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祁景仿佛中毒了一般,力气渐渐不济,他清晰的看到小鬼嘴边挂着一大块血肉模糊的东西,两手捧着囫囵的往下吞食,那是他的肉!
这到底是鬼还是野兽,怎么会这么饥饿凶猛,难道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自己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吗!
祁景的眼睛终于全红了。
小鬼狂喜的吞食着充满精气的血肉,天知道这肉有多么美味,他感觉自己的身形在不断胀大,力气充盈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原本虚无缥缈的身体渐渐有了形态……他果然没有赌错,把自己最后的气力用来狩猎这只猎物,现在,他就要成为这一带最强大的鬼了!
正当他大快朵颐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伸了出来,如同掐一只小鸡子似的,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小鬼被轻而易举的拎了起来,他的喉管在一瞬间就被捏碎,轻松程度好比敲碎一块鸡骨头,那只大手像揉起一张皱巴巴的纸巾似的把他团了起来,在变形的视线中,小鬼只看到了一双鲜红的眼睛……
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对面的镜子里,映出一副让人毛骨悚然的景象,相貌英俊的青年拎着手中已经成了一团黑气的东西,大张着口,迫不及待的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再张开眼的时候,鲜红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餍足。
但那餍足只持续了极为短暂的一秒,就再次被饥饿所淹没了。
青年抬起自己的手,贪婪的,忘形的舔着自己的掌心,好像那里还有什么美味的食物残渣一样。
薄雾轻笼,鬼气森森,青年放下手,舔了舔嘴巴,慢慢向外面走去。
他很饿。
…………
祁景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他愣了一会,起身下床,拉开窗帘,外面阳光刺目,已经是中午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现在看起来就像做梦一样。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无论是被撕咬下一大块肉的肩膀,还是被玻璃扎的鲜血淋漓的手心,都完好如初,一丝痕迹也无。
难道,这真的是一场梦吗?
祁景皱了皱眉,出了宿舍,刚到走廊,就听到一阵大嗓门的尖叫:“这是怎么回事啊?!”
尖叫声是从洗手间方向传来的。
祁景快步过去,宿管阿姨正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满地碎玻璃碴,两面镜子几乎都报废了,她又心痛又震惊,对着渐渐围上来的男生问:“这是谁干的?镜子怎么碎成这个样子,你们有人在洗手间打架了?”
男生们纷纷摇头。
阿姨生气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告诉你们,不说我也能去调监控,到时候查出来是谁干的,就不是警告处理那么简单的了!”
男生们摊手:“你问我们也没用,谁闲的没事在洗手间打架啊?”
“也不知道哪个哥们这么猛,弄碎这么一面玻璃得扎成个刺猬吧?”
“6666……”
没人承认,阿姨气呼呼的掉监控去了。没热闹可看,男生们也散了。
祁景自己走进洗手间,他看着这一地狼藉,怎么看怎么熟悉,和昨夜的情景是那么相似,仿佛就发生在他眼前。
他忽然觉得自己后背有点痒,伸手抓了抓,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祁景顿了一下,转过身去,对着残余的镜子慢慢撩起了自己的衣服。
裸露出来的后背结实健美,蜜色的皮肤光滑紧绷,充满了年轻人的活力。
可是在靠近肩胛的地方,有一个不甚明显的,紫红色的痕迹。
那是半个手印。
第14章 第十四夜
事实证明,查监控也没有用,那天晚上这一层楼的监控都因为不明原因失灵了,什么也看不到,阿姨只能又气呼呼的回来了。
祁景收拾好了东西,晚上八点,准时赴约。
北门外一个人也没有,祁景还在找人,忽然听到一声熟悉又陌生的:“祁景。”
祁景循声望去,就见离自己五六米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面包车,样式非常像拐卖小孩专用的那种。
他走过去,一只苍白瘦削的手给他推开了门。
祁景压低身子往里面一看,乐了:“哟,都在呢?”
瞿清白闷闷不乐的窝在一脚,闻言也只是抬头扫了他一眼,江隐说:“你会开车吗?”
“会。怎么了?”
“你来开,跟着导航走。”
祁景屁股已经坐上副驾驶了,闻言想都没想就往那边倾了下身子,一手扶住那边车门:“你让一让。”
江隐却没有反应。他好像木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祁景。
祁景这才察觉到这个姿势的暧昧,他像把江隐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一样,两人鼻尖对鼻尖,一抬头就能碰到发梢。
江隐的呼吸短促而暖热,吹到他唇上,让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祁景被烫了似的往后一撤,后腰嘭的撞上了车门,整个小面包都是一颤。
瞿清白蔫巴巴的骂了一句:“卧槽,你们干什么呢……玩车震啊?”
祁景的心跳有点快,虽然已经拉开了安全距离,他却下意识的回想起了刚才江隐的表现……在他靠近的时候,他清晰的看到江隐吞咽了一下,并不明显的喉结在皮肤下缓慢的滑动了一下,慢动作回放似的。
还有那双眼睛……那么亮,那么……饥渴……
祁景又不太舒服了。
他黑着脸下了车,用很大的力气关上了车门,把瞿清白震的差点打了个滚,他走到另一边拉开门,居高临下的,用隐含不耻的目光看着江隐:“下车。”
江隐默默的下了车,走到另一边上去了。
车子发动,前面两个人相对无话,气氛有些尴尬和紧张,却被从后方传来的念叨破坏了。
瞿清白嘴里嘟嘟囔囔,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讲些什么,祁景有点好奇:“你在念什么,驱鬼的咒语吗?”
瞿清白抬起头来:“啊?没有,我在求佛祖保佑我,这趟千万要平安归来,不然年夜饭都没得吃……”
祁景:“……”
祁景:“你不是个天师吗?”
瞿清白:“我是天师没错,可是有谁大难临头拜张天师的?你看有拜上帝的,有拜佛祖的,再不行拜拜关二爷……足以证明我们这个行当不靠谱,不然早有人拜啦!我想了一想觉得拜张天师估计不灵,不如试试信佛呢,你说对不对?”
祁景沉默了。
瞿清白这个人到底是精还是傻,他已经不想去探究了。他悄悄瞥了眼旁边的江隐,就见他侧着脸,认真的看着窗外,好像外面有朵花似的。
城市的夜灯打在他脸上,光影交错,飞驰而过,就是再普通的脸,也有了几分姿色。
祁景的心忽然没来由的跳了一下,力度不大,好像只是偶然的跳乱了一个节拍,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可他却用力的别过脸去,在之后的旅程里再没看江隐一眼。
第15章 第十五夜
车开进了山区,窗外的景色越来越单调偏僻,江隐还是看得入神。走到一个地方,他忽然出声,让祁景开离了公路,往森林深处驶去。
在江隐的指导下,他们开了一段,又下了车,改换步行。
江隐从包里拿出一个造型古怪的罗盘,边看边走,瞿清白在旁边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指针一直在乱窜,不禁打了个寒噤,把脖子缩了回去。
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凉,他们背着沉重的行李在黑夜中徒步行走,悄无声息,仿佛训练有素的雇佣兵。
到了一个空地,江隐忽然停下来,说:“就这里吧。”
祁景瞥了一眼,那罗盘上的指针还是一个劲乱转,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几个人把东西放下,江隐熟练的把帐篷扎了起来,瞿清白在一边拿着黄色的符纸写写画画,祁景边生火边问:“鬼不怕火吗?”
瞿清白回答:“不怕。你看着吧,我们生了火,再在周围贴上符,做个阵,鬼群照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