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不同怎么谈恋爱!
江黎多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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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开学典礼如期而至。
运动员进行曲接着起床钟响个没停,奚迟被吵得头疼,瞪着天花板好半天,才伸手在床头摸了两下,拿出手机一看,里头躺着两条未读消息。
【你游哥:去医院了。】
【你游哥:好饿。】
奚迟面无表情,敲字。
【Chi:别饿。】
【Chi:快去快回。】
起身下床顺着窗户往外一看,操场上人潮窜动。
……头更疼了。
奚迟顺手给王笛发了条消息,出门径直走向学生会,找了个安静地方补觉。
半个小时后,学生会办公室窗户从外被推开,王笛的大脑袋探进来。
“迟哥,主席台集合。”
被打通的操场已然被红色横幅拉满,无一例外,全在庆贺那“里程碑的一拳”,一星期过去,碎石砂砾被彻底清理,再看不出“界碑”的痕迹。
台上主持老师激情澎湃,台下所有学生奄奄一息。
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还好,还能忍,死都要捱到迟哥/黎哥发言,把掌鼓烂,从气势上强压他们一头。
奚迟没入座,就靠在主席台一侧台阶上候场。
补觉的效果似乎不太好,太阳穴砰砰跳个不停,整个人都头昏脑涨。
奚迟闭着眼睛胡乱揉了揉,片刻后,转头盯着身旁的王笛。
王笛被盯得浑身发麻:“迟、迟哥,怎么了?”
还不等奚迟认真思考现在换王笛上的可行性,台下响起炸街似的掌声以及欢呼。
声音太大,甚至盖过了话筒的声音。
主持老师只好提高音量再重复了一遍:“大会流程第六项,有请原西山学院学生代表奚迟发言。”
奚迟叹了一口气,缓步走上台阶,几乎没做任何准备工作,低头确认立麦开关后,调整位置的间隙便慢声开口。
“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上午好……”
清润的声音一出,台下倏地收声。
“这次稿子谁写的,竟然在‘同学们’前面加了个亲爱的,以前迟哥发言不都直接‘同学们’的吗?!”
“录下来了没?那句‘亲爱的’。”
“喜报!迟哥喊我亲爱的!”
南山:“……”
西山这群人有病吧!
几百来字的发言稿简短利落,奚迟扣着时间准备尽快结束。
可就在发言堪堪过半的时候,一种熟悉的寒意倏地冒头。
奚迟心口猛地一跳。
……不好。
寒意不留退路扑过来,不像之前缓滞的感觉,很凶,几乎是一下子疼起来。
疼得奚迟有点蒙。
连锁反应一股脑出现,很快,思绪不受控地被打断,连带着发言都卡顿一瞬,奚迟皱了皱眉,用最快速度调整好状态。
过程很短,几乎没人发觉刚刚那一下异样。
只有站在台侧的一个人抬头,往发言台看了一眼。
强撑着捱到最后一句话说完,台下掌声再起。
奚迟没做任何停留,转身向后。
一股难耐的酸胀感从太阳穴的位置一路向下,漫过眼眶、鼻子,身体好像很空,又疼又冷。
身旁有人说了什么,他也没法认真听。
各种不适让他升出一种好像只要一开口,鼻尖的酸涩感就能把眼泪逼出来的错觉,而那错觉还不断在身上叫嚣——你可以试试。
奚迟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念头。
快走。
得找点什么。
念头压迫着神经,奚迟低头快步向前。
视野中慢慢延伸出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擦肩而过的瞬间,奚迟身体忽然一晃。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抓住了眼前那人的衣角。
奚迟眨了眨眼睛。
更蒙。
脑海里“快走”的念头在这一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三个字。
——找到了。
奚迟:“……?”
找到了…什么?
他一抬头,看到江黎的脸。
奚迟:“???”
江黎很轻地垂眸,看向那只紧抓着自己衣角的手。
因为太过用力,指节绷出一片青白。
江黎没说话,视线缓慢上移,最终落在奚迟脸上。
奚迟被烫了一下似的松手。
“抱歉。”
话一出口,酸涩感卷土重来,眼角湿润的水汽明晃晃告诉他,“只要一开口,眼泪能被逼出来”的错觉不是错觉。
它赢了。
“没事,”江黎语气极其轻淡,听着眼前人明显带着点鼻音的声音,“不舒服?”
“……没。”
身体像一个突然失灵的仪器,怕多说一句真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掉下来,奚迟微一侧身,给江黎让道:“老师在喊你。”
江黎没多停留,收回视线,径直往前。
下一秒,还没来得及抚平的衣角再度被拉紧。
紧接着……怀里多了一个人。
江黎:“……”
正激烈鼓掌欢送他们秘书长下台和同样激烈鼓掌迎接他们黎哥上台正掰头着把手鼓烂的两院学生:“??????”
瞳孔地震。
作者有话说:
两院学生:天崩地裂。
第3章 喏,你的药
江黎被迫抱着人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一如既往的安静,两米高的天堂鸟,满地绿萝,神农一脉祖传绿色审美,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亚马逊。
江黎把人放在诊疗床上,转而去松那人紧攥他衣角的指节。
……没松成。
指弯相碰,奚迟睫毛不太安稳地颤了下,在透薄天光下整张脸都泛着一层莹光。
江黎从没这么头疼过,不得已,停下动作。
“砰。”
门被推开,山海一中校医,也是校长特意从钟山医院调过来的神农一脉医师推门进来——就他一个,原本着急忙慌跟过来的几位老师没在。
江黎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校医接收到信号,开口解释:“了解完情况,商量去了。”
江黎低头扫过奚迟的脸:“很严重?”
什么情况需要这么多人商量。
“不严重,就是有点麻烦。”
“目前他没事,倒是你,”校医指了指江黎的脖子,“要不要处理一下?”
江黎没说话。
“他咬的?”校医瞥向床上那株闯了祸的小树苗,笑了下,“生病状态下的一点本能反应,也不是故意咬你。”
说着,扔了一个创口贴过去。
“痓山那边刚送过来的,加了南极果粉。”
伤口不算深,有些轻微发烫。
江黎没深究校医口中的“本能反应”是什么意思,接过创口贴,随手覆上。
“别太担心,”校医站在药架前倒腾,“情况虽然少见,但好在有药,先让他睡一会儿。”
心里有了底,江黎抬眼看向墙上的闹钟。
一个明显的“既然没事,那我先走”的信号。
“你不留这?”校医语气极其自然。
“要留人?”
“总要有人看着。”
江黎不置可否,余光扫过床上的人,静默片刻。
“要几个。”
听意思是要叫人来,校医思索一会儿:“我要说十个呢?”
“可以。”
“……”
校医丝毫不怀疑南山这位的铁腕手段,只要他现在点这个头,几分钟后,这医务室里的人头会比地上的绿萝都多。
想想都要窒息。
“不用别人,你留下就行。”
“当然,如果你想走也可以,”校医继续说,“只要你走得了的话。”
江黎难得有些不解,一转身,被攥着的衣角给了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