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不同怎么谈恋爱!
高二(1)的班“1”。
一个月前还嚷着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一群人,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班群。
新群是昨天晚上刚建起来的,可能是群里人没注意,也可能是打算先窥一下屏,昨晚消息记录几乎没有,真正让群活泛起来的,是今早王笛发的几张清云观的照片。
【杨国福麻辣烫代吃(不接急单):照片.jpg】
【蒙娜丽·写不下去想自·莎:我靠,这是清云观?这么大?我在瑞城这么多年听是听过无数次了,但还一次都没去过。】
有人一打头,群消息彻底爆炸,名字也从各种奇形怪状的网名备注成了真名。
奚迟半小时后再去看的时候,消息已经达到了999+。
他一点进去就看到最新的几张照片,也是王笛拍的,全是猫。
【王笛:这只小胖橘叫木鱼,是外来恶霸,又胖又能打。】
【李书静:道观的猫为什么会叫木鱼?不应该叫八卦之类的吗?】
【祝余:八卦也有啊,有一只奶牛猫就叫八卦,就王笛发的第三张照片,还有一只小胖橘叫铜钱剑。】
【陈诗文:怎么会有猫叫铜钱剑啊哈哈哈哈哈哈】
【杜衡:铜钱剑也还好吧,那还有一只玳瑁猫因为头上常年炸毛所以取名为五雷轰顶。】
【陈诗文:……】
【李书静:……】
【赵曼云:啊啊啊我在瑞城本地公众号上看到过学委家的小猪咪,都很可爱,我印象里最有名的好像是一只小三花!】
【王笛:你说的是“功德”吧?】
【林文光:功德?好了,现在我知道它为什么最有名了。】
【陈诗文:王笛,请你,现在,立刻,马上,在心里默念三遍我的名字,然后拍一张“功德”的新鲜照给我,我要把它供在我床头。】
陈诗文言论一出,群里先是打了一群“?”,随后想起这只猫的名字,齐齐震惊。
还有这种操作???
于是全部跟上。
【王笛:不是我不给你们拍。】
【祝余:我作证,还真不是王笛不给你们拍。】
【祝余:主要是这只猫很难找,也不亲人,但是(划重点),你们一定要拍的话,可以找一个人。】
【陈诗文:学委?】
【邱长清:不是不是,功德不亲我。】
【王笛:找迟哥。】
【李书静:?】
【王笛:这小猪咪不亲人,但它是迟哥的小舔猫。】
所有人:“……”
不亲人的小猪咪和“小舔猫”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物种!!!
而他们口中不亲人的小舔猫此时,正趴在一根突起的倒地根间睡觉。
山上气候多变,早上还放着晴的天,此时已经开始聚上水汽。
奚迟已经闻到了雨水的湿气,于是拿着老观长刚给的抄了清静经的扇子,在它脑袋上敲了敲:“醒醒,要下雨了。”
趴着睡的小猪咪似乎早就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懒洋洋睁开眼睛,一声没“喵”,但很快就拿脑袋去蹭奚迟手里的折扇,像是蹭得不太舒服,又把折扇蹭开去蹭奚迟的手。
神木天然亲近地气,清云观又是清虚之地,奚迟索性坐在一旁陪它。
手机消息仍然不断,奚迟一点开,群里正嚷着让王笛去找猫。
“人气挺高。”奚迟低头看着脚边的小三花,呼噜了一把脑袋。
看着群里“摸一下功德加一”的言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正撸着猫,奚迟手机又震一下。
他还以为又是群里的消息,垂眸一看,才发现是江黎。
【-:在哪里?】
奚迟环顾了一圈,回了两个字。
【Chi:山里。】
回完,奚迟想起一件事来。
江黎知道他在观里,但他好像还没问过江黎假期的安排。
奚迟想了想,收回撸猫的手,敲了两个字。
【Chi:你呢?】
【-:山里。】
【Chi:?】
江黎抬头,看着眼前平静的塘水。
“有三四年没陪我来钓鱼了吧,这次怎么突然愿意来了。”江岸美滋滋坐在竹藤椅上,说话的间隙,抬了一下手中的杆,然后转头去看自家儿子。
去深山老林野钓一直是江家,甚至整个金乌一族锻炼小辈的方式之一。
金乌生来神魂,又一身大妖之气,“侵略性”几乎与生俱来,放在蛮荒时期,那就是掠食者顶端的妖族。
江岸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学会压制气息一直是族中小辈必修课之一,比如抄经和人手一串的念珠。
等稍微大一点,就带他们去深山老林里野钓,毕竟是金乌,身上的气息哪怕泄出一点都能惊到水,敛不好气息,就是坐一天鱼也不可能上钩。
而江黎在这方面一向做得很好,江岸很少操心。
原本已经很多年没带他来钓过鱼了,谁知道今天拿着钓具出门随口一问,儿子竟然同意了。
“难得的假期,怎么想着跟我来钓鱼。”
“不能来么。”江黎淡声回。
江岸乐陶陶说了一句“当然能”,然后在一旁絮絮叨叨继续说话。
话题转到监督局的时候,江黎手机震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熟悉的田园猫头像发来了新消息。
消息预览界面显示着两个字。
【视频】
江黎怔了下,手指在屏幕停了几秒,才点了进去。
视频只有5秒,封面上匀称白皙的手指自然地贴在一只猫的脑袋上。
江黎点开视频。
手指主人正呼噜着猫的脑袋,干净的声音透过屏幕轻声传来。
“他们说可以加功德。”
“那替你摸一下。”
视频结束,重新回到封面的位置,江黎垂着眼没说话。
半晌,江岸沉稳的声音传来。
“儿子,你今天心不静。”
第28章 床上多了一个人
深山静寂,再没有半点人声。
山风越过草木,从四面八方吹来,一眼望去除了青山便只剩下流水。
江黎没回话。
江岸重新做了个钓,又从身边取了一小团酒米捏实,扔进水里。
“咚——”
一声闷响,饵料缓缓下沉。
“这次用的是自制酒米,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江岸把鱼竿放在身侧,“你也把竿放下,别拿着了,等几分钟,聚聚鱼。”
江岸回头一看,江黎仍旧靠在那折叠藤椅上,也仍旧冷淡散漫的模样,和以往每次来钓鱼那一副“钓的上就钓钓不上拉倒”的模样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可江岸能感觉今天不一样。
“钓鱼钓的就是一个心境,不静心钓不到鱼,”江岸双手一揣,放下的酒米旁已经聚了两三条小鱼,江岸不急不躁说了一句“太小,回去把你家长喊来”,然后优哉游哉往后一仰,老神在在朝着儿子开口,“说吧,今天干嘛来了。”
江黎收起手机,抬眸往湖面扫了一眼:“鱼跑了。”
江岸:“?”
刚躺下的江岸一个激灵从藤椅上坐起来紧紧盯着水面。
水面一片平静,酒米旁小鱼明显还在,甚至又多聚了几条。
江岸垮起金乌老脸看向自家骗人的小金乌。
“急什么,”江黎语气比脸上情绪还淡,“不静心钓不到鱼。”
江岸:“……”
逆子!
“一早上鱼没钓上,手机看了七八回了,”江岸视线慢悠悠落在江黎左手上,“你倒是比我还忙。”
“学生会那边有麻烦?”
逆子总算给了点反应:“没。”
江岸颇有点意外,又看了江黎一眼。
他之所以说江黎在克制金乌自身戾气这方面很让他省心,最直观的一点,就是儿子向来很“坐得住”。
坐得住,不容易受外界干扰。
以往抄个经或者带他来深山老林磨个性子,哪怕身上带着手机,也就偶尔回个学生会的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