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急了要吃狼
雪白的团子保持严肃的态度,绷着一张可爱的小脸蛋。
谁知果实不会乖乖地待在原地,从这头滚到那头,不断刷新存在感。
“……”
兔兔十分痛苦。
“我再吃最后一个!”
涂聿伸出毛绒小爪,自顾自地作出承诺,“真的!”
于是在此之后——
同样的场景重复上演。
每回都说是最后一个。
却从未真正的停止过。
在雪狼忙活的时间里,狼背上的红果迅速消减。
等到雪人的身体搭建完毕,准备往上添加五官之时——
“果子呢?”
郎栎垂首看着兔兔。
涂聿站在雪人旁边,揣起两只小爪,眼神四处飘忽,不肯回视。
“我不知道呀,可、可能是你走来走去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吧?”
“……”
郎栎一眼看清小兔子嘴边的红色水渍,与纯白的毛色对比鲜明。
“你等下要跑着回家了。”
“啊?!”
兔兔震惊,兔兔惶恐。
由于小家伙吃过太多的果子,一直窝在狼背上也不行。
为了避免夜间出现积食的情况,郎栎不得不安排兔兔跑步锻炼。
“哥哥,我累了~”
娇气包很快认输。
“……”
雪狼内心无比挣扎。
但转眼一瞥小兔子的圆肚肚,实在是怕他晚上不舒服,郎栎终归还是狠下心。
“不行,再多跑一会儿。”
“讨厌你!”
胖嘟嘟的白团子持续向前蹦跳,娇声娇气地抱怨,“你就会欺负我!哼!”
小小的脚印落在雪地里。
粉嫩的耳朵都耷拉下来。
“呜!我好伤心呀……”
涂聿见一招没用,飞快切换成另一招。
任谁听了这软绵绵的哭声都得心软,只想满足小家伙所有的心愿。
——除了郎栎。
某位威风凛凛的狼王摇身一变成了带崽公狼,满腹忧思。
既时刻关注崽崽、怕摔倒,又担心他晚上闹肚子、睡不好觉。
“再坚持一下。”
郎栎摸摸兔兔的小脑袋,“下次不要吃这么多果子,记住了吗?”
“哼!讨厌……”
娇宝立刻晃头,语气嚣张道,“讨厌你!不要摸我的头!”
今日算是实打实的“劳累”一整天,雪白的毛团子的确是累得狠了。
回到小木屋后,在雪狼的帮助下,小兔子往床榻一躺,舒展四肢,瘫成一张兔饼。
涂聿恍惚一阵,强撑着睁开眼,一双绯红眼眸氤氲着水汽,显得晶莹剔透。
他挣扎着抓过绒被的被角,往自己身上一搭,无知无觉地揉了揉圆滚滚的小肚子。
做完这动作以后,残余的力气消失得一干二净。
兔兔迷迷糊糊地阖眼。
如若是往常,小家伙还会抬起毛绒爪爪一挥,严肃地强调道:
“现在还很早!我才不睡呢!”
结果这会儿的他,别说抬爪了,连三魂七魄都飞出去大半。
粉润的三瓣嘴轻动,哼哼唧唧的,似乎已经陷入甜美的梦乡之中。
“小兔子?”
郎栎轻车熟路地在木屋外边立下灵力结界,并细致地合拢屋门。
再走回木床旁边时,只看到一团圆嘟嘟的小球,乖乖地盖着绒被。
这副小模样可爱得要命。
雪狼冷硬的心都快要化成一滩水,小心翼翼地抬起前肢,轻轻推了推兔兔球。
“睡着了吗,宝宝?”
粉嫩的小耳朵垂在脸蛋的两侧,兔兔紧闭双眼,并未给出回应。
唯有洁白兔牙磕出来的几声脆响,或许梦中也忙着啃萝卜。
按照常规的流程来而言,郎栎此时应该吹灭烛火,卧于榻下酣眠。
可他专注地望向熟睡的小兔子,在脑海中勾勒出关于未来的计划。
小家伙曾经表示要“找到母亲”,郎栎起初并没有太大的心理波动。
如今却觉得,这件事情势在必行,理应尽快达成。
他想要当面问问涂聿的母亲,心肠究竟有多硬,才会抛下一只孱弱的小兔子不管。
任由其在冰天雪地里奔忙。
另外,郎栎还想正式宣告:
“既然你不管,那么崽就由我接手了,你随便爱去哪去哪,离我们远点就行。”
雪狼默默思考着“武力压制”要施展到何种程度才最合适,满心认定走的是养崽路线。
却浑然不觉眼神会暴露内心,金黄色的狼瞳落在白团子身上,泛起温柔的水波。
夜间,郎栎做了一个梦。
场景是叼回小兔子后的第二天。
这一次,睡醒的小家伙不再可怜兮兮地哭诉“凭什么欺负我!”,也半点不惧床榻那六十公分左右的高度。
短短的小脚一蹬,小胖团骨碌碌地滚至床的边缘处,再一翻,径直掉落到狼背上。
娇纵的小崽脾气拽上天,毛绒小爪凌空一拍,“凶巴巴”地开口道:
“你居然没有主动迎接我,还要等我自己滚下来!讨厌,我不满意!”
在外威风凛凛、百兽惧怕的狼王丝毫不恼,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小东西发嗲,不忘给予鼓励:
“小兔子,你说得对,是我没有做好,下回一定改进。”
什么?
这样都不生气?
如此配合的姿态,令娇蛮小兔当场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回:
“唔,好吧,看你表现!”
郎栎垂首望着毛乎乎的小脸蛋和水润的眼眸,心情大好,自然万般迁就:
“我都听你的。”
梦境世界仿佛洋溢着甜滋滋的粉红色,狼王犹在回味之际——
忽有一团兔兔球从天而降,掉在狼头,砸了个正着。
梦消散了。
白狼反应极快地抬爪一托,刚好捧住睡眼惺忪的娇宝。
“唔?我的萝卜怎么没有啦?”
兔兔将小脑袋埋于双爪之间,好一阵呼噜,疯狂“洗脸”,头顶的小耳朵也跟着乱晃。
“宝宝,没有胡萝卜,是你从木床滚下来了。”
郎栎轻柔地摸摸小兔子背部的软毛,又哄道,“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涂聿终于停止“洗脸”,眨巴两下漂亮的眼睛,望向白狼。
他格外认真地进行确认,“我掉下来的时候,是不是砸到你了呀?”
兔宝小小的一只。
那点重量算得了什么。
“我没事。”
郎栎温声答,“你很……”轻。
话音未落,毛绒绒的小爪摸索着凑上来,在狼的面部来回轻抚。
小兔子努力踮起脚尖,连同身后的小尾巴都用力到轻颤不止。
“哥哥,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也打扰你睡觉了,我给你呼呼……”
涂聿一边说道,一边继续完成手头的“呼呼,痛痛飞”大业。
“……”
软绵绵的触感落于脸上,某只雪狼的呼吸险些静止。
在郎栎看来,小家伙发脾气的样子娇俏又可爱,不论谁看了都会心软。
至于他心底萌生出的情绪,正好与“讨厌”二字相反。
可是……
现实中的小兔子乖巧又贴心,说话的语调软乎乎的,还担忧他会不会被砸疼。
郎栎深吸一口气。
他轻轻地按住那来回抚摸的小爪爪,有力的前肢一揽,将一整只兔兔捞进怀中。
“哥哥,你怎么啦?”
涂聿隐约感觉到几分颤抖,还以为他是不舒服,“哪里痛?我再帮你揉一揉嘛!”
娇小兔子的身量不过二十公分,缩在体长超两米的巨狼怀里时——
当真只有一小团。
郎栎闭上眼睛,心里想的是“你能不能永远待在我身边”,说出口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