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鬼簿
吴青昱就站在原地,一躲也不躲,活像一副找死的模样。众人不解,却在这样的情形下,不敢议论。
就在众人担忧时,世渊动了!
世渊一手断开吴青昱的丝线,一个闪神移到了吴青昱的面前,徒手捏住了聂子枝射来的那只箭。
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小声地议论道:“不愧是世渊长老,灵力好生强悍。”
“是啊,只是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偃师族的长老疯了吗?”
“听闻这应龙族的世子爷,向来眦睚必报,不知道这长老活得过初一,能不能活得过十五。”
待得世渊接住那只箭,吴青昱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忽的一掌打在世渊的胸前。
世渊面前吴青昱的攻击,还是一副和蔼的模样,仿佛一位纵容小辈玩闹的长辈。他一手捏住箭,一手握住吴青昱的手腕。
道道的丝线一下子顺着吴青昱的袖口飞向世渊,把世渊缠绕了起来,就在这时,那只箭竟然在世渊手上变成了齑粉,在世渊身上显出一道道的咒文!
事情有变,众人把目光放在了世渊的身上,吴青昱此时立马跑开了世渊的身边。
世渊身上的咒文猩红无比,看上去邪气十足。即使不知道那是什么咒文,也不会怀疑,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样的咒文,怎么会出现在世渊的身上?
吴青昱站在距离世渊几丈的地方,大喊道:“居然是诅咒痕!还是惩罚诅咒痕!”
众人一听吴青昱的话,心下一震。惩罚诅咒痕是一种极少使用的术法,这是五大家族的一位长老所创。那位长老有个犯下杀孽的徒弟,屡教不改。因此这位长老研究出一种术法,但凡被施下这种咒,只要再犯下一次杀孽,就会浑身被千虫咬一般,疼痛难忍,并且在身上会出现一道咒文。这种咒文伴随着终身,无论如何也消失不掉。并且犯几次杀孽,身上就会出现几道咒文。
因着五大家族里很少出现什么罪不可赦的人,这种术法局限颇多,也极为伤身,因而被人们称为惩罚诅咒。
像世渊这样,浑身上下都是咒文的,犯下的杀孽,只怕是罄竹难书。
第七十一章
众人都陷入了恐慌和慌乱之中,世渊脸上的笑容也停滞了一瞬,又很快挂上了和蔼的微笑。他吹了一声哨,本在院门前的五个女子,立马闪身在宴会周围布下了阵。
世渊浑然像是没发觉身上的咒文似的,悠悠地走回自己的主位,招了招手,道:“怎么了大家?坐下吧。”
吴青昱在众人还在惊慌时就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了,聂子枝率先坐了下来。有了他坐下,接下来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坐下了。有一个人犹豫地看着门口,跃跃欲试地想离开这里。
世渊笑着点了那个人的名字,道:“还是坐下来吧。”
那人不听,还是想走,世渊抬了抬头示意,阵前的五人中,有人以乐器化剑,迅速、迅猛地一剑刺死了他。
世渊摆了摆手指,有人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流出的液体滴了一滴在尸体上,那人的尸体立马就化为了灰烬,风一吹,这世间就没有他存在的痕迹了。
那人是羽族的,羽族族长一拍桌,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世渊无奈道:“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安静坐下来,听我讲一讲话。”
羽族中有人不服,直接站了出来,道:“就以你犯下的杀孽,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坐下来听你讲话?”
世渊哈哈笑了两声,拂了拂自己的肩膀,那些咒文逐渐就消失了,世渊道:“现在呢?”
那人怒目圆睁,直接出手朝着世渊击去。
本来众人本就心中有怒,只差一个领头的人站出来,这下有人站了出来,也纷纷站出来,要讨伐世渊。
世渊无奈又纵容地笑了笑,只见他起身,没祭出任何的武器,就把所有站出来要讨伐他的人通通打趴下了。那些族长本来还在观望,见族里的人纷纷被打,也就不得不出手,除了鲛人族的族长,还有聂子枝,其余的族长都站了出来。
世渊一个甩头,戴上了那副银制面具,只露出他的一双深紫色的瞳孔。他的身形如鬼魅一般,穿梭在各个族长之间,一抬手,一挥拳,只见道道残影,他身边的人群便如被狂风吹倒的草,纷纷伏倒了。
没多久,宴会上的人几乎都被他打趴下了,倒在地上。世渊则安然地坐在主位上,纤长的手指轻轻摘下面具,又戴回了脑后。
世渊还在继续笑着,道:“之前给过你们机会了,既然没人爱听,我也就不讲了。”
他点了点桌子,一道道深紫色的阵法从他指尖荡出,聂子枝眨了眨眼,他的一只眼睛变成了红色,身子向后一闪,与世渊拉开了距离。
那些阵法很快和五个女子的阵法融合在一起,把整个宴会之地都封了起来,道道深紫色的光闪烁,处在阵法最中心的世渊像是一支紫色的蜡烛一般。
倒在地上的人都被阵法中从地底钻出来的丝线缠住,绑得动弹不了。
有人便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说世渊是五大家族的坏种,不点也不讲道义。
世渊收敛了笑容,冷声道:”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自以为是的蠢货。”
在五大家族人眼中,世渊长老一向和蔼温柔,就算有人拿刁钻的问题故意去为难他,也不见他不耐烦。所以才让五大家族的很多人认为,他只是个有能力的软柿子罢了。所以就算处于这样的困境,他们也毫不收敛,对着世渊指手画脚。
世渊不理会那些倒在阵法中的人,转而看向聂子枝,道:“我以为你会是一个聪明人,可惜了,我本以为今天可以不用动手的。”
聂子枝抽出化羽剑,切着阵法里向他飞去的丛丛丝线。
世渊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道:“你和公子玄览的运气一向比较好,但运气不是永远都有的。”
说罢,他站起身,双手拍在桌子上,灵力顺着桌子暴涨,一根根丝线穿进众人的身体里,血液顺着丝线流向世渊。
世渊取下面具,往前面一丢,那些血就流进了面具里面去了。
世渊看着痛苦的众人,擦了擦手,道:“这世界早就该洗牌了,我不喜欢太愚蠢的人。”
在阵法里,聂子枝举步维艰。
早一些时间消失在众人面前的吴青昱,到底也没能离开宴会,在院子的角落里,与一名女子缠斗了起来。
即使他本来也没打算离开,只是消失在众人面前,让大家更好地把视线放到世渊身上。
他心下惊骇,这场宴会是鸿门宴毋庸置疑,但他心想,世渊应该会用一种隐秘的方式,暗杀聂子枝和他。在进入夜州后,他不敢松懈一分,唯恐有人刺杀。但这些都是他多想了,世渊压根没想过要暗地里杀了他们,他根本不介意暴露自己邪恶的一面暴露在世人面前。
这场鸿门宴,压根就不是为聂子枝和他准备的,
而是为整个五大家族准备的。
明明都在世人面前装了那么久的好人,为何现在反而一点都不装了?
眼前的攻击太过于凌厉,吴青昱想不出答案,他也只是恰好远离了世渊的阵法中心位置,才得了这么一些喘息的时间。没一会便败下阵来,被那个女子押在世渊的面前。
世渊看着吴青昱,想到什么似的,道:“我好想知道一些,你想知道的东西。”
吴青昱的手在看不见的地方紧握成拳,把头偏向一边,不是很想听的样子。世渊笑了两声,那两声笑格外地嘲讽,他道:“看见你,我就想起有一个人的死亡。你应该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吧?”
吴青昱心里没有任何的期待,落到世渊的手里,总归不会有一个好结局。但他又实在很想知道,水神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被世渊折磨死的?又是怎样的折磨呢?会哭泣吗?掉下的眼泪会结成珍珠然后掉落一地吗?
世渊似在思考,缓缓道:“他是自杀死的。”
吴青昱猛然看向他,想从他的眼中知道,究竟是真的假的。世渊道:“本来我不想他死的,但是人总会有失误的,比如让他逃出去,比如让他死掉了。很可惜的,我在他身上花了很多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