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死亡这档子事
“阿久!”他喊道。
“我能听见你说话了。”
“喵?”
卧槽?
陈久听着甘离的话盯着他耳朵边的耳机,他暗道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的黑科技?
“原先技术部出的耳机,专交给那些没神念的普通人交流的工具,不过距离太短只能听到五百米之内的人声,且没手机实用这批耳机就被大多数人放弃了。”
说着顾阙捏了捏手中的扇子,他看了看甘离又看了看一旁的陈久继而道。
“这幅耳机便作为甘总与我们合作的赠礼,技术部还为您研发了一副可见魂体的眼镜,过几日便会交到您手中。”
甘离冲他稳重的点了点头,但此刻他抚摸着陈久的皮毛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出了他的深抑的兴奋与激动。
陈久察觉了甘离的激动,他扭过头舔了舔甘离摸着他背的手,把爪子放在了他的手上冲他叫了一声。
“别慌,小场面。”
但话音刚落,顾阙就把手中的那份合同递到了他的爪下。
“实习生合同,考虑陈久先生现在动不了笔,部门特许你可以按个爪印。”
说着就摸出了一何红泥放在陈久爪边,陈久看看那份合同又看了看顾阙。
顾阙笑嘻嘻的看着他,不动声色的用神念催促着他。
“快签,快签,不然我可不保证明天陈天师会不会知道你假死骗他,和你出柜到底为了谁的事”
陈久被顾阙威胁的敢怒不敢言,但最终在顾阙一声声的催促之下,他还是屈辱的从鼻头喷出了一股气抬起爪子蘸上红泥狠狠的朝着眼前那“卖身”合同戳了上去。
力度大的甚至都抓穿了纸背。
在爪印按上的那一瞬间,金色的光芒微微闪动,陈久隐隐有所觉像是他的灵魂也在这张纸上留下了某种印记一般。
但还未待陈久反应过来,顾阙就收好了陈久爪下的合同,他此刻脸上的笑容如同旧时地主看着签了卖身契长工一般,而配着他此时身上的这身长衫,陈久有些怀疑自己真的进的是国家正规部门吗?
但下一刻顾阙便笑着开了口。
“既然合同已定,那么接下来便是执行任务了,执行部人少事又多,接下来有个任务便需要陈久同志你紧急处理一下。”
“事急从速,我看改日不如撞日,出任务就今晚吧。”
第7章 渣鸟!
暗蓝的天际被月光衬的有些弯曲,像是一个巨大的穹顶重重的盖了下来,星星显得极其的渺茫,碾碎般的潦草撒在天边。
一道黑色的影从高空俯冲而下,短暂的刺破了铺满天地的月色。
伴着一声沙哑的鸣叫,黑色的羽翼划过了粗糙的林梢,他把月光予他的影抛下,盘旋着俯冲进了下方那片幽深的林间。
而林间的路上,远光灯照着车轮带起了细微尘土,两旁林间枝桠狂乱着投下扭曲的影。
汽车掠过一从从树,开车的司机小心的盯着前方的路面,两旁扭曲的幢幢树影一点点的将恐惧染上司机的心防。
下一刻,半空中突然传来一连串乌鸦沙哑的鸣叫,那声调的尾音狠狠的抓住了司机提着的心,他打了个颤。
而他身后穿着黑衣的青年却打开了车窗,微凉的风汹涌而进,稍稍冲散了车内凝固的空气。
司机抓紧了方向盘抬头望了一眼镜子,只见那青年靠在椅背上看似随意的把手伸出了车窗外。
“甘先生……”
司机看着两旁横斜出道的枝桠刚想提醒身后的人,但没料到他的话还没说完,青年便把伸出窗外的手收了回来。
但原本他空无一物的手上,却不知什么时候蹲上了一只漆黑的乌鸦。
而那鸟似乎冥冥之中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竟扭过了头盯着他仔细的打量着。
车内仪表盘中的红光反射到了那鸟的瞳中,配合着它那一动不动的身子竟有种莫名的诡异之感。
司机被吓了个激灵,连忙握紧了方向盘踩了一脚油门,像是这样就能甩掉后面那只诡异的乌鸦一般。
但这样做显然是徒劳的,站在青年手臂上的乌鸦拍了拍翅膀压低了嗓音继而又叫了一声。
“嘎……”
而这一声让前方的司机更惊恐了,最终还是甘离伸出手指按住了手腕上那只皮破天的乌鸦。
“别吓孙叔了,你是想翻车吗?阿久?”
陈久嘎嘎的叫了几声,听起来像是在笑,他的脑袋下一刻吾儿差点被甘离按得缩进肚子里。
他挣扎着朝甘离辩解道。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随即他便两脚一摊直接躺倒,一副碰瓷耍赖的流氓模样。
说着还张着翅膀吐着舌头做一副死鸟样。
而甘离按了按挂在耳边的耳机,他低下头望着臂弯里装死的陈久,伸出手指揉了揉他的肚子。
蓬松而顺滑的羽毛手感意料之中的不错,甘离转着圈揉着笑道。
“你看,这里有一只乌鸦中暑了,不如我们把他炖了吧。”
陈久蹬了蹬腿仰着头挣扎道。
“哼,这里有只甘离也生病了,不如一起吧。”
甘离继续揉着陈久,接着他的话。
“阿久,两个人一起那不叫炖,那是泡。难道阿久是想泡我吗?”
陈久听到这句话有些心虚,但他眨了眨眼还是硬着头皮回道。
“朕不接受甩锅,明明是你想炖我,甘华农!”
说着他翻过了身,把脑袋藏在了翅膀底下,一副缩头乌鸟的模样。
甘离戳了戳怀中乌鸦长长的尾翼,笑道。
“明明是阿久先邀我的,你现在赖账的样子可真无情啊。”
说着甘离捏着陈久的尾翼控诉道。
“渣鸟。”
此时头正埋在翅膀底下的陈久:……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明明是你先动的手,你还撸我撸到了现在。
你个杠精!
陈久气哼哼的在心里骂道。
最终他把翅膀一缩头一埋,决定和甘离这个杠精绝交十分钟。
而驾驶座上的司机听着车厢里传来的人声与鸟叫,他越发的觉得这个夜晚有些魔幻了。
他听着甘离的自言自语还有车内乌鸦应和的嘎嘎之声。
他想着,车厢内的三个生物,一定有一个疯了,不是甘先生,就是乌鸦,或者是他自己。
阿弥陀佛,这魔幻现实的夜晚啊!
仗着路坦无人,司机继续踩着油门往前开着。
等到甘离埋头入翅当个缩头鸟,还没当够十分钟的时候,车却缓缓停了下来。
车窗外,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本来团成一团的陈久却如同出了膛的炮弹一般弹了出去。
他在半空中张开了翅膀,拍打着降落在车灯前的那座大铁门上。
陈久蹲在门顶缠着藤蔓的铁尖上,硕大的圆月映在他背后。
甘离下车抬头往上望的时候光线的变动,让他不得不眯着眼。
“梨砸,我们比比谁先到,输了的人叫爸爸。”
陈久在铁门顶上轻盈的跳着,他拍了拍翅膀撂下了这句话,说完便一溜烟的飞走了。
看来这是铁定打了主意要作弊了,甘离还没来的急看清楚顶上的陈久,他刚要反驳,那只耍赖的乌鸦就拍拍屁股飞了。
这把甘离直接气笑了,他一边嘱咐司机三天之后来接他,一边搓着指尖想着还是变成猫阿久最可爱。
窝在他的怀里天天和他呆在一起,他或许应该养只猫的,这样以后阿久就可以一直附身到猫身上了,走到哪他都能带着他。
这样想着甘离的目光渐渐转暗,他捻了捻指尖,暗道自己真是个混蛋。
而正在此时身前的铁门哐当的响了起来,一位穿着的体的老人提着灯带着一旁的男仆女仆为他打开了门。
在开门的一刹那,他们身后的灯光依次的亮起,那光芒亮的如同白昼,它映衬进了甘离的眼底,但却显得那抹眼中的幽暗更为深切了。
夜渐渐挪移进更深暗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