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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作者:尾文字鱼 时间:2023-08-18 04:14:24 标签:爽文 玄幻 幻想

  祁景原本要跟着江隐,却见他边跑边回头道:“照顾好你爷爷!”
  祁景一惊,猛然想起祁老爷原本是离陈真灵最近的一个,他赶紧用目光焦急的搜寻,可混乱中一时难以看清。
  江隐在跑动中跃起,他的动作极有张力,简直像颗被弹射出去的炮弹,无论是起跳的弧线,还是飞扬的衣角,都在彰显着他这一击的力量,可是——
  陈真灵忽然大吼道:“都住手!!”
  他乌黑干枯的爪子紧紧掐在祁老爷脖子上:“谁敢过来一步,我就掐死他!”
  江隐的动作骤然中断,他收势不住,跌落在地,滚了一圈。
  祁景目眦欲裂:“你别动他!!”
  陈真灵发出桀桀怪笑:“把陈厝交出来,我就不动他!”
  陈厝脸色惨白,雒骥直叫道:“大哥了,你还想着这事呢?你脑壳有什么毛病,怎么还带回响的呢?你弄死你儿子也不能长生不老,你清醒一点!”
  陈厝忽然上前一步:“我过去,你别动祁老爷!”
  雒骥拉住他:“你疯了你?”
  祁景陷入两难,他胸腔中两股力量在拉扯,恨不得大吼一声,让所有这些破事都去他妈的!
  忽然,一声凄厉的长叫划破了天空。
  陈真灵睁大了干枯的眼睛,艰难的回头,就见陈山正半伏在自己身后,老人须发皆白,飘然欲仙,把一柄桃木剑狠狠捅进了他的胸膛!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挪过去的,只看见他浑身罡风大盛,鬼气和灵气在进行无形间的拉锯,陈山大吼,声若洪钟:“我自己造的孽,还要由我自己亲手结果!陈真灵,为父就陪你走这一遭!”
  陈真灵满面不甘和怨恨,他已不成人形,凄声长啸,他松开了祁老爷,一把掐住了陈山的脖子。
  父子成仇,兄弟反目,不过如此。
  陈山的喉咙发出了可怕的响声,他却用瞪大充血的眼睛示意,任何人都不要过来。
  江隐,祁景,瞿清白,陈厝,雒骥……连同在场的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威严的老人,第一代守墓人,和自己的儿子同归于尽。
  陈山的喉咙已经变形,他的眼神开始空茫,头慢慢转向了祁景。
  他好像在透过空气看什么,脸上出现了十分勉强,却那么不一样,青涩而年轻的笑容。
  他用嘶哑的气声,用口型说:“齐……流……木……”
  祁景呆住了。连同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最后一个重磅消息砸懵了。
  鬼气渐散,还和鬼魂搏斗的道士们停下了动作,他们看到,陈山和陈真灵齐齐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死相都不太好看。


第64章 第六十四夜
  祁景赶紧去扶祁老爷,老人家虽然身子骨健朗,也受不起这样的惊吓。
  陈厝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看着自己亲生父亲和爷爷的尸体,想哭都哭不出来,干嚎都不能。
  他不敢上前,死死抱着自己的头,瞿清白赶紧过去,掩住他的眼睛:“别看了,别看了。”
  陈厝抓着他的衣襟,在他怀里细细颤抖,他不知道这是血缘关系还是共情的结果,悲痛,恐惧,强烈的不真实感在他心里翻搅着,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随后的事在所有人心中都不甚清晰,太混乱了,两具尸体,无数条人命,都要一一安葬超度。
  忙乱像一片片的海浪,把记忆的细沙冲刷的模糊不清。
  齐妍茹姐弟离开的时候,对祁景说:“既然陈山前辈已经承认你就是齐流木的传人,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祝你好运吧。”
  齐妍茹好像特别崇拜白泽,她去向江隐要了电话,祁景不知道江隐给没给,他在心里说服自己,不会的,江隐那么注重隐私,怎么会把联系方式给出去。
  瞿清白一直担忧龙门派的人怎么没出现,后来才在云台观中的一处小房子中找到了他们,原来瞿三聚和门人因为识破陈真灵的阴谋被他关了起来,所幸没有大碍。
  瞿清白泪眼汪汪的扑在瞿三聚怀里的情形,让众人看了直牙酸。
  陈厝因为要处理后事,留了下来。原本十一假期已经过去很久,他们已经不知道逃了多久的课了,他让祁景他们先回去,可他们一想,逃几天不是逃,破罐子破摔吧。
  再说此时的陈厝,确实很需要人陪伴。
  雒骥要先走,他临走前把江隐叫了出来,两人相对无语了一会。
  雒骥说:“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还要继续吗?”
  江隐:“嗯。”他想要的,远不止一枚大印。
  雒骥伸了个懒腰:“行吧,我也没立场拦着你,保重吧,希望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还全须全尾。”
  江隐说:“你也是。”
  他走出两步,忽然回头道:“雒骥,雇佣你的人是谁?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雒骥神色一僵:“你还真会破坏气氛。”他忽然一笑,“阿泽,我问你,艳骨去哪了?”
  江隐默然不语。
  “被你吃了,对不对?”
  “……是。”
  雒骥说:“表面说着让人家走,实际上却悄悄把她生吞活剥了,你真可怕。生啖鬼魂,是为鬼修,江隐,你说如果你那群小孩知道你真正的样子,会不会吓的哭出来呢?”
  江隐神色并无什么起伏:“雒骥,你知道如果不这样,我撑不下去。”
  雒骥耸了耸肩:“我懂。所以你也得体量我的难处,我这种人,只认钱不认人的,我有心和你交朋友,可是我不能,你懂吗?”
  江隐并没有接他的话茬。
  他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觉得祁景怎么样?”
  雒骥稍加思考:“很有胆量,心地太好,有点蠢……是个好苗子。”他笑道,“怎么,你很中意他?”
  江隐说:“你知道我最喜欢他什么?”
  雒骥摇头。
  “他有我们都没有的东西。”
  雒骥回想起地下那一幕,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说:“你对人家小孩好点。”
  雒骥走后,江隐回了云台观,正见祁景从灵堂里出来。他们都从未见过这样披麻戴孝,扶灵哭丧的场景,满目都是白,好像这天地间所有彩色都没有了,实在让人压抑。
  祁景示意江隐,陈厝还在灵堂里面。两人出云台观找了个地方,在山清水秀间,祁景终于感觉自己能顺当的呼出一口气来。
  他现在很有抽烟的冲动,忽然听江隐说:“陈琅。”
  祁景:“怎么了?”
  江隐说:“关于陈琅,有件事我一直没说。”
  “……其实不久前我曾悄悄把过他的脉,脉象有表无里,散漫不收,已是大限将至之象。他下墓之后,精神状态异常激动,兴奋,很可能是回光返照。”
  祁景直了直身子,面色有些发白。如果他早就知道陈琅已经无可救药,绝对不会像江隐一样平静。
  他们是满怀希望的进来的啊。
  江隐继续说:“陈琅应该也知道的。就算找到梼杌的尸身,他也来不及炼出三清丹了,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说过,他堂兄陈亭死于二十一岁,他刚好也二十一岁……过两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祁景恍然大悟:“是那个诅咒……原来早就注定好的……他活不过二十一岁!”
  江隐的目光不知道看向哪里:“推动他去死的不是梼杌墓里的某样东西,而是陈家人的宿命。”
  祁景感到胸腔一阵翻搅,他平复了半天情绪,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不能告诉陈厝。”
  “嗯。”江隐点头,“但总得有个出路。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祁景一拳打在了树上:“……这都什么事儿!”
  江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告诉你,是不想让陈厝一个人背负这些。他迟早有一天会明白,那时候,你,我,我们,就是他最后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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