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睡觉
卫哲愣了愣,好半晌才挠着头,带着点不好意思道:“原本来津市那会是想的,当然,现在也想……”
“您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低沉道:“帮我抓一个鬼。”
卫哲傻眼了,刚想说您什么鬼抓不到,听到电话那头的人继续道:“那个小鬼不能有一点损伤。”
“一根毫毛都不能掉。”
卫哲还没琢磨出这两句话的用意到底是什么,来人就告诉他了最终的来意。
他要他给那只小鬼凝结出实体。
卫哲听到这句话时,几乎惊骇得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从古至今不是没有恶鬼用尽各种试图伪装成活人,拥有实体,也有活人因为接受不了亲人好友与爱人的离世,要逆天行事。
但他从未听过有人要给一个死了几百年的孤魂凝结实体。
不是刚死的鬼魂,而是一个已经游荡在世间几百年的孤魂。
卫哲立马神色凝重低声道:“阎总,这是逆天而行的事……”
电话那头的人安静了一瞬,开出一个几乎令卫哲倒吸一口凉气的天价。
他嗓音淡淡道:“我知道你出生在风水世家,身上总会有点一些能逆天而行的东西。”
卫哲艰难道:“是有,可是阎总,这是逆天而行……”
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就打断他,语气淡淡将刚才给出的天价翻了一倍。
卫哲被钱砸得头昏脑涨,只会艰难地喃喃道:“不行……真不行……”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又将刚才提出的天价翻了两倍。
卫哲彻底眼花缭乱了,从牙缝里挤出喃语道:“不……这是要背上孽障的……”
“他不是什么恶鬼。”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是因为提到了什么人,忽然轻了下来。
“他只是一个压床的小鬼。”
“从未害过人,也从未有过害人的心思。”
被钱砸蒙了的卫哲头昏脑涨还不忘道:“即使是这样,阎总,但您还是要背上孽障……”
他们卫家作为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风水师,同那些江湖骗子与黑心风水师自然是不同。
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风铃的清脆晃动声,卫哲听到男人似乎又拨动了几下风铃。
他淡声道:“那些孽障,我自会背负。”
———
深夜。
荒凉的盘山公路一侧,燃烧的烛火晃动。
一个长发长裙的女人背着包袱,蹲在地上,哭哭啼啼烧着香火。
她走一段路便蹲下来烧一沓纸钱与香火,长长的盘山公路熄灭的纸钱灰烬四处纷飞。
走过了一段路,女人又蹲在地上烧纸钱,身后跟了长长一串的小鬼狼吞虎咽地抢食着香火。
一长串的小鬼在深夜跟随着面前女人行走的场面蔚为壮观。
慕白是同无头小鬼一同来的。
无头小鬼兴奋地同他说最近有一处好地方天天烧香火,烧的香火还是上等的银蜡。
慕白半信半疑:“天天烧上好的银蜡?”
无头小鬼信誓旦旦地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脑袋。
慕白心动起来,立马放下话本,大晚上跟着无头小鬼一同飘向最近小鬼口中的好地方。
他同无头小鬼一起飘到荒凉的盘山公路,果真看到了一个长发长裙的女人在烧纸钱。
就是哭得有些不大好听。
听起来嗓子粗噶粗噶的。
大概是伤心难过哭多了。
慕白很是感慨,跟在一大串小鬼屁股后面捡香火。
长发长裙的女人走走停停,一路不知烧了多少次香火,惹得慕白跟在身后,有时候吃的速度都还赶不上女人烧的速度。
小鬼吃得意犹未尽,一路捡着香火跟着女人走。
不知过了多久,头一次吃别人烧的香火吃得心满意足的小鬼抬起头,却发现四周静悄悄的。
小鬼有点愣。
他扭头望去,发现身后一长串的小鬼都不见了踪影,无头小鬼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身边空荡荡的,身前与身后,一只鬼也没有。
四周是茂密的偏僻丛林,就连月亮都掩盖在云层中,只洒下淡淡的银辉。
丛林中不知是什么种类的鸟,在漆黑中骤然扑腾展翅飞起,晃动起大片的树枝。
整个荒凉的地方只剩下不远处蹲在地上烧着纸钱的女人,烛火时不时晃动跳跃在夜里。
小鬼有些迟疑,慢慢地飘了上去。
他飘到女人身边,刚准备蹲下来,就看到哭哭啼啼的女人猛然掀起一头飘逸的长发,从裙子底下掏出一沓符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在他的脑袋上。
动作迅猛又熟悉。
小鬼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是有些不可置信望着面前的人。
面前的卫哲甩掉长发,立马将一张染了血的符纸贴在面前小鬼的心口,嘴里念念有词。
骤然间,四周狂风大作,碗口大的粗树上捆着绳子与符纸,恰好将小鬼围成了一个圈。
符纸疯狂纷飞颤动,无数鸟雀在月夜扇动着翅膀惊慌失措地逃窜,月亮也彻底掩进云层中,不见了踪影。
狂风刮得小鬼睁不开眼睛,他勉强睁开眼睛,却看到面前的卫哲惊慌失措地用手扇着他周边的风,似乎在控制着他身边的风。
这可是一根毫毛都不能掉的主。
呼啸的狂风渐渐停息,云层中的月亮也渐渐露了面。
慕白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落入了一个满是雪松香的怀抱,听到了一声仿佛喟叹的低沉嗓音。
——“抓到了。”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深夜。
黑色的迈巴赫行驶在盘山公路。
驾驶位上的卫哲还穿着长裙,他打着方向盘,频频向车内后视镜望去。
宽大的车后座,一件黑色大衣将沉睡的少年盖住,他被人抱在怀里,只露出眉眼与鼻尖。
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伸出指尖,拨了拨少年眉眼上散落的额发。
开车的卫哲时不时看着车内后视镜,终于忍不住道:“阎总,您身上还有伤,要不还是把人放在隔壁座椅吧……”
车后座的人置若罔闻,只是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车后座的挡板升起。
卫哲:“……”
他老老实实收回眼神,再也不敢抬眼看车内后视镜的少年。
半个小时后,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别墅楼下。
卫哲下车,殷勤地打开车后门,正准备弯腰将沉睡的小鬼抱进别墅,就听到男人朝他礼貌温声道:“谢谢。”
“麻烦让一让。”
卫哲:“……”
面前男人真的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别来沾边碰他怀里人的字眼。
卫哲悻悻然点头,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被捅刀子刚出院没几天的老板抱着怀里的少年,步伐稳稳地朝着别墅大门走去。
阎鹤一路将怀里的人抱到了二楼的卧室,轻轻放在床上。
柔软的浅灰色大床感受到了少年的重量,稍稍往下陷了一些,阎鹤又弯腰,将躺在床上的少年的鞋靴脱了下来。
———
慕白是被一阵朦胧的风铃声唤醒。
他在意识昏沉中努力睁开双眼,柔和的白色灯光宛若一个巨大的光圈,逐渐把四周照得清晰。
浅灰色的窗帘随风晃动翻卷,敞开的玻璃窗外悬挂着的风铃摇晃作响,发出清脆的响声。
摇椅上的男人手边摊着陈旧的书页,单手支着额角,正半阖着眼,书页随着风一块浮动。
慕白有些愣,迟疑地坐了起来,环顾了一圈四周。
他意识还停留在偏僻阴森的公路与穿着裙子的卫哲——
慕白猛然爬了起来,惊慌失措。
卫哲,不就是之前将他封印在傀儡玩偶里的秃驴吗?
他立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和脚,心有余悸地发现手脚都是好好的,没有变大也没有变小。
但慕白仍然心里慌得厉害,他急急忙忙起身,打算飘起来往敞开的窗户外飘去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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