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玫瑰
从他回到白桥到现在,几个小时过去了,他都只是在和云溯说话,别的什么都没干。
不敢相信。
他是怎么能忍得住的?
而且云溯被神使强行调回“出厂状态”后,仿佛连对他产生的那一点点小依赖也一起被封印住了。以往他们同床共枕时,云溯睡得熟了,便会下意识地朝着他贴近。
可现在,关了灯的房间一片黑暗,他和云溯两人就只是躺着,甚至是平躺,看不见彼此的脸,唯一相触的地方就只有肩头的那一小块。
云溯是不是没有睡啊?
褚与昭忍不住用余光去瞄,确定了云溯的确是闭着眼睛的。
alpha略显焦躁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云溯的注意。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云溯骤然开口:“你睡不着吗?”
褚与昭被吓了一跳:“……你没睡着啊?”
云溯缓缓睁开双眼,说:“心里有些躁。”
他自己也并不清楚这种感觉源自何方。
褚与昭不知道这些天真正困扰云溯的到底是什么,还以为云溯又信息素不稳定了。
他才离开这么几天而已,云溯身上沾着的属于他的味道都变得很淡了。
alpha的狩猎本能和占有欲发作,褚与昭隐隐觉得牙痒。
心底也很痒。
“陛下,要不……”褚与昭润了润干燥的嘴唇,继续道,“要不我给你补一下标记,看看会不会舒服一点?”
其实褚与昭明白的,云溯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他心里揣的什么主意。
司马昭之心罢了。
第60章 Wedding March 5
褚与昭想,或许他真该感谢标记的存在。心中所有的恶念——贪欲,占有欲,对云溯抱有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似乎都能通过标记合理化。
他小心翼翼地向提出自己的想法,内心企求着云溯不要拆穿他。
所幸,云溯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
“可以试试。”omega说道。
话音刚落,身边便传来布料摩擦时的窸窣声。是褚与昭用手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似乎有些急不可耐,连床头的台灯都忘了要打开。
“如果觉得痛的话,一定要说出来。”褚与昭以这句话作为简单的预告,便朝着云溯压下.身去,用鼻尖轻轻蹭了下omega腺体的位置。
对于omega们而言,这里是最敏感也最私密的地方,就连皮肤的易感程度也比其他地方更高一些。
不是谁都能碰的。
这里曾是云溯的禁区,如今却已被他所侵占。
每当想到这一点,褚与昭心底便会跃起小小的喜悦。
果然,只是被褚与昭的鼻尖轻轻擦过,云溯的肩膀就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alphg炽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皮肤,在心口处点起一簇火花,阵阵灼烧。
“痒……”云溯的声音轻得几乎只剩下气音,淡淡的玫瑰花香伴随着微颤的语尾向四周弥散开来,无意间钻进褚与昭的鼻腔。
“一会儿就好了。”褚与昭不由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在云溯颈侧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嗓音微哑,“……陛下稍微忍耐一下就好了。”
字字句句声声,都是爱怜。情难自禁。
“嗯……”云溯低低应了一声,抬手抱住褚与昭的脖颈,两条胳膊紧紧地圈着他。
在褚与昭看来,就连这力道也是云溯信任他的证明。呼吸越发粗重起来,褚与昭垂下脑袋,一口咬在云溯的腺体上。
但相比起几个月前第一次标记时的莽撞,而今的褚与昭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咬下去的力道,尖锐的虎牙抵着柔软的皮肤,慢慢陷下去,不轻不重。
云溯很喜欢这样的力道,有一点痛,但不至于太过火,带着轻微的酥麻感和痒,是刚刚好能令他不由自主地箍紧alpha的腰身绷紧脚背的程度。
脑海是空荡的,飘飘然如在云端。
褚与昭很熟练地完成了标记的加固,用自己的信息素将云溯的身体包裹起来。
但是,现在他还不想松口。
两种信息素互相拉扯纠缠之间,最原始的欲望也在心底萌生。
身上的睡衣还没脱,云溯被褚与昭揽在怀里,感觉到对方轻轻撞了他一下。
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一层暧昧的薄红从耳根爬至面颊。
“……云溯,给我吧?”褚与昭轻咬云溯的耳廓,撒娇似的口吻。
云溯发觉,褚与昭好像越来越喜欢在这种时候直呼他的名字。尽管这是不知礼数,是大不敬,但他却总是默许了褚与昭的冒犯。
他竟会在内心深处觉得,偶尔脱离皇帝的身份,被伴侣用这样温柔的嗓音直呼姓名,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从前……从前他不是这样的。
云溯意识到,自己所默许的“例外”,竟不知不觉地变得这么多了。
这一次,他还是选择了满足褚与昭。
毕竟他们分离了一周,眼下气氛又到了正正好的程度。
“……轻一些。”云溯低声说,“明天工作很多。”
褚与昭眼底的欣喜藏也藏不住:“遵命!陛下。”
这时又格外讲礼貌了。
云溯想,可是看着人一脸得意的样子,显然就是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
第二天,云溯直接睡到了日晒三竿才醒。
意识朦胧间,他下意识地探出手,胡乱地向身侧一摸。
“嗯?”褚与昭低下头来看他,“你醒了啊,睡得好吗?”
“挺好的。”云溯把手收回去,在被窝里悄悄捻了捻手指,回味着刚才触碰到的温度。
人就在他身边,触手可及,体温如此真切。
这些天云溯一直在用工作填满自己,休息得也不是很好。昨晚被褚与昭折腾得累坏了,直接昏睡过去,倒是睡得不错,一夜好梦。
褚与昭醒得比云溯早一点,整个人神清气爽的,正靠坐在床头网上冲浪。
此时云溯也坐起来,见他手里还攥着手机,便问:“你在看什么?”
“热趋,吃瓜。”褚与昭把手机屏幕给云溯看,“有媒体爆料,说明日党的党魁出轨,在外面有个私生子。”
明日党的党魁是段峻岩。
“是么。”云溯丝毫不意外,因为这个料就是他让人爆出去的,算是对段峻岩的一点点回击和小提醒。
段峻岩一直对外树立清正廉洁、脚踏实地的大学教师形象,他的选民都是相信他伪装出来的人设的。一旦段峻岩的人设崩塌,就会流失相当一部分的选民,对今后明日党推选的议员候选人参与竞选也很不利。
所谓的党派,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今后可有他们忙的了。”云溯说完,就要像往常一样撑着身体下床去,结果膝盖处的酸软感还没有消失,双脚刚着地就差点摔了一跤。
“陛下慢点!”褚与昭吓得连忙要去扶,不过还好,在摔倒之前,云溯已经自己站稳了。
褚与昭急忙问:“没事吧?!”他生怕云溯扭了脚腕闪了腰,一旦伤筋动骨,那就真的要吃苦了。
云溯摇摇头:“没事。”说罢又要去找衣帽间那边找衣服。
房间过于宽敞的后果就是,位于床对面方向的衣帽间,对此刻的云溯来说简直远得像山的另一端。而且地上还扔了不少东西,一片狼藉,他实在不好意思喊下人们进来收拾。
“等等啊。”褚与昭看他走得十分勉强,干脆也下了床,直接从身后将云溯整个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且稳稳当当地把云溯抱进了衣帽间里,顺便帮忙找衣服。
“陛下今天穿哪身啊?”褚与昭一边背对着云溯在衣柜里翻找一边问。
云溯说:“都可以,是工作场合能穿的就好。”
褚与昭觉得遗憾,因为他其实想看云溯穿些平常不太穿的风格。
不过既然云溯都这么说了,褚与昭便认命地开始从一大堆白衬衫和西装外套西装裤间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