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白木兰
恭敬地接过那份档,加西亚说:「看来今天陛下心情不错。」
「得偿凤愿。」
「嗯,我尽快安排为陛下手术的时间。」
「这个……过一段时间吧。」
加西亚明白费尼克斯的意思,如果手术就会卧床一段时间,到时候他就不能陪着老彼得了,而彼得的生命已经进入倒数计时。
夜晚下了一场雨,从陆上车下来走进宫殿中,费尼克斯拒绝了侍卫宫撑开的伞,所有头发沾了雨珠。他没有让侍从跟着,自己走回寝室,却在王宫的走廊上的到瓦卢蒂诺公爵夫人。
夫人是来道别的。
「陛下,我明天就要离开王宫了,今天想和你说一声再见的,所以这晚打扰您,真的很抱歉。」
费尼克斯没有挽留,他知道,任何人做出选择的时候都是经过了考虑,而尊重别人的决定则是最好的选择,「那,祝你一路顺风。」
「陛下,能认识您真的很高兴。」
「我也是,夫人。」说完,费尼克斯不忘执起公爵夫人的手指,轻轻吻了一下。
「陛下,您还真是一位温柔的人呢。」公爵夫人抽出自己的手指,「可是我不得不说一句,您正在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哦?」费尼克斯眉毛挑了一下,笑容不变。
「您正在纵容我的弟弟。」
「夫人,时间太晚了,我让侍卫宫送您回去休息吧。」
他不想和任何人讨论这个问题。
***
帝国元帅在陆上车上接过副官转来的通话器,莱昂那多兴奋的声音向起。
「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个星期之前军情六处的长官赫德上将接到由费尼克斯皇帝陛下签署的伪装者特许退役的命令,这个就是为M签发的。目前我至少可能肯定的是,现任皇帝陛下一定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过他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说着还笑了两声,莱昂那多继续说。
「路易,你过来一下吗,我们可以邀请赫德上将吃一顿饭……」
伪装者M,那个以Magnolia代号的最优秀的伪装者,可是……
「路易,路易……您还在听吗?」莱昂那多开始抱怨,「今天是不是参加内阁会议太累了?」
「对示起,莱昂,我还有别参事情。」
「哦,这样,那你先忙你的,我挂了。」
结束通话之后,路易问副官,「王宫出什么事了?」
路易发现,自己对伪装者M已经不那么执着了,至少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帝国医院传来消息,彼得先生病逝,而皇帝陛下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他把自己关在寝宫中,不见任何人,已经十三个小时了。」
彼得已经死了吗?
好冷,为什么这么冷?
费尼克斯把身上围了三层被子蜷缩在壁炉旁边的桌子底下,可是为什么这么冷?
其实一切都没有意外,他知道彼得总有一天会死去,可是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这么难受?不是哀伤,也不是痛苦,就是感觉,心中像是被穿了一个大洞,是空的,然后就是冷。
怎么会这样,当年就是杰克死在战场,母亲去世,索尔被刺杀去世,父王去世,这一连串的死亡都没有让人感觉这么难受,怎么现在彼得一死,心口会是这么空荡荡。
路易一推开门就看见躲在桌子下面的费尼克斯,帝国元帅吩咐了一句,「不许任何人进来。」就关上了宫殿的大门。
「陛下……」
是谁的声音?
费尼克斯抬头,看见的是一双不再冰冷的蓝色眼睛。
就像三年前,在战火纷飞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双蓝色的眼睛的出现,他问了一句,「你还活着吗?」
……
「陛下,你还好吧。」
尽管路易曾经多次看不到费尼克斯眼睛中的焦距,但是他再次看到那双瞎了一样的金色眼睛,他的手不由自主伸出,抚住那双眼睛,费尼克斯的脸冰冷的可怕。
「是路易……为什么总是你呢……」
费尼克斯轻语着,伸出右手,抱住了路易的脖子,邢路易把他抱出了桌子下面的空间。
他怎么那么轻呢,路易还记得那天夜里也是这样抱住他,他也是这样蜷缩着,同样在发抖。费尼克斯一直把脸埋在路易的肩上,他感觉到了,从路易大理石般的肌肤中传递出来的不是冰冷,而是温度。
费尼克斯冰冷的嘴唇吻到路易的喉结止,他好像在哭泣,他一直都在哭泣,却看不到眼泪。
路易把他抱到床上。
那天,就是佛兰克林皇帝去世的一天,天知道他是多么克制住才能不让自己那么失态当众抱住费尼克斯。
路易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放纵到这样的地步!
他是现任的皇帝陛下,他是男人,他是自己的政敌,他是……
他是费尼克斯。
金枫色的眼睛那么哀伤,令人心碎的哀伤。
伸出了手,只是想安慰他,只是想抚平他眼中的哀伤。
费尼克斯抓住路易的手,透过了自己的村衣,放在冰冷苍白的胸口上。
就在这里,我的心在这里。伸手揽住了路易的脖子,拉下,近似虔诚的献出自己的吻。
路易躲开了,他怕他。
他怕自己无法克制的沉醉在费尼克斯的眼睛中。
费尼克斯冰冷的嘴唇吻到路易的喉结上,耳语一般的话语说了一句,「路易,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怎样会这样?
费尼克斯跪在床上,他看着路易冰蓝色的眼睛,慢慢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他是瘦弱的,可是此时的路易感觉自己,没有见过比他更加美丽的人。
月光的侧影照在他身上,萤白色的肌肤开始变得透明。
似乎……
开始消失……
路易有些惊恐的伸出手,却触摸到费尼克斯的手,冰凉的。
费尼克斯抱住了他,在他的跃嘴唇上,下巴,还有脖子上细细的吻着。
怎么能拒绝这样的他?
那一晚的事情很匪夷所思,却又那么顺理成章。费尼克斯似乎一直在哭,可是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他的手抱住路易,再也没有松开过。当他面对路易打开身体,而路易进入他的时候,路易感觉自己胸膛上的潮湿是他终于落下的眼泪。
这场爱欲有令人战栗的快感,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当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会有一种那么沉重的伤感呢?
路易看着蜷缩在自己怀抱中的人,在想,拥着皇帝陛下醒来是什么感觉?
他有一头很柔软的黑色头发,握在手中柔滑冰冷,很快就会从手掌中滑落。他的头就靠在自己的肩上,自己的手环住他的腰,而他的手抓住被子,轻轻呼吸着。
真不知道醒来是怎样的尴尬,可是路易不想这样离开,他真的很想拥着他再多待一会。
王宫的落地窗很大,窗帘没有拉上,外面已经是晨光初现了。
费尼克斯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他用胳膊支起上半身,一下子就看见了路易冰蓝色的眼睛正在看着他。
依旧是冰蓝色的,可是已经没有拒人千里的距离感,反而很柔和。
他的大脑迅速反应出来昨夜发生什么了,然后二话不说,继续钻到被子中,把脸蒙上,似乎想当作一切没有发生一般。
路易没说话,只是把他拉出来,亲了他的额头一下,重新为他盖了被子,让他呼吸顺畅,自己下床穿衣,着装完毕之后,走出了这里。
费尼克斯听见关门声音传过来,这才从被子中探出了头,心里咚咚乱跳,可是似乎还是松了一口气。
脸上烫烫的。
***
「路易,路易……」
在莱昂那多叫了他两声之后,路易才抬头看他。
「路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你怎么总是这么心不在焉的。」
他们在军部喝茶,莱昂那多端着茶杯看着路易,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于是说起了别的事情,「由于你现在的地位的确不同了,想查一些事情的确比原来顺利一些,不过,那些军部的老顽固还是一如既往的顽固,有些事情是怎么都不会透露的。」
「这样呀。」
「什么这样那样的,对了,我找人问清楚特许退役和一般退役的区别了。一般来说,伪装者退役就是说他不再担任任何职务,并且不再有任务,可是如果有特殊任务的话,他们应该不会推辞,因为这个时候他们还是帝国军人。而特许退役呢……」
「嗯,那是什么?」路易难得的认真看着莱昂那多。
莱昂那多咳嗽一声说,「每一个伪装者身上都会被安装一个跟踪芯片,其实就是军方控制他们最后的工具了。你要知道,伪装者,他们的名字就是伪装者,如果他们想躲起来,是几乎不可能再次找到他们的。而他们本身都是身负绝技的特工,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一般的方法就是直接除去。因为如果他们为敌人所用,会有非常不希望发生的后果的。特许退役,就是由皇帝陛下直接下令,摘除伪装者的跟踪芯片,从此之后,除非他们愿意,否则,将不会再有人找到他们了。路易,如果我是皇帝,我不会下这样的命令的。我看费尼克斯皇帝陛下太仁慈了。」
路易想了想说,「也许是他有足够的信心控制M呢?」
「他?如果他能力足够的话,他不会任由你扩充势力的,其实整个帝国除了他之外恐怕都知道,你其实才是这里的实权人物。贵族院,国会,军方,不都已经在你手中了吗?」
「其实,他已经知道了吧。」路易说着,喝完了自己杯子中的液体,他没有品出来,那个是红茶,还是咖啡。
***
费尼克斯睁开眼睛,看见加西亚正在把一盆白色的百合放在窗子旁边,窗框上面还垂着一个水晶天鹅风铃。
「感觉怎么样,陛下。虽然这里不比你的王宫,可是这里已经是帝国医学院最好的病房了。」
费尼克斯眨了眨眼睛,「似乎很清新的样子,外面还可以看见远处的树木和草地,非常不错。」
「手术进行得也很顺利,那个芯片已经销毁。陛下,我可不可以问问您现在有什么感觉?」
「感觉?」费尼克斯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我曾经很多次设想过如果我身体内不再有芯片会是什么样子的,可是现在,其实,没什么变化。」
加西亚点点头,在手中的记录本子上写「反应迟钝」。
「哦,对了,陛下,这些天您的侍卫长可是任务重大呀。」
「怎么?」费尼克斯看看他。
「您听他自己向您抱怨吧。」
新的侍卫长是一位刚从贵族军校毕业的上校,费尼克斯问起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抱怨,只是说,当时海林斯准将对陛下突然住在帝国医学院表示不安,为了皇帝陛下的安全,他一定要上来看一看,可是侍卫长坚持说,这个是皇帝陛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这里,所以拒绝海林斯准将的要求。
「再后来……」
费尼克斯端着一杯牛奶慢慢喝,听着他说。
「再后来苏普林博格上将也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坚持什么,只是说要注意你的安全,就走了。可是他的卫队却包围了帝国医学院的周边。陛下,那个帝国上将过于嚣张跋扈了。」
费尼克斯说,「他只是职责所在,以后对他客气一些,不会吃亏的。」
费尼克斯喝完了所有的牛奶,继续躺在床上。虽然只是经过一个小手术,可是他现在对自己的身体很在意,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侍卫官还想再说什么,加西亚送药过来,他给费尼克斯试了温度,然后说,「明天就请陛下回王宫休养好了,这里的病房是国家医疗资源,您住在这里,整个一栋大楼都要戒严,别的病房也无法利用,实在太浪费纳税人的金钱了。」
费尼克斯舒服翻了个身,「要赶我走,那我下个月向议会提出建议,紧缩你们这里的预算,看看你到时候该怎么办?」
「请容许我提醒您,这不是明智的决定。」加西亚认真的说,「其实我是不想再引起注意。您要知道,这些天来,这里全是皇家近卫军,已经引起一些人的恐慌了,作为皇帝陛下,即使您再不愿意,安定民众的心情也是您的重要职责。」
费尼克斯似乎睡着了,可是加西亚知道他一直在听。
「王宫也有一套很好的医疗设备的。其实陛下现在危险期已经过去,只要静心修养就好,王宫又大又安静,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巧舌如簧,我明天回去就是了,你就安静一些吧。」费尼克斯回了一句。
「这段日子可能会有低烧,那是因为伤口自己愈合而发炎引起来的。陛下精神不会很好,所以要多注意休息。」
「嗯,我知道了。」
说完,费尼克斯侧过身体,避免压着伤口,才沉沉睡去。
***
侍卫的陆上车开过,皇帝陛下的车缓慢稳妥的停在王宫前面,帝国元帅拉开车门,让费尼克斯下车。费尼克斯原本已经消瘦的身材裹在黑色风衣中显得更加消瘦。
费尼克斯的脾气很不好,持续的低烧让他的身体酸软无力,而且还有微微发抖的趋势。加西亚曾经劝过他,他现在刚戒除毒瘾,身体很虚弱,并且彼得的过世对他的打击很大,他的心情不好,这样的情况下不适合手术,但是费尼克斯不想等,似乎多一天就有一天的变故。
「陛下,内政部的德翠林伯爵要见您,说是关于税法变更的事情。」皇帝陛下的第一秘书在终于看见皇帝陛下的时候捧着文件夹对费尼克斯说。
皇帝指指自己的脸,「你看,白不白?」
第一秘书有些发蒙,「还行。」
「什么还行,这么惨白,没看见我身体不好吗?现在我没有心情见任何人。」
「可是……」第一秘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皇帝快要走进自己卧房的时候立刻说,「陛下,赫德上将请求觐见,他已经等了两天了。」
「好,请上将阁下明天上午十点,在王宫天使之苑等候。」
他到底怎么了,从脸色上看很疲惫,可是他在帝国医学院那么久,究竟怎么了?
这些问题已经占用了路易很多精力,连现在的海林斯都说,他的精神不如以前那么集中了。
路易告诉旁边的侍卫官要好好注意皇帝陛下的安全,转身要走,背后听见费尼克斯让侍卫官先走开的声音,然后路易看见费尼克斯打开自己卧室的大门,把自己夹在门缝中,看着他。
周围没有人,走廊的落地窗上还有雨水的痕迹。
似乎叹了口气,费尼克斯再次走到路易身前,靠在路易的肩上。脸颊上感觉到他不是很正常的温度,路易揽住了他,低声问,「你发烧了?」这次没有等到费尼克斯的回答,路易终于一把打横抱起费尼克斯,走进皇帝的卧室。
路易把他放在床上,费尼克斯抓住他的手,顺着自己有些敞开的领口放在胸膛上,那双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路易。
很直白的邀请。
面对费尼克斯,路易曾经引以自豪的自制力似乎已经开始消失。
他抱起了他。
费尼克斯很喜欢路易的耳垂,他不知道看上去冷冰冰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柔软温热的耳朵,含在嘴中,都是软软的。路易的头发耀眼而坚硬,摩在脸上都是扎扎的,费尼克斯只在路易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就被头发扫到,连忙和他分开一些。
面前就是费尼克斯,路易按住他的肩,犹豫了一下,凑过去亲了他的嘴唇一下。费尼克斯笑着又亲了路易的鼻尖一下,然后他抱住路易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说,「我真的好喜欢你。」
费尼克斯单手想解开路易的军装,可是扣子很难解。路易知道他左手有问题,一直都知道,可是他不想问,没有原因,就是不想问。路易按住了他的手自己脱下衣服靠在床上拥着他。
他的腰很细,不过腹部却有肌肉,路易的手从他敞开的衬衣上抚摸他的背,有一些不仔细看已经无法发现的旧伤,虽然费尼克斯的皮肤已经平滑了很多。
他很会诱惑人,而且是那种无意识的诱惑。费尼克斯的舌尖顺着路易的嘴唇一直向下,在他的咽喉突起的地方打着圈圈。路易猛的扣住费尼克斯的腰,拉向了自己,可是另外的一只手却摸到了他脊椎骨上的纱布。那是新伤,愈合时间不超过十天。
路易忽然想起他一直在发低烧,暗自骂了自己一句之后,他赶紧用被子裹住费尼克斯。费尼克斯从路易的脖颈间抬起朦胧的眼睛问他,「怎么了?」
「睡吧。」
「都这样了,做完再睡吧。」
费尼克斯一直腻在路易身上,他知道路易某个部位早已经充血。
「那你别动了,我来就好。」
路易紧扣住他,让费尼克斯爬在自己胸口的地方,褪下他们全部的衣服,分开费尼克斯的双腿,把自己缓慢放入他的身体中。路易的动作也不大,只是本能抽动几下。
费尼克斯在最初被侵犯的不适之后,会因为路易的动作产生一些细微的快乐,身体不自觉放松了,就这样被路易拥着,慢慢入睡。
这也许根本就不是做爱,费尼克斯想要的不过是非常非常亲昵的安慰而已。
路易看着靠在自己胸口的人,似乎是无意识一般,一遍一遍吻着他的嘴唇。
费尼克斯半夜就醒了,他发现路易一直抱着他,他一动,路易马上睁开眼,「怎么了?」
「没有,只是想多看看你。路易,你真好看。」说完还不忘咬一咬路易的下巴。
路易这次没有说话,他只是扣住费尼克斯的下巴,第一次坚定而强势给了他-个吻。
太强烈了,好像可以把心都抽空了一般。费尼克斯开始承受路易的吻,到后来他似乎开始推拒着路易,但是怎么也推不开。
当费尼克斯终于可以再次看路易那双蓝眼睛的时候,他发现了自己从来不懂的东西。竟然有些心悸。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费尼克斯感觉有些东西似乎超过自己的预计,开始脱离掌握了。
侍卫官走过来说,「陛下,赫德上将阁下已经到了。」
其实说句实话,即使现在看到老赫德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费尼克斯心中还是咯噔一下,因为从小到大站在他面前就是被训诫,这个老头曾经是他的顶头上司。原本一切升职加薪度假福利都要指望他。
「皇帝陛下。」赫德拘谨向他鞠了一躬,就站直了。
「上将阁下,今天天气不错。」
「不好,这样阴湿的天气,我的旧伤总是难受,相信陛下也一样。」
费尼克斯翻了翻白眼,这老头还和从前一样。
「阁下,有什么事情要找我?」
「是这样的,我已经接到陛下亲自签署的命令。」说完看了看费尼克斯,「关于陛下的特许退役命令,这个没有问题;可是陛下要我们销毁关于伪装者Magnoia一切保存的档案,请原谅陛下,不能执行,这是违反法律的。」
「可是我现在是皇帝。」
「没有人能否认您的合法执政权,但是陛下,就像您的政绩会被历史记录下来一样,所有伪装者的资料都要被保存下来,任何人都不能销毁这些资料,即使您自己的意志也不可以。」
等了很久,费尼克斯知道这件事情是无法完成了,他的神经反而松弛了下来,「上将阁下,面对您我总有一种压力。」
「原先是职责所在,不过看样子以后我也要改一改自己的老脾气了。」
费尼克斯忽然笑了.「将军,您已经六十多岁了,再说我已经习惯您的脾气了,不用改。」
「那就多谢皇帝陛下了。」
老将军躬身施礼。
从天使之苑回来,费尼克斯就感觉还是有些累,于是想回去补眠。
他想着路易的最高军事会议要开到下午一点才完,不知道他过不过来一起吃午餐,可是刚走回寝宫的楼梯就被人从后面抱了起来,他啊的叫了一声回头,回头看却是路易。路易还穿着很正式的军装,就是头发有些乱,像是匆忙赶来的。
「是你呀。」费尼克斯照例腻在路易的肩膀上,本来想再亲亲路易的嘴唇或者是咬咬他的耳朵,却被路易躲开了。
路易把他抱进卧室,掀开被子,让他趴卧在床上,没有压住伤口。
先试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是有些低烧,然后盖好被子对他说,「你先睡一会,中午叫你起来吃午饭,然后再吃点药。」
「怎么?」路易看他一直睁着眼睛。
「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不好。」路易摇头,不过他摸了摸费尼克斯的头发,「晚上给你亲。」
看他已经睡了,路易关上门走到王宫的走廊上,他看见一个侍卫官,看似不在意走到他面前轻声问,「陛下会见赫德将军有什么事情?」
「陛下要销毁伪装者Masnolia的一切档案,赫德上将拒绝了。」
路易侧身和那位侍卫官分开,不过他原本冰蓝色的眼睛变深了,和他的心情一般,有些难测。
上将在重新回到费尼克斯卧房的时候发现加西亚医生已经来了,不过他和皇帝陛下的气氛有些奇怪。费尼克斯笑得爬在床上直说肚子疼,而加西亚对着镜子用消毒水一遍一遍擦自己的嘴唇,完了还对着费尼克斯大叫,「你这个混蛋,我说过我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叫你不许亲我,你竟然骗我靠近你,这个大混蛋。」
「噜噜噜,不至于吧。」费尼克斯因为背对着门躺着,他没有看见人进来,于是接着说,「要不这样说好了,亲爱的威廉,你那碧绿色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
「你眼睛瞎了,天上的月亮是黄色的,得了,收起你对付别人那套甜言密语,我说过我不吃这套。」加西亚整理衣服的时候正好看见路易站在门边,他连忙回头向路易说,「阁下。」
路易走进来,「加西亚医生,陛下的身体怎么样?」
「有些低烧。」加西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饮食方面要注意,清淡就好,严禁甜食。」
一声哀鸣。
费尼克斯从被子中钻出来,眼泪汪汪的说,「威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那样对待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加西亚笑的很和蔼,「知道错了?」
「嗯,嗯。」费尼克斯可怜巴巴的猛点头。
「那就好,如果你下个星期退烧的话,可以每天吃一小颗水果糖。」加西亚收拾好东西对路易说,「阁下,那我就先告辞了。」
「呜呜,呜呜,威廉你不要走……」
费尼克斯知道路易,即使在加西亚放宽控制他的甜食的时候,他还要私自紧缩他茶点的,更不要说现在了。
那这几天要怎么过呢?
好可怜。
路易送加西亚出门,回来后从被子中捞起装哭的费尼克斯,本来想亲亲他扁扁的嘴唇,可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种感觉,他甚至能感觉到费尼克斯身上带着医生那种海洋味道的剃胡水的味道,让人极其不舒服。
所以在看了费尼克斯一眼之后,用力吻住了他。费尼克斯几乎承受不住,向后倒在了床上,而路易就压在他的身上。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吻,费尼克斯差点窒息。路易抱着他,一点一点轻轻亲他的脸颊。
「怎么了?」费尼克斯看着手中的金发问路易。
「没事,想叫你起床.吃点午饭再睡。」路易抱起他.给他把衣服穿好。
「嗯,可是刚才看你有些不高兴。」费尼克斯看着路易给他把扣子系好问他。
关于这个问题,路易不预备回答,因为他自己也有些糊涂。
他似乎不讨厌海洋味道的剃胡水。
他只是……
只是很讨厌在费尼克斯身上出现别人的味道。
这是什么?
嫉妒?
或者是,独占欲?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费尼克斯非常愉快的和路易腻在一起。
开始的时候,因为费尼克斯低烧,路易尽量哄着他在晚上睡觉,即使做爱也只是浅尝及止,让他出一些汗,或者稍微放松一些就好。后来等费尼克斯的低烧完全退去,而他们彼此之间也比之前熟悉许多,欢爱就变得比之前要激烈很多。不过路易总算顾及费尼克斯后背有伤,任何时候总是抱着他,而不是压着他。
夜晚的月光照进来,只在宽大的床前落下一小块亮色。
路易用舌尖和牙齿把费尼克斯的欲望挑逗起来,然后用手扣住,不让他提前释放,费尼克斯已经被逼得神志开始朦胧了。他用手想抓,结果被路易错开手,揽住他的前胸,背对着路易抱到胸前。
「很难受吗?」
路易一边吻着费尼克斯的头发一边轻声问他,可是费尼克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似乎无意识的摇头。
路易把费尼克斯的双腿搭在自己的腿上,分开,然后很轻易从背后进入到他的身体内,不同之前的缓慢,这次是一下就插到费尼克斯身体深处。费尼克斯的头靠在路易胸前,身子整个后仰,难受的叫了一声,路易低头轻轻咬住了他的喉咙,再往后,费尼克斯只能发出细细的呻-吟。有些激狂的律动,一下紧接着一下,不知道多久之后,费尼克斯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痉挛,然后收缩,他和路易一起到高chao的顶端叫了出来。
欲望也是一泻千里。
高chao过后是短暂的昏厥,费尼克斯一点力气也没有趴在路易的手臂中,全身都是细细的汗珠,脸颊上还有红晕。路易一手摸着费尼克斯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另外一只手拿着放在旁边的毛巾一点一点为他清理身体,然后看他慢慢睁开眼睛先是亲了他鼻尖一下,然后才问,「还想要吗?」
费尼克斯没有回答,伸手抱住路易的脖子似乎要把自己和他拉近一些,过了一会他闷闷的说,「你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了?」路易似乎不在意。
费尼克斯在路易的胸前摇了摇,「不知道,好陌生的感觉。」
路易把费尼克斯全身擦干爽之后,让他趴好,然后为他盖好被子,自己就起床了。他对费尼克斯说,「天快亮了,好好睡。」
「嗯,好的。」
「对了。」路易不知道要不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情,他迟疑一下说,「彼得先生的遗体已经火化,是将他葬入公墓,还是家族的私人墓地?」
「这个不用担心。」费尼克斯看着落地窗外面的天空说,「我会带他去我们都喜欢的地方安葬的。」
「这样呀。」
路易最后在费尼克斯肩上亲了一下,压下心中某种不知名的感觉。
好熟悉的话,但是翻遍记忆也无法回想起那是什么。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整理一下心情,看看以后要以什么样子的关系和费尼克斯皇帝陛下相处了,因为外面他的势力和保皇党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决裂的边缘。赛隆道尔伯爵在莫德公爵被以叛国罪处于永久监禁之后,成为了内阁首相大臣。他和费尼克斯皇帝陛下的友情开始于皇帝陛下的童年,因为他曾经是费尼克斯王子的政务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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