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禁止
他不知道丁启是怎么也挖掉了丁了的眼睛,但丁启是个变态,他的方法有很多,没有一条是会让丁了好受的。
张灼地伸出另一只手,握在了丁了的手上,马上被丁了狠狠地回握住。
六点半的时候,吴双和王磊回来了,两人几乎是同时回来的,看他们两个人的状态,似乎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回来的时候,看见满地的血和消失了的刘洪国有些惊讶。后又安静地落座了。
夏天的白天很长,六点半的时候还是大亮天,列车上的人陆续都把窗帘拉上,开始做入夜准备。
就在这个时候,张灼地听见“咔嚓”一声。
他们的位置离车门进,因此听得非常清楚。
那是12号车厢门拨动的声音。
紧接着,门把手被按动,“哗啦”地声音传来,一辆餐车被推了过来。
一个人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张灼地看到了他的脸,和白风风对视一下。
是刘洪国。
刘洪国穿着死前的那身衣服,胸口还留着一个血洞,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停下来了,看着他们。
张灼地看了一眼车上,这就是他刚才看见的那个餐车,上头还挂着血,倒是摆上了不少食物,还有刚才在桌上看见的红色果汁。
张灼地本打算不要,但是想了想,还是说道:“来包饼干吧。”
丁了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光了,现在应该是饿了。
刘洪国弯腰从下层拿了包饼干,递给了张灼地,一低身的时候,他的胸口还在滴血。
张灼地实在不知道宁一航看见他会是什么反应。
估计现在已经看见了。
但是丁了不满张灼地和别人说话不理自己,箍紧了他的胳膊,不让他动,不然张灼地确实想回头看看。
白风风问:“吃这个安全吗?”
张灼地其实也拿不准,只是先要一份放着。
规则里讲是可以吃的,但是规则也会说谎话。
张灼地说道:“你觉得哪些是反规则?”
“别的不知道,”白风风苦笑一下,“但是红色果汁那一条,一定是假的。”
规则十:“旅途中,难免会感到疲惫,您可以睡一觉,但千万别睡得太死,以免错过餐车,本列车的餐车提供的食物安全、健康,其中的葡萄果汁,果汁颜色偏红,但没有危险,请您放心饮用。”
张灼地道:“也许这些规则都是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宣读规则的时候,我觉得他们的语气是不一样的,”张灼地说,“有的是公式化的,有的又很温柔,显得很有人情味儿。”
张灼地道:“比如说最后一条。”
白风风喃喃地道:“暴力无法阻止暴力,杀戮无法阻止杀戮,今夜的天气不错,您可以看看月亮。”
“这条就很明显,”张灼地说,“前面很生硬,后面又很浪漫。”
“生硬的反而是真的,”白风风说,“是这个意思吗?”
“几乎都是这样,”张灼地道,“比如说第七条:您应该把所有人都当成自己的同伴。但如您突然发现您的同伴的相貌已经模糊,请不要相信他的任何话,他已经不再是你的同伴,这时候,您有对他的处置权,无论做什么,都不算过分。”
“最后一句话,完全不像规则。”
白风风想了想,说道:“好像是这样。”
张灼地:“但是前半句话是一定的,所有人都是同伴,这是规则,不能违背。”
“半真半假,”白风风想了想,说道,“还有哪条?”
张灼地晃了晃手里的饼干。
白风风道:“要冒险试试吗?”
张灼地却问丁了:“饿吗?”
丁了摇了摇头,埋在了张灼地的肩膀上。
丁了现在已经能回答自己的名字了,他更像是背下来的,这个时候他非常地听张灼地的话,无论让他干什么都愿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灼地觉得他的脸也恢复了一点,但是不多。
几人刚说道这里,就听见身后传来了骚动声。
吴双笑着道:“宁一航,刘洪国看着你不走呢。”
宁一航脸色极其苍白,他紧紧地贴着窗户,坐在最里头,神经质地看着刘洪国站在自己的座位旁,车卡在座位出口,他也出不去。
吴双打趣说道:“是不是旧情复燃了?”
宁一航问:“好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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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伪人列车(七)
“我和谁有旧情都没问题,”宁一航说,“至少不是乱伦。”
吴双登时脸色一变,看着宁一航的眼神堪称可怖。
宁一航毫不在意道:“吴小姐,少多管闲事。”
张灼地回身看了眼,刘洪国还卡在他的座位旁不动,静静地站在一旁,伤口缓慢地淌着血。
白风风凑过来,用手挡着在张灼地耳边说悄悄话。
“宁一航和刘洪国应该是有点不干净的关系,”白风风换了个更简明的词,“炮友。”
丁了不满俩人凑得太近,紧了紧张灼地的胳膊,把他往回拉,张灼地握住他的手安抚了一下,白风风继续道:“吴双有个哥哥,叫吴世超,亲哥哥,圈内人都知道,他们兄妹关系……,简单来说就是在一起了。”
张灼地点头示意知道了。
这个时候,宁一航从刘洪国的架子上拿了一袋面包,刘洪国终于推着车走了。
宁一航狠狠地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是难得的宁静。
丁了身体不舒服,靠着张灼地睡了一小觉,张灼地已经打算彻夜不眠,白风风似乎也不怎么累,车厢里非常安静,只能听见火车行驶的声音。
白风风道:“唉,哥,你是什么派的?”
张灼地微微走神,还是马上回道:“没有派系,没拜师。”
“如果非要说,就是杂家。”张灼地说。
白风风:“那是怎么练的?”
张灼地猜白风风对其他人的家底如数家珍,没准早就调查过自己了,这时候心里应该早就有了答案。
张灼地道:“初中毕业后,有一个暑假没作业,被亲戚介绍去武馆打工,跟着他们学了点。”
“真厉害啊,”白风风说,“学了多久?”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全部都陌生的人,张灼地不再那么抗拒之前的事情:“到上大学为止。”
也许是老板觉得他过得苦,性子韧,也可能是觉得他确实是块料,对他确实不错,时不时地关照他,张灼地那时候连学都上不完,时刻都有失学的危险,老板经常告诉他,穷人体健,得学点手艺自保。
张灼地后来读了研,虽然也过了不少吃了上顿儿没下顿的日子,但基本上已经脱离了底层的生活,就把很多东西都忘了。
今天都翻出来,才发现不是忘了,那些东西根本忘不了。
白风风说道:“我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张灼地不留情面地说,但随即又道,“你够厉害了。”
白风风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谦虚还是在否认。
张灼地很好奇他的包里有什么,白风风注意到他的视线,拍了拍包,说道:“这个不能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