多了，就又过来问询。
　　“你现在还能隔空取物吗？”老师们虽然已经看过好几遍视频，但如果可以，他们还是要看看现场。
　　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是希望从现场能够看出什么视频不能呈现的情况。
　　——比如火焰燃烧时，空气之中其实是有微小扭曲变化的。但镜头很多时候难以完整记录下来，特别是录屏这种情况，镜头虽然不模糊，但毕竟大家猝不及防。
　　现在有了准备，一边拍下记录，一边仔细观察。
　　言茨点点头，但却说自己只能试一试。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做到的。”
　　要是他能“预感”到，那他肯定不会在直播镜头前做的。
　　说完话，他对着一边小桌上的纸巾盒发力。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现在只能努力地想“我要纸巾”“我要纸巾”。
　　总之，精神力什么的，不就是他的意识嘛。
　　但不知道是不是越是想，就越是勉强，他的脑仁与太阳穴越发的突突直跳，感觉原本消退一些的痛感，又加剧了一些。
　　而桌上的纸巾盒，纹丝不动。
　　只有拉出来的纸巾，不知道是不是被微风吹过，抖动了一下。
　　一分多钟过去，老师们紧盯着场面。
　　三分钟过去，老师们看着言茨的脸色有些发白，鬓角也有了潮湿的痕迹，互相对视一番，还是打定了叫他放弃的主意。
　　他们想要结果，可不能用言茨的伤与死亡去换取。
　　——虽然可能得不到结果，言茨也会被他的精神力折磨出问题，甚至是死亡。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们肯定不希望这么做。
　　但就在老师开口的时候，那纸巾盒忽然被挪动了一下，因为正处众人视线中心，所以哪怕只是稍微挪动，大家也看的清楚。
　　在大家瞪大了眼睛，有些惊异又有些喜色的注视下，那一张纸巾忽然唰的冲着言茨飞过去。
　　言茨也惊到了，毕竟他努力了好一会儿，简直像是比便秘还难受，已经到了老师们不喊停，他也准备放弃的时候了。
　　——主要也是因为他的脑袋疼的直跳，像是一排滚烫的长针扎在他的脑仁里。
　　哪知道就在这时候，像是有什么绷紧到极致、啵的一声断掉了。
　　也是这时候那纸巾飞了过来。
　　一下子糊到了言茨的脸上。
　　言茨是被糊懵了。
　　就连老师们都愣了一下，这才小心地去给他揭开纸巾，那样子是生怕他遭受到了纸巾的“重击”。
　　满眼都透露着“你还好吧？”的关切询问。
　　言茨：“……”
　　言茨僵着脸色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儿。
　　“就是，刚才有点痛，但现在缓解了许多。”言茨仔细给老师们解释自己的感觉——哪怕是一丁点细节，都对老师们研究他的情况，有起到帮助的可能，所以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但刚才那种感觉，却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描述，玄之又玄的。
　　虽然他们是科技世界，但是现在他有了精神力了，是不是就代表，有点子难以解释的事情在发生？
　　“不，只是我们的科技水平没有达到罢了。”老师们听到了言茨的疑惑，却是很坚定地回答他。
　　“你看，在不知道精神力的时候，我们可能觉得这抽纸巾是见了鬼了。但是我们知道了精神力，不就能很明白的解释，是精神力的作用？”
　　很好，是“力的作用”！
　　言茨摸摸鼻尖，表示自己知道了，就给他们描述了一下在纸巾被抽出来时，自己那一瞬间犹如断了线的感觉。
　　“那一瞬间，疼痛有一些不一样，但是过去之后却又觉得松快下来。”言茨道。
　　现在虽然还有之前的胀痛难受感，但似乎是恢复了几天之前的程度——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疼痛感虽然缓慢加剧，但确实是只要多隔几天，就能感受到明显差异的。
　　老师们隐隐摸到一点什么。
　　倒是言璋，忽然说道：“或许，这就是办法了。”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的身上。
　　言璋也并不慌乱，只是又跟大家解释，他并不是知道了确切的方法，但是他也见识过当初的战友的精神力突破。
　　“过程并不轻松，甚至冲破阶级的壁垒，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他们往往经过多次努力，甚至是有失败的时候。”
　　能够上言璋的战舰参与太空之中的战斗，本身能力就不可能弱，哪怕是做后勤工作的，也需要精神力达标。
　　“不过战场之上很是危险，他们即便有感触，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可能在战场之上直接突破。”
　　所以说是见过，也不尽然——多还是听别人说，因为他作为星舰操作系统，也不时时刻刻处于战争最前线。
　　——就算上了前线，也不代表正好就遇上人临危突破。
　　“我听过他们提过一些。但是我没想到还未觉醒时，就要开始磨砺自己。”
　　他们一开始想的都是，替言茨缓解疼痛，让他安全度过精神力萌芽的折磨。
　　但是现在看来，只怕是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言璋颇有些懊恼。
　　作为一个来自星际的系统，虽然他不懂精神力的觉醒，但实际上大家主要还是依靠他——不论是依靠他得到那些不管有没有精神力相关记载的外星文件，还是从他口中说出的所有精神力相关信息。
　　而他，却是没有想起那些曾经的战友们的随口一说。
　　言茨忽然揉了揉言璋的脑袋，在言璋颇有些恼意的时候笑了笑。
　　——他之所以这么小，就是因为主要的材料都用在了脸上肌肤上，让他看上去与蓝星人几乎没什么差异。所以他是能够做出面部表情、眼神的。
　　言茨道：“我也记不住学校里同学们每天说了什么，特别是那种我路过时，他们说了什么。”
　　言璋张了张口，言茨不记得很正常，毕竟他记忆力再好也只是个人类，可他却不是，他是庞大数据。
　　只要是没有删除的数据，他都是能够检索出来的。
　　“可能只是‘精神力’作为关键词，不太行，我再换换其他的。”言璋最终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跟言茨表达歉意，有哪些时间，不如干点实事，把自己再深挖深挖。
　　毕竟作为一个存在年限很长的星舰操作系统，他的数据是超级庞大的，如果还需要进行一些数据恢复的话，那他需要的搜索时间只会更长。
　　而且，现在的这个身体，只怕还承载不了将所有打包数据解锁的他。
　　但这些，言璋都没有提，他觉得这还是他该想办法解决的问题。如果他都解决不了，其他人也根本没有办法。
　　言茨笑道：“不管是阳错阳差还是歪打正着，我们现在算是有了一个还算正确的方向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