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禁止
刘洪国一手掏过去,掐住了宁一航的脖子,将他拎起来,正待他要说话之际,却忽然停住了,僵硬地低下头去,看见自己胸口明晃晃地捅着一把刀。
张灼地看见这把刀了,是宁一航蜷缩在角落的时候,从鞋筒里掏出来的。
很显然李党展也看见了,所以故意叫高澜不要动手。
李党展也想让刘洪国死。
刘洪国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脸也不再变化,甚至慢慢地恢复了原样。
宁一航站起身来,走过去低下身,从他的胸口艰难地拔出了那把刀,扔在了自己的桌上,然后对着众人说道:“搭把手吧?”
“这个,总不能放到这里吧。”
高澜说:“杀都杀了,就一并处理了吧。”
宁一航嗤笑了声,说道:“事不关己你们。”
宁一航说罢,便不再请他们帮忙,自己抓住了刘洪国的脚,把他往外拖,拖到了车厢门口,张灼地忽然道:“他还是个人。”
宁一航在杀刘洪国的时候,刘洪国还是人。
“规则最后一条,”张灼地说,“杀戮无法阻止杀戮。”
虽然说规则七确实说了当同伴五官变得模糊之后,可以任意处置,但是更有最后一条规则提出了杀戮无法阻止杀戮,甚至第八条还规定了:允许各位携带武器出入车厢,但请藏好您的武器,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以免惹恼它。
张灼地认为,这些看似矛盾的规则,都是在暗示不要伤害同伴。
宁一航却恶意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别以为我们没看见,”宁一航说,“刘艺烨也被感染了,你怕你的金主死在这节车厢里?”
张灼地只被他说中一半心事。他一开始来积极地救刘洪国,就是因为想从他身上找到救丁了的方法,但是这个时候,他是真的在劝宁一航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
刘洪国已死,但是扔出去实在是太不人道,也过于冒险。
--------------------
告诉兄弟们快入V了,具体哪天不清楚,会发几章不清楚,能不能入成功不清楚,但是要告诉兄弟们快入V了。
入V其实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老朋友们应该知道,我每本小说在入V的时候都会出差错,嗯,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太困难了。
感谢在2023-02-07 19:35:45~2023-02-08 19:29: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樱逸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flintstones、4moonscookie 2个;主要是扭不下来、翻庙、药别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虹饮涧 70瓶;天天儿然 51瓶;金娘埋恨处 20瓶;卡卡吖 10瓶;来自彩虹岛的保温杯 5瓶;声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伪人列车(六)
张灼地无法劝他,其他人摆明了作壁上观,就看着宁一航打开了10号车厢的门,把刘洪国扔了进去。
张灼地转身要走,身后却有一个声音响起,他回过身去,原本倒在地上的刘洪国用挂着血的扭曲的脸拧着头抬起来:“小兄弟。”
刘洪国说:“你们队伍的那个,要怎么处理?”
“兄弟,走好。”张灼地只是道。
刘洪国没有说话。
张灼地刚才进12号车厢的时候,里头怪物发出了什么样的惨叫声,在11号车厢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即使是隔着一扇门,都令人毛骨悚然。
张灼地如果想保护刘艺烨,这里的人谁也没有把握能从他的手上抢走人。
更何况他们队里还有个白风风,更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因此没人拦住张灼地打开了厕所的门。
丁了吐得昏天黑地,站都站不住,白风风勉强把她挂在自己的身上,狼狈不堪。
张灼地接过来,说道:“门口守着。”
白风风点了点头,什么也没问,便和他换班。
张灼地抱住了丁了,关上了门,说道:“丁了,听我说。”
丁了的五官变得不再那么明显,张灼地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全部肤蜡,然后把他推到镜子前,说道:“看看你自己。”
张灼地撩起一把清水,给他把脸上的妆洗掉,说道:“你是谁?丁了,你是谁?”
丁了说:“我好疼。”
“哪里?”张灼地马上道。
“眼睛,”丁了尖锐地喊道,“好疼,眼睛好疼!爸爸!”
张灼地抱住他,拦住他去扣自己眼睛的手,说道:“好了,那是你的幻觉,不疼了,会好的,都过去了。”
丁了怀疑地看着他,这个表情在这张脸上显得有些可怕。
张灼地捧住他的脸,说道:“看镜子,你真的这样吗?想一想,冷静下来,想想自己长什么样?”
张灼地用手描摹着他的脸颊,指着脸上的皮肤说道:“这里是你的眼睛,你只有一只眼睛,但是很漂亮,像猫一样,你看这里,这里应该是你的鼻子,它不像现在这样,在生气的时候,鼻头会皱起来,你自己也不知道。”
张灼地从背后搂住他,在他的脸颊亲吻了一口,说道:“这是你想要的吗?”
张灼地抬起他的下巴,和他接吻,唇齿交融,丁了怔怔地看着他,不再说自己疼的话了。
“你是丁了,”张灼地说,“好起来,我和你谈恋爱,怎么样?”
丁了神色动了动,张灼地心想:“有门。”
他试探着往这个方向安慰他,不停地重复着他的名字,让他看着镜子。
丁了又吐了两次,基本上什么也没吐出来,呕出些酸水来,但每吐出去一次,都会好一些。
张灼地猜测丁了吃的东西没有刘洪国多,所以发作得也更慢一些,症状也更轻。
两个人在厕所里待了近两个月小时,期间火车又停过一次,张灼地没有出去,白风风在外面也没有动静。
等到下午六点钟的时候,丁了的五官已经不再变化,人的精气神也恢复了一些,张灼地带他走出了厕所。
出来的时候,看见刘洪国和高澜不见了,应该是已经去别的车厢了。
车厢里只剩下了落单的姜依依和宁一航。
姜依依神色非常凝重,仿佛是担心着什么。
她确实应该担心,天色已经慢慢地暗了下来,代表着她今天不再有闯关的机会。
这一夜会发生什么还不一定。
宁一航还是靠着窗,只不过这次把窗帘拉上了。
白风风也把窗帘拉上了,看见丁了状态稳定下来,显然也松了口气。
白风风道:“没事吧?”
“没事。”张灼地的回答让人感到安心。
白风风尽管没有表露出来,但显然也心里没谱,见张灼地很肯定,便不再多说。
丁了的五官扭曲了,也就没人看得出来他已经卸妆,正好不会泄露身份,张灼地顺手去拉身后的窗帘,他一站起来,丁了马上警惕地拉住他的手。
张灼地愣了一下,发现是丁了不让自己走。
“拉个窗帘。”张灼地摸了他的头一下,坐回来了。
丁了却很紧绷地抱住他的胳膊,不肯松手。
白风风对两人忽然的亲密熟视无睹。
张灼地心想,白风风确实是个人才,不知道丁了是从哪挖来的。
丁了的状态时好时坏,还是发着烧,偶尔说两句胡话,大概还是说“爸爸我疼”之类的,张灼地不禁想起了上一次游戏的那个故事。
那是丁了自己的故事。
他不知道丁了是凭借着什么样的心情,把自己如此悲惨的童年当成一个游戏的背景来设定,可能是对于丁了来说,这世上最恐怖的故事,就是他自己的童年。
从刚才从12号车厢回来开始,丁了的状态就很不对。张灼地在车厢里看到了自己爸爸剖腹自尽,那丁了看见了什么?
他一直在喊眼睛疼,是看到了失去眼睛的那一天吗?他桌前的餐点是一盘眼珠子吗?那丁了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吃下那颗眼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